衙門外的大門前,一個中年男子大清早就來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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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衙的人還沒上班,劉勁松就早早的等候在門口了。
昨晚,三弟郭謂一夜不歸,劉勁松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派了幾個小弟去城裡打探,果不其然,三弟郭謂竟然被抓了,罪名是敲詐勒索。
劉勁松想不明白,三弟這麽機靈的一個人,怎麽會被安上敲詐勒索的罪名呢?
難道是被下了套?劉勁松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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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是誰下的套,劉勁松現在的任務就是把三弟郭謂給贖出來,因為這時間拖的越晚,這人就越難放出來。
劉勁松的白衣幫在京城裡還是有點名聲的,京衙的人肯定也是知道的,這些年,白衣幫雖然還是乾著見不得人的勾當,但都是在朝廷的容忍范圍之內的,從來不逾矩,這也是為什麽白衣幫一直都能混下去的原因。
黑社會是人類社會的產物,是不可能消滅完的,既然如此,朝廷自然也不會真的把那些,聽話懂事的黑社會趕盡殺絕了。
既然一定要有壞人,那這些壞人還不如自己扶持起來呢!
......
京衙的大門被緩緩的打開了,開門的兩個小捕快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富貴的中年男子,還以為是朝廷裡的官員呢,急忙上前,溫聲詢問道。
“這位爺,有什麽事嗎?”
小捕快如此恭敬的問候,倒是讓劉勁松有些不自在了,畢竟他是來贖人的,怎麽能讓別人如此卑躬屈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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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劉勁松趕緊把那兩個小捕快彎下的腰扶了起來。
“二位官爺,在下是來望人的。”
劉勁松說著,從衣服兜裡拿出了幾兩銀子,隱秘的塞在了兩個小捕快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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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小捕快,眼神明顯一愣,臉上的喜悅之情都快藏不住了。
“望人”的意思就是,來者想看看衙門拘留室裡的犯人,一般情況下都是犯人的家人或者朋友。
在衙門裡,每個值班的捕快都希望值大門的班,因為這守大門有銀子可撈啊!
這行為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年開始流行起來的,每個來衙門看望犯人的家屬,都會準備一些銀子塞給守大門的捕快,這些捕快收了銀子,自然也是好人做到底,不但親自帶路把人送到拘留室,更會指點來人,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一般情況下,都是讓這些人找衙門的劉師爺,給劉師爺送點銀子,再給受害者賠點銀子,這人就放出來了,輕松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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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那兩個小捕快手裡掂量著銀子,對視了一眼,這老家夥給的還真多啊!出手還真是闊綽!
不過這兩個小捕快也不是傻子,你這老頭進個門都送了這麽多的銀子,這裡面關著的人不會是犯了什麽大事吧!
要是他們兩個傻不愣登的把人放了進去,回頭劉師爺找他們問責怎麽辦啊!
......
兩個小捕快收好了銀子,也不急著帶路,而是打量起了面前的劉勁松。
“難道我銀子給少了?!”
劉勁松心想,現在的捕快都這麽黑了嗎?早知道我還做什麽黑社會啊!來衙門當個捕快多爽啊!
......
沒辦法,為了把三弟贖出來,花多少銀子也值得啊!
劉勁松正欲掏錢之時,
那兩個小捕快又開口了。 “敢問,老丈人要望的人是誰,犯了什麽事啊?”
兩個小捕快心想,要是這裡面的人,犯的事比較嚴重,這老頭就不好放進去了,免的讓師爺生了氣,說他們沒有職業精神,收錢可以收,但這都是建立在不影響法律道德的基礎上啊!
.......
劉勁松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自己錢給多了,那兩個小捕快不敢隨意放人進去了。
“奶奶!早知道老子就客氣點了!”
......
“呵呵呵!”
劉勁松笑著說道。
“二位官爺,實不相瞞,老夫是城外白衣幫的幫主,劉勁松。”
“昨天夜裡,幫裡的幾個小弟,在外面喝酒喝多了,腦子不太清醒,所以引起了別人的誤會,正巧被衙門的幾位大人撞見了,順手就給帶走了.....”
“呵呵呵.......”
劉勁松不敢說實話,故意把事情說小了,反正他昨天晚上也不在場,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清楚,要是真有人問起來,他也可以說是聽別人傳言的啊。
.....
“原來是白衣幫的!”
兩個小捕快心裡頓時明白了,這黑社會也是京衙裡的常客,大概每十天半個月吧,總有幾個不安分的黑社會被人逮住了把柄,抓進了衙門,不過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事後都是那些黑社會花錢消災,把人給贖走了。
不過這幫主親自來贖人,倒是頭一回見啊!
看來這白衣幫混的也不怎麽樣嘛!
都要老大出面了!
.......
“行吧!”
那兩個小捕快說道, 原來只是醉酒鬧事,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事,無非是多花點錢,賠償賠償受害者咯。
“跟我們進去吧!”
小捕快手一揮,就帶著劉勁松走入了衙門。
劉勁松也沒說什麽,嘴上咧著笑,點著頭,就跟了進去。
......
此時,在衙門的拘留室處。
捕快老李正在和一個年輕的捕快,交接著工作。
守了一晚上的班,現在也困的不行了,老李和年輕捕快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也沒提那拘留室裡關著的幾個白衣幫混混是劉師爺親自送來的。
......
拘留室內,幾個白衣幫小弟擠在一起,靠在冰涼的石牆上,睡的還挺香,他們心裡一點也不著急,反正郭幫主也在這裡,他們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出不去,劉幫主遲早會來救他們的!
但此時的郭謂,就沒有那幾個小弟這麽缺心眼了。
他的雙手縮在衣袖裡,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靠在拘留室的門邊上,臉色頹廢,他一晚上沒合眼。
他當然睡不著啊,他怕自己醒來的時候,手腳都戴上了實鐵打造的鎖鏈,周圍也變得一片烏黑,地上鋪著腐臭的乾草,前面擺著一桶惡心的黃水,身邊還躺著一具生蛆的屍體.......
他怕自己一覺醒來,就被關進了刑部大牢啊!
雖然他也沒進去過,但那種畫面感,他還是能想象出的,畢竟郭謂是個文化人,自己嚇自己還是很有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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