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關外的樹林內,中原正道負責阻攔一眾魔將,殺聲,戰聲,交織一片廝殺。蒼對戰兜率天童,狂風起,戰火燃,白虹劍旋凌煙塵,戰環鈴響驚鬼神,雙方極招過後,卻是各自震撼。
“不想玄囂麾下還有你這樣的高手。”
兜率天童雙環在握,驍勇不減風采,“吾不是玄囂太子的部下,所以不必驚訝。”
劍環交擊,再次轟然一聲,摧折四方樹木,塵浪翻滾。
蒼持劍如風,立如松,挺拔之姿,不動如鍾,“能夠培養出你這樣的部下,你所效忠的對象必定是一名用劍的高手。”
兜率天童以環擋住蒼的攻勢,一邊說道:“何以見得。”
“你雖使用雙環,但是走得卻是行劍的路數,不管是招式的變化,還是運氣的法門,都是用劍之法。”
“你是一名高手。”
說話之間,兩人又連續交手數十回合,環光劍影,冷殺非常。這時,遠方信號傳來,蒼不再戀戰,與眾人照眼一瞬,默契自生,紛紛虛晃一招,抽身而退。
兜率天童心知事態有變,連忙與眾人速速返回葬天關。
而在葬天關大殿,人死聽何殤,殿上磚瓦涼,蕭瑟幾番風吟唱,折折聞來,生死葬天關。這時,深受重創的翼天大魔衝入殿內,驚見王座之上的玄囂,不自覺的跪倒在了他的面前,顫抖的雙手,幾番掙扎。
“主上。”
兜率天童也從外趕回,伸手試探玄囂鼻息,卻是已經毫無聲息了。
“玄囂太子死了。”
翼天大魔渾身一顫,似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愣愣的發不出任何聲音,還是注視著曾經追隨的王者,面容依舊。
兜率天童哀歎一聲,說道:“唉,既然玄囂太子已死,此地不日也會被攻克,咱們先回森獄,你就投靠到玄同太子麾下吧。”
“翼天生死只有一個主上,不可能另投他主,你離開吧,不用管我了。”
“你,唉,保重了。”
多說無用,兜率天童留下一聲歎息之後,轉身離去。
“主上,此葬天關是你一手建立的功業,這個王座只有你能坐,而吾翼天大魔,願生生世世追隨在你的麾下,來世,咱們君臣再攜手,一論天下。”說罷,翼天大魔一掌自蓋天靈,瞬間血霧彌散,不只是淚水模糊了雙眼,還有鮮血,“千秋業,萬古名,英雄一身血沾塵。疆沙場,爭高下,百年氣概,一殉王魂。”
九鼎已冷,皇圖夢醒,一場君與臣的交契,在生死相隨下,轉著烽火悲歌。
而在秋水長天,玄離率眾對上道真北宗,一時間風雲變化,殺聲震天。一方是森獄皇子,名列森獄三大劍者之一,駕冰禦火,劍氣翻騰如浪,狂卷四方驚駭之威。另一方,道真北宗長老,兩大隱逸名士,塵世神遊,遠風塵、人間世兩人默契無間,聯手雙劍一阻森獄魔禍。
“帝君五調·青靈覆始終。”
“道岸七虹劍·青虹歸無覆青雲。”
雙劍一豎,交擊匯聚無雙力量,轟霆震撼,掃向玄離。
持劍的手,不曾遲疑,眼中的殺,更顯熾烈,玄離欲證劍上之巔,再提三分功力,“邪武·非天逆道。”
而在另一旁,若葉溫翹對戰北宗六扉之冠,道魁央千澈。
征塵漫天,赤血沿地,一個為立場而戰的勇者,在劍光交戮下,展現出不屈的意志。
央千澈劍不留情,冷然說道:“勇戰又如何?魔道上,
只有伏誅的份,喝——” 道光並劍芒,凜寒掃魔障,央千澈揮劍千層雪浪,溫翹折刀旋芒,勇戰八方,血戰中,突來不祥預兆。
若葉溫翹心中悸痛,不由心中暗道:為何突然心神不寧?莫非主上他?
