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劍海上,已經結束的評劍會,會場上賀無懷卻沒有離去。桓正修雅也看到了駐足的賀無懷,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人,但是還是選擇了上前。
“賀先生,這次論劍海的評劍大會已經結束,請問你為何還駐足在此?”
“我對一事存有疑惑。”
“哦?是什麽事?希望我能為先生解惑。”
賀無懷拱手說道:“我的劍譜很明顯勝過第三名之人,甚至不輸第二名,為何會淪為第四名?”
桓正修雅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但還是耐心的說道:“論劍海一評劍式,二評劍心。你的劍式確實不差,但在劍心上卻是有失。《忘懷劍譜》乍看之下很完美,因為在劍理的撰寫上添加了許多文筆修飾,試圖掩蓋劍式中的破綻。你不思索如何強化劍理本身,反而花心思在修飾劍理,已失了劍者追求劍道完美的心。”
賀無懷聽聞此言反駁道:“我不認同你的說法。評劍就是評劍式的高下,勝敗就是絕對。無論是抱持著哪一種心態。”
桓正修雅心中對賀無懷的評價又降低了幾分,“先生說的勝敗論也沒錯,每一個人對劍譜的認知都不同。但今日你參加的是論劍海的評劍大會,所以還是依論劍海的標準為評分準則。”
賀無懷心中對論劍海也是積累了很多不滿,言語之上多有過激之處。
“呵!真是讓人無法苟同的評分標準!無法評出劍式真正的高下,算什麽論劍海!”
桓正修雅面色一肅,“請先生注意自己的言辭。吾雖一向以禮待客,但並不代表你能夠肆無忌憚的越線!”
“無法接受他人的批評就惱羞成怒,毫無氣度可言!”
桓正修雅也有些生氣了,說道:“修養好並不代表要接受無理的謾罵。先生的批評指教論劍海收下,但無理的言辭,請你收回!”
賀無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桓正修雅望著遠去的賀無懷,嘴角掛起一絲莫名的笑意,“被外在虛名所迷惑的人,是不懂得劍心的。此次的大會在此告一段落了,會中正道領導素還真的出現真令人訝異。他竟也對評劍大會有興趣。”
而在論劍海之外,武林之中,獨自前行的一帆渡,路遇一葉紅楓,而附在楓葉之上的是一息劍意,正驚覺,周遭流風煞變,一股綿不能絕的劍意,在觸目一刻,幻入一段奇異紛象。
“嗯?”
劍中吟,雪中身,枕流一劍亂風雪。雪中心,劍中意,晃眼一瞬劍已決。
此時,玄同與紫色余分從林中步出。
玄同看著對面的一帆渡,說道:“十九弟,令人神往的對手。”
一帆渡神色複雜,因為在過往的記憶中,這聲十九弟,皆是欲殺自己而後快親人,那些面目可憎的人,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而唯有玄同,這聲十九弟,是夾帶著一絲絲的親情,不帶任何殺意的呼喊。
一帆渡神色複雜,緊緊握著手上的天人笛,良久,深吸一口氣,呼出濁息。
“玄同,救出閻王並不是一個好的決定,這意味著什麽是你想象不到的。”
玄同聞言沉默了。
“但他終歸是吾等的父皇,不是嗎?”
一聲嗤笑,一生癡笑,一帆渡上前拍了拍玄同的肩膀,說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但閻王卻可以輕易地犧牲掉你們的任何一個人,在他的心中完全沒有一絲絲的溫情,更沒有一位父親應有的情感,他有的只是爭霸天下的野心,
玩弄人心的把戲,操弄人心的快樂,戲弄人心的殘忍。” 玄同又沉默了,在他的認識中,只有劍的純粹,但世情的殘酷,終令他無法自拔,深陷其中。
“唉,玄同,當你認識到閻王的無情後,命,也無了。”
這時,一道清香吹來,林中再現一道淑世人影,握著拂塵,一步一步走來。
“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
滅境之中,天際烏雲湧動,八雷共聚,昔日滅境傳說問天敵複生,囂狂霸氣依舊,反觀霽無瑕,一派自信從容。
問天敵飽提真元,一聲高喝,再起水火雙煉,“天關雙煉,天墜殘陽,喝!”
