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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以德服人》二百零一.我也想低調啊
“小生文壽松,乃書院前山弟子,今日乃年節,又恰逢凜冬時節,得遇眾多文人才子在側,互相印證,心神搖曳而不可自拔,特此作詩一首,拋磚引玉,請諸位同好品評。”

 文壽松眼神堅定,又有自得之色閃出。

 沉吟略許,在一眾叫好聲中,看似在醞釀,實則此詩早已作出,已然倒背如流了。

 只是該有的流程還是要有的,否則的話,如何能將‘逼’給裝的圓潤光滑?

 “寒梅春盎太一壇,何事不禁萬裡愁;

 清冷才發帆影盡,到接行役渺汀州。”

 一首詩吟罷,附帶著幾分故作矜持的儀態,顧目四盼之間,見幾乎所有人都在思索著其中意境,頓時……恩,還未自得的拱手道謝,就看到那祁陸正悠閑的吃著果盤裡的葡萄,似乎並未將他絞盡腦汁才作出來的詩文放在眼裡。

 瞧不起人?還是故作淡然?

 呵!

 文壽松話題一轉,也不道謝了,轉而望向祁陸所在的位置,拱手道:“久聞祁大人胸藏溝壑,腹有文才,不知可否借此機會,邀大人點評一番,小生也好從中學習一二。”

 祁陸抬起頭來,搖頭道:“點評詩文某不會,但吟詩作賦卻略有心得,與你這吟冬之詩文對比一番如何?”

 不會點評詩文?你這懵誰呢!

 文壽松感覺受到了暴擊,可身為書院弟子,這時候自然不能慫,點頭道:“請。”

 祁陸吐出了一個葡萄皮,取來毛巾隨意的抹了抹手,想都不想,張口就來:“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短短四句,仿佛有畫面映照眼前,山雪柴門,犬吠歸人,道盡了生存之艱,讓每一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感悟。與之相比,那文壽松的詩文,就像是茅坑旁的草葉,又臭又硬,孰優孰劣,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看著驟然安靜下來的大堂,祁陸不由得聳了聳肩,對臉色驟然蒼白起來的文壽松遞過去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低頭再次吃起了水果。

 我也想低調啊,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就是比你強,就問你氣不氣?

 而周圍那些人的目光盡皆複雜難言,這人……竟是如此強?

 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都不能體會到,在詩文方面被祁陸壓製的絕望。

 祁陸:其實我也很絕望,藍星的詩人們,從古至今,在詩文方面確實是吊打你們這些半桶水啊!

 就是這麽強大,我能有什麽辦法?既然你們把臉送到眼前讓我抽,我也隻好假借詩聖詩仙的手,好好地教育你們一遍。

 他也沒說這是他作的,更沒有說這不是他作的,在這種地方,他即便承認自己當了文抄公,可也沒人相信啊!

 總不能說小時候有個要飯的來到門前,他看對方可憐,給了對方一些吃食,那人為了報答他的恩情,呼呼啦啦給他吟誦了成千上萬的詩詞吧……

 樓梯的拐角處,本身在房間之中的女子,此時也帶著面紗走了出來,隱隱的看著祁陸的身影,眸子之中有異彩閃過:這人……當真有些本事。

 祁陸若是知道了此時有人正窺探自己,並且發出此等感慨的話,必然會對此嗤之以鼻:會詩文就有本事了?沒見藍星的詩人們,有多少是鬱鬱不得志的……

 當然,這時候引用人家的詩文,心中還腹誹的話,頗有些不地道的意思,但事實就是如此。在藍星的時候,祁陸唯一佩服的一個寫詩小能手,就是近代開國太祖。人家那才叫牛嗶,能文能武,是真正的萬人敵。

 “這……”

 場中的靜默,被差點笑出聲來的姬無厲給打斷,遲疑的看向一旁的大皇子:“皇兄,這似乎也不用再比了吧?”

 姬無欲呼吸平穩,笑著拍了拍手,感歎道:“好詩,好詩……”

 什麽?

 好濕?

 祁陸每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就想歪,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聽著小曲兒,對著大皇子遙遙拱手,就當謝過對方的誇讚了。

 文壽松悻悻的落座,滿臉晦氣。想要討一個頭彩的他,沒想到卻被撞了個眼冒金星,差點就沒臉繼續待在這邊。

 祁陸所作的詩文,也在極快的時間之內,傳到了外界,引來一片叫好聲。那些一直在堅定不移的支持他的人,頓時一個個的昂首挺胸,揚眉吐氣。

 “某有了!”

 不甘心失敗的文人士子,在文壽松落座之後,又有人挺身而出,向著祁陸發起了自殺式襲擊。

 祁陸抬頭瞥了那人一眼:你這是又有啥了?

 簡直是有病啊……

 又是一首酸文臭詞,通篇都是無病呻吟,傷春悲秋的樣子,讓祁陸覺得對方怕不是個女人。

 “你這傷春悲秋的詞兒,我不怎麽精通,只有一首送給你……”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及春秋……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大堂之中,再次鴉雀無聲。

 隨後,接連不斷的,似乎是跟祁陸卯上了,不把他給弄服帖的話就渾身不舒服,那些心中有氣的文人們,竟是直接開啟了車輪戰。

 而祁陸則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誰都不行。

 接下來的時間,他讓在場的諸人明白了,什麽叫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行軍打仗的?聽著!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犬吠水聲中,桃花帶露濃……”

 “舉頭望明月,四頭思故鄉。”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故人!”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被豈是……”

 一首首詩詞信手拈來,祁陸就像是無情的魔王,獰笑著揮舞著手中的小皮鞭,將所有想要讓他萬劫不複的反叛者盡數鎮壓。在他的手中,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走過三招,盡數被他吊打的臉色蒼白,身形虛晃,更有幾人直接掩面而去,無顏再留在此地獻醜。

 直到最後,大堂之中徹底靜謐,再無一人發出聲音。

 許多人心中隱隱明白了一個道理:自今日過後,再無詩詞。

 祁陸卻表示: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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