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不明的生物突然襲擊之下，林零瞬間閃身，隨手還護住了姚星臨。

　　但這生物卻迅速縮回了土中，隻留下地面一堆濺起的泥土，和一個還來不及填好的坑洞。

　　有點難纏。

　　憑剛剛這個生物的速度來估計，林零覺得自己挨一下可能也會受傷。

　　這玩意速度太快了，根本抓不住。自己又沒有遁地的本事，也沒有能克制這玩意的武器。

　　並且剛剛也沒看清剛剛那東西的形狀，也就無從猜測它到底是什麽，有什麽弱點。

　　這種時候當然是……

　　系統！求助！

　　系統有點無奈，這才打了一個照面就直接場外求助了，果然有功德就是可以為所欲為:“這是一隻大鼢(fén)鼠，擅長土中突襲，附近只有一隻。直接解決它需要50功德。”

　　有點貴，跟梅昕一個價了。

　　林零雖然有點肉疼，但感覺憑自己搞定這玩意還是有點困難，就算許願有系統指導估計也夠嗆。

　　扣錢吧，但是不許用七彩大仙，能不讓別人看見就不讓別人看見吧。林零提出了要求。

　　現在自己的七彩大仙已經被師父看見了，被張凡看見了，而祁城主他們則不足為慮，就怕張凡和師父一起奇思妙想。

　　希望張凡能守口如瓶吧。

　　所以你能用別的方法解決的話就不要用七彩大仙了。

　　“行吧”，系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撇嘴，但還是答應了林零的要求。

　　“扣除50功德，你的余額:36功德。”

　　?怎麽這麽少了?我記得剛剛顯示余額不是還有97嗎?

　　“槳，兩次浮木，石頭，毒藥，衣服，還有勞務費5功德。”系統面無表情得報出了林零的消費帳單。

　　林零想起來地球上的一個笑話:“一樣東西一毛七，一看帳單八千一。”

　　太真實了。

　　還是忍不住想要浪。這不?轉眼又花了50。

　　“既然你不讓我用替身，那我隻好佔有你的身體了。”系統用戲謔的語氣，說著很糟糕的話。

　　隨後光球便消失在了林零的意識中。

　　那一瞬間，林零感覺到自己瞬身充滿了力量，目光所及之處一切都是如此地清晰。

　　而林零身後的泥土開始破裂。

　　林零不必去看，僅憑那一絲聲音，就判斷出了這東西的位置和速度。

　　驟然轉身，折梅手之雲舞虛風。

　　右手已經捏斷了那大鼠的脖子。

　　站在姚星臨的視角看來，只是一個瞬間，那襲擊師兄的怪物便殞命在師兄手中了。

　　這就是武道嗎?

　　他感覺有點上頭，我將來也能像師兄一樣厲害嗎?

　　完全沒看清，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速度嗎?

　　林零掂量著這大鼠，不得不說這毛色還挺靚的，銀灰色打底，背脊上的毛尖兒還帶著點淡赭色。

　　系統！這玩意值錢嗎?

　　“不值錢，沒人會買這種臭臭的皮草的。”系統點評了一下。

　　林零趕緊把這玩意丟到一邊，聞了聞自己手。

　　真的好臭！

　　一臉嫌棄。

　　剛剛得意忘形了，沒料到還有這出。

　　這不是那種散發出來的誇張的臭味，而是一種觸及靈魂的惡心的味道。

　　姚星臨看著林零如同扒拉了糞一樣的表情，不禁吐槽，沒想到林師兄還有潔癖。不就是徒手殺了個老鼠嘛，行走江湖手上還能不沾點血腥?師兄也太矯情了。

　　林零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跑回水邊洗個手，說不定能把幾條魚都給臭死。

　　假如不洗手的話我用哪隻手拿那玉玄武，用哪隻手牽姚星臨呢?

　　“5功德，終身洗手服務，行走江湖必備，一次付費終身享受，讓您每次殺死您的敵人都能享受雙手的乾爽與清香。”系統推出了新服務。

　　林零臉黑了，不過一想想好像還挺劃算，平均下來每次等於不要錢。

　　買吧，就當許願了。

　　好不容易解決了手部異味問題。林零終於深吸一口氣，拾起了那玉玄武。

　　那玄武一離地，整個空間便泛起了波紋，然後變成了浪花。

　　用林零之前的地球知識來描述，就是空間開始是平直的，但隨後變成了波動但光滑的，隨後失去了光滑性和連續性，再之後變成了離散的點集。

　　有一瞬間林零和姚星臨都感覺自己仿佛不曾存在，意識已經歸於了平靜。

　　但隨後一切又恢復了真實性，世界又重新出現了，只不過和剛才幽暗的枯樹林不同的是，眼前的是夕陽下的田埂，是秋收之後的麥茬，是湛藍的天空。

　　林零從未覺得這些景色這麽可愛。

　　“師兄，我們這是在哪啊?”附近有幾戶人家，至少不是荒郊野嶺。

　　對於姚星臨來說，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神奇體驗，仿佛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幻覺，又或者現在的景象才是幻覺?