“廢招。”
一聲廢招,霽無瑕以傘代劍,輕輕隨手一揮,至極交匯,方圓難以承受,一山毀,一山摧,大地崩裂,縱橫溝壑。
霽無瑕一傘在手,如同手握絕世神兵,突破層層阻礙,瞬間棲身上前,一傘擊出。問天敵不料對手變招如此神速,頓時受創。
“你敗了。”
一傘欲取首級,卻被問天敵雙掌架住。
問天敵嘴角溢血,卻是雄風不倒,“言之過早,喝!”
再聞一聲暴喝,氣勁爆發,強如霽無瑕亦需退避,無界主縱身雲端,雙手齊揚,雲氣湧動,天雷乍響。
霽無瑕見此情景,說道:“以汝的實力,不應該有此能力。”
“蛻變再出的吾,豈是你可以測度。你將經驗滅天之招,喝!”
問天敵氣一沉,頓時八雷共聚,問天敵首現殺佛之招,引動水火風雷四氣歸一,寰宇震蕩,乾坤倒懸
霽無瑕一聲嗤笑,說道:“滅天之招,這種羅喉都殺不死的招數,也敢稱滅天之招,笑話。”
“天關四化,梵天滅。”
問天敵殺佛之招,水火風雷四氣共聚,攝人威勢隨著雙掌擊下。
而霽無瑕卻是一聲歎息,略帶反感之色,“吾對汝的期待還是太高了,令人失望啊。”
雄力一落,霽無瑕不屈反迎,卻感一股仙佛驚駭的邪力不停擴張,迎面撲來。但謫仙風采不曾刪減半分,眉宇之間更是自信滿滿,一雙仙眸充滿紫氣,看到了問天敵體內一道不一樣的光彩,正灼灼燃燒。
“原來如此。”
一聲落,劍出如雷霆瀚世,奪目光華一掃昏暗世界,銳利劍芒衝霄而起,竟是正面擊碎了梵天滅之招。就在問天敵驚訝之時,又逢一掌而來,扣中心口,九龍之力難以摧捍,問天敵被這股雄渾之力貫入山壁,霎時山崩地碎,地裂千裡。
而有一物,被霽無瑕這一掌從問天敵體內擊出,琉華爆竄,竟要破空而去。
“哈,吾看中之物,難脫掌心。”
豪語甫落,遮天巨手一把攥住流光, 任憑其劇烈的掙扎,也是難以逃離如來掌心。
“嗯,是玄牝凝化而成的靈珠。”
就在此時,赫見衝天光柱灌入雲霄,漫天邪氣令四方如墜九幽煉獄,刺骨冰寒凍結一切生靈。
“你,該死……天關四化·末日毀。”
末日毀,十重天,驚霆蟄藏,肅殺隱隱。此招竟是返璞歸真,逆反陰陽,毀生聚死之招,頓時天蕩蕩,暴起一陣陣轟鳴巨響。
霽無瑕不緊不慢的收起手中的玄牝,而後冷言一語,“對吾說這句話的,在地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汝。”
以傘做刀勢,霽無瑕首顯絕式刀決,霎時刀氣破山穿雲掃落,無可讚歎的威能,在天際染上一道血痕。
“七星破軍斬。”
一刀落下,天為之戰栗,地為之傾覆,七方耀星火,舊去新輪回。刀下所有,在瞬間皆被一刀兩斷。
“啊……哇……報上你之名號……”
“敗者,不配。”
“啊……”
最後的不甘,也要吞敗斷首,高旋的頭顱,還能看到自己爆碎的身體,化為塵埃,一滴血也不留。
朔風吹拂,冷眼無情,霽無瑕昂首邁步而走,徒留一言,回蕩風聲。
“刀已出鋒,血,流不盡。”
刺激,刺激,刺激,刀鋒現芒,霽無瑕再敗無界主,這場滅境之行,究竟會引發出何種驚人變數?滅境暗流,又隱藏著什麽勢力?樹林之中,清香白蓮素還真現身,他找上一帆渡又是所謂何事?玄同、一帆渡,這對命運糾葛的人,又會走出何種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