眼見對手戰中分神,央千澈射出數道劍氣,擊中若葉溫翹,“戰中分心,命入黃泉,喝——”
“呃……”
“界一化百越三千。”
前番受創,今朝命喪,映入眼簾的是法界銳光插入心口,鮮血低落塵埃。刀,再也握不住了,記憶中的故事,也漸漸隨著逐漸模糊的思緒,變得透明。
獄中,玄囂找上被囚禁的若葉溫翹:若葉被拔除,想要再次茁壯,就須借根攀附生長,如果你願意,玄囂一生,便多你這位兄弟。
哈。
若心中的夢不褪色,那紅花便能豔開乾年乎?
若葉溫翹身亡,致使戰局突變,玄離一方頓時陷入被動局面,而道真北宗仍有塵世神遊、遊戲仙塵四位長老,更有實力深不可測的央千澈,戰事已現頹勢。
“嗯,不妙,暫退。”
虛晃一招,玄離不再戀戰,想要抽身而退,但是道長魔消之下,脫生之機越加渺茫。
“法如鮫淚散乾坤。”
法界銳光劍鋒不饒人,央千澈更是不留邪魔逃生。
但就在此時,一道劍光飛來,擋下道魁致命殺招。又聞:
“一眼可載幾多劍,一手能握幾多劍。
一心可愛幾多劍,人生到頭終為劍,劍劍愛怨憎;
掙得一生癡劍名,掙得一身癡劍形,
名形俱壞劍長存,生來死去伴劍行。”
縱橫峰上,一場棋局,多少故事,請君入甕者誰,翻雲覆雨者誰。以大地為盤、蒼生為棋,透徹天命,縱橫子以棋子來代步,俯視天下。
霽無瑕倒也瀟灑,落座執棋,一手破局,“棋有十訣:一不得貪勝。二入界宜緩。三攻彼顧我。四棄子爭先。五舍小就大。六逢危須棄。七慎勿輕速。八動須相應。九彼強自保。十勢孤取和。此棋局看似必死之局,不若亂中取勝,以點破面。”
一子落下,風雲具動,棋局變化莫測,一時難以應對。
但縱橫子棋邪之稱, 奕局超凡入聖,轉瞬便有應對之法,“圍棋中,每一枚棋子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但是一枚棋子何時出場,在什麽位置出場,價值絕不相同。”
“那你這枚棋子的價值是什麽?”
“當然是鏟除亂子,盤活大龍走勢。”
“但吾卻覺得,汝這是棄卒保車,以退為進之策。”
“噢……”諱莫如深,高深莫測,縱橫子心有感覺,當真棋逢對手,“那吾棄的是什麽卒,保的是什麽車。”
霽無瑕嘴角微笑,伸手再落一子,“當然是棄的道反這枚棋子,保的逆三教這個車。”
“哈,是嗎?”
相視一笑,各自明心,越加快速的落子速度,讓整盤棋局活了起來。
“當然,如果以棋喻勢,那就是棄的玄囂這枚棋子,保的玄臏這個車了。”
縱橫子明眼一亮,說道:“為何不是蛻變黑後。”
“因為她眼不夠冷,心不夠狠,手段不夠厲。”
“你果然非同一般。”話語說罷,縱橫子落下一子,只見棋局雙分,雷霆龍走,雙雄爭霸,各佔半邊,“現在棋逢對手,如何分出勝負。”
“勝負。”霽無瑕伸手一指縱橫子,說道:“不是已經分明了嗎?”
神秘,神秘,神秘,棋中大勢,盡在掌握,大地為盤、蒼生為子,這場對弈,究竟誰勝誰負?黑海森獄與中原正道戰局焦灼,道真北宗、黑海之濱兩處戰場,又會牽引出何種變數?按兵不動的玄滅與蛻變黑後,又會有何舉動?暗藏一旁的閻王,又會有何種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