　　“應該是在曲州城附近，我們是現在就趕回師門，還是去城中休息一下?”林零征求著師弟的意見。

　　“我姐他們呢?”姚星臨問道。

　　“他們還在地下河中，如果不耽擱的話，大概還要一天半才能從地下河的黑鳳山出口出來。”林零估算了一下，當時他們三人劃船到那裡花了兩天多，但是中途一直在尋寶，所以有所耽擱。

　　姚星臨看了看自己背上的乾糧，突然感覺這個東西不香了:“師兄我餓了，咱們去城裡吃點東西吧。”

　　林零十分能理解姚星臨的心情，於是也將自己身上帶著的乾糧丟到一邊，假裝沒有這東西:“確實，這幾天實在是累了，去吃點好的也行。”

　　然後便背著姚星臨朝城中奔去，這種簡單的導航服務，系統是不收費的。

　　……

　　相比於祁元城，這曲州城就要小一些了，但傍晚時分正是大家出來玩的時間，主街上的熱鬧程度絲毫不輸桃顏街。

　　兩人溜達了一陣，見各個餐館都爆滿，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在路邊的小攤上弄了一點冰粉涼皮糖糕之類的小吃。

　　可惜這時代還沒有冰箱，這冰粉不冰。

　　林零在小船上倒是沒餓著，新鮮的水果、各味的奇珍都吃了，系統在夥食方面還是很下功夫的。但姚星臨這五六天都是烙餅、糗糒(qiǔ bèi)之類，都快吃吐了。

　　隨便吃點啥都是香的。

　　下次再也不聽姐姐瞎忽悠了，這能叫出來玩，差點把人給玩進去。

　　“吃飽了嗎?”林零摸摸他的頭，問道:“咱們現在回山門嗎?”

　　姚星臨不說話。

　　哦，懂了。

　　林零瞬間就懂了，不說話的意思是:我不想回，但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你來說出這個建議。

　　“師兄要去置辦點東西，咱們今晚就在這城中逛逛，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林零笑了笑，對孩童的貪玩心性沒有絲毫責備。

　　兩人遍在城中逛了起來，林零依然是三天前的打扮，而姚星臨穿著林零送的“禮物”。兩人走在一起如何看都是一個富家小公子帶著小廝出來玩。

　　林零倒是不介意別人怎麽看，武道中人本來就不講究這個。

　　轉眼就入了酉時，半輪明月高懸。

　　林零說置辦東西並雖然只是隨便說說，但還是買了不少。主要就買了幾身新衣服，雖然依然是簡單的素色，但面料也從普通紗麻換成了蠶絲素錦。這個時代花裡胡哨的衣服確實不好看，自己也不喜歡太過貴氣的衣服，素色就挺好的。

　　看著師兄花錢如流水，姚星臨雖然心裡有點饞，但還是不好意思開口。誰還不是愛面子的少年呢?

　　問師兄要錢買東西這事也太不要臉了，所以他只是看著師兄買。況且師兄已經給自己買過“禮物”了。

　　“星臨啊，你此次出來玩可否與人交手?”林零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未曾。”姚星臨似乎有點不甘。本來遇到了個小賊，但我姐直接就代勞了。

　　“那師兄再送你個禮物吧，以你的武道天賦，如果被師父收為正式弟子，想必也很快可以下山遊歷了。”林零從兜裡掏出一個黑銅指虎，這是他在地下河中找到的，這玩意小巧，一直放在口袋裡，沒放在船中。

　　送禮物需要理由嗎?不需要，我想送就送了。

　　這指虎，古樸大氣，絕非凡品。姚星臨平時玩鬧的時候倒也不靦腆，而此時想真心說謝謝的時候卻卡了殼。

　　一句感謝幾經輾轉卻變成了提問:“師兄想必已經可以出師了吧。”

　　他看見林零出手殺大鼠，比師父快得多，比自己姐姐快得多。

　　林零歎了口氣:“我可不想這麽早就到江湖中去，在師門待著多好，每天閑來就練練功、陪你們玩玩，江湖中沒什麽可吸引我的。”

　　果然還是那個偷懶耍滑的師兄，但即使偷懶耍滑，師兄的武功也難以度量。

　　那種對偷懶耍滑的鄙視瞬間就變成了對師兄超然世外的敬佩……

　　“說真的，我不喜歡江湖，雖然此次出來也收獲了一些人脈，但沒什麽意思，不好玩。”這算是林零的真心話，雖然打臉眾人還是挺好玩的，但這種快感來的快去的也快。

　　“欸，看那紅圍巾！莫不是祁元城‘智擒女采花賊’的龍無憂少俠?”有人認出了他。

　　旁邊還有人起哄:“真的是龍少俠?快和我們細細說說，這幾天城裡說書的都在說你的故事呢，我們都好奇的不得了。”

　　智擒什麽玩意?

　　林零暈了?

　　到底是你祁觀胡說八道?

　　還是這謠言失了真?

　　本來是一段佳話，怎麽聽起來就這麽奇怪呢?

　　姚星臨捂起了臉，漏出兩隻眼睛打量著林零，這就是師兄口中的無聊江湖?

　　聽起來還挺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