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環山,五蓮台,玄同與素還真同桌對談,暢談對劍的理解,說到興處,倍感心心相惜,添為知己之感。
暢所欲言,興致高昂,玄同輕抿茶水潤喉,繼續說道:“劍者畢生所追求,乃是劍之極道,無法達到巔峰,何能說自己識劍知劍?”
素還真沉吟一番後回到,“劍者的巔峰在何處?吾未曾看過何謂劍之巔峰。或許一般人認為,只要打敗全天下的劍客,就能算是天下第一,但這樣的第一,便是劍道嗎?”
“吾也不以為打敗天下劍者,便是劍之巔峰。但人,總是要有一個先確立的目標,才會知曉自己的路,該往哪個方向前進。每一個人對劍道的實踐不同,皆需要尊重。”
“那閣下理想中的劍道,要如何達到?”
“識遍天下之劍,知聞天下劍音。”
“那身負五口劍的你,是否太少了?”
玄同微笑地反問道:“你認為劍者一生,只能有一口劍?”
“愛劍者,會將劍當成一個生命的個體,而這個個體與自己的生命,生死與共。吾不問你身負五劍在身的想法,隻問你,你對自己的劍,如何珍之愛之?”
“始終如一!”
素還真敏銳地抓住了問題的漏洞,說道:“始終如一可以有兩種意思,始終如一的好,或是始終如一的不好。”
玄同聞言輕聲一笑,對於這個問題卻是不曾作出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你要問我的劍了。下一回再見面,吾要用吾的劍來回答你。”
素還真收起折扇,用扇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苦惱的說道:“哈,那素某該說,咱們下次就不用再相見了嗎?”
“劍道上的相遇,這是咱們不能逃避的緣。期待咱們下一次相逢吧,請。”
玄同起身離開,素還真也未曾多做阻攔,但是眺望遠方的目光卻是多了幾分複雜。
小鬼頭來到身邊說道:“師尊啊,這個人是不是黑海森獄的人?”
“哪裡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要知曉他是你們應該尊重學習的人。”
而在翠環山下,久久無法破開劍陣紫色余分靠著飛光劍盒,坐著休息,當真是要多無聊有多無聊,但是偏偏就是走不出去。
“既然走不出去,我也不想勉強自己了,我就在這裡等,我不信我的王子會將我拋下,畢竟他的五口劍都在我的身上,哈。已經講了一天一夜,應該不會再多久了吧,山中野蚊多又猛,劍陣這麽厲害,怎會殺不死這些野蚊。”
這時,玄同來到,凝劍指一掃打散劍陣劍氣,正好看見了紫色余分在拍蚊子。
“你在做什麽?”
紫色余分理所當然的說道:“殺生啊。”
“嗯?”
“素還真派他那些吸血毒蚊咬了我一夜,我現在只是略施小懲而已。”
玄同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就是太過心浮氣躁,才無法通過這片迷林劍陣。”
紫色余分聞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說道:“哈,素還真妒才,他怕與我一番交談之後,我會將他會的東西全部學過來。”
玄同乾脆不理紫色余分,直接轉身離開了。
“喂,你應該替我出氣才對啊。”
眼見玄同逐漸走遠,紫色余分連忙起身背上劍盒,跟了上去。
九天雲坪,隨著霽無瑕的降臨,頓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道的氣息,充斥著悲天憫人、莊重威嚴、有容乃大的意境,讓眾人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這就是眾人苦苦追求的意境,觸手可及,可是又恍若鏡花水月,泡沫般不真實。 霽無瑕雙腿跌迦而坐,周身綻放不可思議之無量量光芒,有智慧光、光明光、威嚴光、莊嚴光、靜氣光、寶相光種種不可思議光,光芒直衝雲霄,蕩滌四方宇宙。
“大道惟艱,千難萬苦,唯有意志、天賦、氣運強大之人才能在追尋大道的路上,邁出第一步。而想要邁出這一步,汝等尚欠缺一個契機,而吾此次開壇講道,就是爾等契機的到來,望爾等凝心守意,好生聆聽。”
眾人聞言俯首便拜,齊聲高呼,“多謝府尊垂愛。”
“天時已至,講道開始。”
只見霽無瑕隨手一揮,從時間城主哪裡得來的時間支流,頓化數十道琉璃彩光從手心飛向雲深之處,融入到桃源世界核心之中。頓時天變異象,一道九彩之光照耀到霽無瑕身上,世界之力加持己身,威能浩瀚不可測度。
隨後霽無瑕手撚法決,模仿佛教世尊講經,口發滾滾雷聲,傳不世之法,如同九霄雷聲在耳,以震人發聵,從大自然種種造化中體悟至理,體悟真理,以求得聞大道。
霽無瑕以《道德經》來作為開篇,深入淺出,只聽道道經文箴言演化天地至理,不見嘴動,不聞聲響,只有靈魂深處、識海內振聾發聵,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一句句道家名言在九天雲坪上化為朵朵金蓮,落入眾多聽道眾人泥丸宮之中。
隻聞: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此時,九天雲坪上的眾人初時迷惑不解,朦朦朧朧,後來隻覺此乃無上超脫法門,紛紛凝神感悟其中蘊含的至理,一時間或是眉頭緊皺,或是喜笑顏開,或是捶胸頓足,或是豁然開朗,千人千面,千人千感不一而足。
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霽無瑕隨著自己的講道,梳理自己的所得,慢慢的也深深沉浸在道的意境中,不可自拔,不見唇動,但大道之音更加滾滾如雷,天地亦為之折身,只見清氣繚繞,白雲駐留,霞光橫貫,彩虹環身,胸中五氣不由自主從胸前升騰而起,在頭頂結成一片雲氣,如同雲裡看花,模模糊糊,不得分明。三朵金蓮亦在雲海生滅中抽芽長大,朝夕之間已然化成結著骨朵的羞澀花苞,在五氣結成的雲海上浮浮沉沉,搖曳生姿。
隨著霽無瑕的講道,桃源世界天地同受莫名震撼,絲絲天地之力慢慢匯聚在了霽無瑕的頭頂之上,聚集成了一枚道字,瑩瑩耗光迸射,散發出了寰宇之威。
“嗯,天地果位加持。”
刺激,刺激,刺激,霽無瑕講道引動天地異象,桃源世界降下天地果位加持,這場曠世的盛會,將會為眾人帶來何種震撼?而身為講道人的霽無瑕,究竟到達了何種境界?又會為未來帶來何種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