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離山頂,一座被雲海包築而成的隱密異境,杳無人跡,唯見一件件,被世人遺忘的時間,在半空飄浮。分秒總在快與慢之間追逐,交疊後又分開,年年月月,重覆著相同動作。人,亦漸漸在流逝中,失去存在意義,被時間掌控的人,最後被時間吞沒。
今日,一人踏著祥雲,披著霞光,緩緩降落在殊離山頂之上。
“時間城,讓吾看看汝能帶給吾多少驚喜吧。”
抬步一遝,空間漣漪如波似水,瞬間吞沒霽無瑕的身影,再定睛,已是雲海飄渺,萬裡茫茫之秘境。
風催歲月,漸於無形,又在無形中漸形,一段風光要多少人事來磨,紅塵一散,眼前一座巍峨殿門入目,無數時計漂浮在無波的流光中,充耳,是聲聲流逝光影。
霽無瑕掃過漫天的時計,分分秒秒,入在耳中,匯聚成了一段段時間殘片的故事。
而在這時,一人出現在了大門之下,一身藍色的西洋打扮,頭上戴著一頂掐絲嵌寶的藍色禮帽,一手扶著帽簷,看向霽無瑕說道:“吾名飲歲,你就是城主所說的貴客嗎?”
“哈,如果此地沒有她人,那應該就是吾了。”
“請隨吾來吧,城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飲歲伸手一引,做了個請的手勢.
天光驅影,如浪花逐岸,古今多少,往複回瀾,灩成一道道時軌,漂流在雲海中,兀自鳴歎。
穿過雲路,來到一處別致的花園,雲為朵,星做花,芳香淡雅,別有一番情趣。再見桌旁,一道淑世之影,舉止高貴優雅,獨自悠悠品茗。
“朋友,請落座吧。”
霽無瑕也不怯場,坐到了時間城主的對面,自顧自的倒上一杯茶水,自飲自酌起來。
時間城主略感詫異,說道:“你倒是個妙人,想哪素還真來此的時候,拘謹得像個木頭,一絲絲的都不好玩。”
“如果讓素還真知道堂堂的時間城主竟然這樣評價他,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那還用說,一定是真歡喜。”
對於時間城主的幽默性格,雖然早已心中明了,但是當真的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城主的幽默吾算是見識到了,難怪連武林中鼎鼎有名的素大賢人都招架不住,狼狽逃竄了。”
時間城主聞言眉間一挑,好奇的說道:“你也認得素還真。”
霽無瑕理所當然的回道:“吾認得他,他不認得吾而已,畢竟他可是風靡整個武林的素賢人,有幾個會不認識他。”
“那倒也是。”時間城主算是認同的點點頭,而後說道:“此茶如何?”
“尚可。”
時間城主一手捂著自己的心口,略帶痛苦的說道:“哎呀,這兩個字,可是讓吾分外心痛,你可知曉,此乃時間城獨有之天真花所衝泡的花茶。入口微苦,隨即清甜之味會直貫腦心,吾心不豫時,最喜飲此茶。”
霽無瑕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一臉認識到了的表情,“原來如此,這個就是能把素還真都苦跑了的天真花茶,果真名不虛傳。”
時間城主像是從新認識到了霽無瑕一般,說道:“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曉,不愧是時間之外的人。那不知你此來時間城所謂何事?”
說到正事了,霽無瑕也面色微肅,“吾要一條完整的時間分支。”
時間城主一聲沉吟,說道:“嗯,時間分支非同小可,時間城沒有以此來做交易的先例。”
“那吾不就來開先河了。
” 時間城主聞言再次沉默了,但就在此時,一股時間的波動擾亂了他之思緒。時間城主不由得一拂袖,雲海翻湧,化為雲鏡,映照萬裡之外的恩怨情仇,刀光劍影的宿世恩怨。
霽無瑕透過雲鏡,看到彼端的場景,正是暴雨心奴與綺羅生。
“哦吼,真是悲劇,你的人要被殺了。”
而在彼端之內,寒夜月照,林影紛然,照殺的眼,照殺的刀,在凜指中,流轉宿命的歌歎。
暴雨心奴戰鐮揮灑,邪氛加身,萬刀千斬,身不留痕,徒留陰森怪笑,回蕩地獄之中,“哈哈哈哈哈,九千勝大人,你是地獄中的惡魔嗎?為何吾如此歡喜你,為何吾如此歡喜你,無可自拔啊。”
綺羅生迅影疾出,攻向敵首,“暴雨心奴,今日吾就要代天行道!”
“你行不了道,森羅喪息,風雨祭陣!喝——”
一蹬氣,暴雨竄蕩離離獄波,登時九天黑漫,四野飄腥,一股龐然死氣自地面湧出,構布成森羅黑暗界。
“相同的陣法,只是再讓你飲敗一次。”
“哈,是嗎?喝——森羅飲魂!”
森獄喪氣,不斷撲襲,綺羅生頓感氣滯,運刀已呈頹勢,反觀暴雨,竟是一刀比一刀更狂,一刀比一刀更殘。綺羅生避殺不及,頓時多處負傷,鮮血直流。
暴雨心奴戲虐地說道:“你不支了嗎?吾可還沒玩夠呐!”
就在意識迷蒙間,鐮刀直面襲來,不得喘息,綺羅生豔刀擋住來勢,右手化出黑月之淚,直攻對方下盤,暴雨心奴不敵而退。
綺羅生雙刀在握,力提三分,“示之以弱,殺之以缺!喝,霧月雙刀斬。”
雙刀染布水月之氣,登時寒霜十裡,凜光中,只見綺羅生劍眉染怒,狠厲殺向罪惡中心。暴雨不敵,森羅獄陣破。
“納命吧!喝——”
雙刀殺向敵身,卻見暴雨心奴臨時開陣,登時,綺羅生受陣所製,無法動彈。
暴雨心奴舉鐮向天,匯聚龐然魔氣,“哈……地獄有十八層,與吾沉淪最深的黑暗中心吧,喝——”
魔氣竄空集陣,魔火如雨織網散布四周。滿目火光,綺羅生一時受噩,嘴角見紅。
陣中藏陣,變中藏變,森羅獄陣一破,卻是開啟了更為強悍的天觀魔圖,暴雨首現心魔陣,登時天破地沉,萬鬼現形,綺羅生陷入九死之危。
“這是我的魔羅心海,吾要將你千刀萬剮,讓你永世留在我的心間,不得超生,喝——”
“呃——!!”
暴雨心奴得意地笑聲在綺羅生的耳中分外的刺耳,但握在手中的刀,卻是難以劈出一條生路。
“心魔所構築而成的圖海,最是堅不可摧,吾用吾的心與你陪葬,安息吧,你只能在我的心間安息。”
刀如雨,血如潑,身受千刀萬剮,魔羅心海浮沉著累世的愛與怨,綺羅生神魂已渙,滿眼只剩血紅。
“永眠吧,吾畢生摯愛,喝——”
緊張,緊張,緊張,生死一決已至最後時刻,沉淪中的綺羅生能否扭轉敗局,從宿世的糾葛中掙脫出來?時間城中,霽無瑕與時間城主的會面,又會牽連出何種故事?霽無瑕所要的時間分支又是何種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