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了解的挺清楚，所以你們這些對法律一知半解的人最可怕，犯了罪還以為自己鑽了空子，我來給你普普法。

　　違反國家規定，未經監管部門批準，或者超越經營范圍，以營利為目的，經常性地向社會不特定對象發放貸款，擾亂金融市場秩序，情節嚴重的，依照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四項的規定，以非法經營罪定罪處罰。”

　　金陽早有準備，念完這段文字後，他抬頭看著胡老四，這個家夥的眼神一直在袁鐵身上，扭頭一看，袁鐵也是目光如炬盯著對方。

　　薛晴坐在中間位置，金陽看了看她右邊的肩章，在那兒藏了一個微型攝像頭，對準的方向正是袁鐵，陳隊長在屏幕那頭看著袁鐵這裡的一舉一動。

　　“不就是多坐幾年牢嗎，無所謂，法律該怎麽製裁我就製裁，你們還想問什麽?”胡老四一臉無所謂的說。

　　金陽呵呵笑了笑，“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我聽說你十六歲就出來混了，一開始跟的大哥是當時有名的地頭蛇王超，我說的沒錯吧?”

　　“超哥?！”胡老四顯然沒想到金陽會提這個人，他的臉上露出追憶和一絲崇敬，“是啊，要是沒超哥肯定沒我胡老四今天，可惜…他被你們當成殺人犯打死了。”

　　最後這句話，胡老四說的咬牙切齒，金陽眼睛一眯，“什麽叫當成殺人犯?他就是殺人犯。”

　　“放屁！”胡老四臉色一冷，“別人不了解，我胡老四還不了解超哥是什麽人?我跟了他那些年，從沒見過他為難哪個小人物。

　　當年死的那兩個什麽人啊?打工仔！當時超哥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犯得著平白無故去殺這兩個小人物?就算真有什麽，我們這些他手底下的兄弟會去給他擺平，能讓他親自出手?”

　　金陽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袁鐵，後者的臉色還是如常沒有任何變化，他借著說，“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料的，有預謀的殺人那就有衝動的殺人，第一，當時…”

　　金陽話還沒說完，胡老四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少跟我在這兒一二三四五六的，我實話告訴你，直到今天我也堅信超哥當時沒乾那事。

　　別以為我沒披你們身上那身皮就不知道當時怎麽回事，我也打聽過的，那時候這件案子本來就有疑點，你們是受到過一張紙條吧?聽說是真凶故意留給你們的。

　　你們沒那個本事抓到真凶所以就弄了個替死鬼唄?跟我在這兒裝什麽包青天?”

　　胡老四的話讓金陽吃了一驚，按理來說這件事在當時是嚴格保密的，連他都是在陳隊長主動提起才知道的，這個胡老四有些能耐，竟然能探聽到這種消息。

　　薛晴也是聽得心裡一驚，不過這樣的發展倒是給了她意外之喜，這個消息不知道會對袁鐵造成多大的刺激。

　　“這他媽是見鬼了…”辦公室裡的侯局長聽到屏幕裡胡老四的話之後罵了一句。

　　在另外一張桌前看著手提的陳隊長乾笑兩聲，“這件事倒查也沒辦法查了，胡老四說出這個消息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忙，正愁不知道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袁鐵，不過他很沉得住氣。”

　　“再看看。”侯局長又全神貫注盯著屏幕看了起來。

　　審訊室裡，金陽快速的在紙上記錄之後抬頭繼續問，“辦案不是憑猜測，是講證據，其實當時的辦案人員不是沒有考慮過栽贓嫁禍。

　　只是那些有可能乾這件事的人都被排除了，而且王超的作案嫌疑也確實最大，

要說跟王超無冤無仇的人幹了嫁禍給他，那也不現實，如果有真凶，那這真凶至少對王超有了解，對吧?”　　“那肯定是恨超哥的人乾的，當時那幫快下崗的工人我看就最有可能。”胡老四說。

　　原來當年王超掙了錢之後打算買幾個廠重新規劃擴大生產經營，這樣一來那些廠的工人就面臨下崗，所以當時幾個廠的工人跟王超的矛盾很深，雙方是發生過衝突的。

　　這對金陽來說倒是一個新的線索，而身邊的袁鐵當時也確實是工人身份，只是不知道他所在的廠是不是王超準備買下的廠。

　　“我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跑題半天了，胡彪，我們希望弄清楚跟你這個團夥有勾結的其他人，如果你坦白法院到時候也會考慮你主動交代這個情節。 ”袁鐵突然開口說。

　　這番話讓金陽和薛晴心跳都有些加速，袁鐵似乎不想繼續深挖這個問題，這是不是代表此時他的人格從方林轉變成了袁鐵呢?

　　金陽偷偷觀察了一下旁邊的袁鐵，這個人雙手握拳，這是人下意識緊張的表現，看來有戲。

　　他跟薛晴不動神色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微微點頭表示自己也看清了。

　　接下來金陽就把訊問的主動權讓給了袁鐵，而他則是在將注意力放在了後者身上，他期望自己能夠通過細微的觀察，找出這個人與之前的不同之處。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審訊，胡老四一口氣說出了七八個人名，這些都是常年與他有不正當業務往來的人。

　　人是知道了，但是收據證據還需要很多時間，而且胡老四還說，這只是他知道和他有直接聯系的，他手底下那些人與哪些人有勾結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怎麽樣?通過剛才的觀察，你有沒有找到袁鐵出現的跡象?”侯局長把頭從電腦後面探出去看著正在盯著屏幕思考的陳隊長問。

　　“這個人藏的很好，不過多虧了胡老四這個二愣子說的那些事，我看這個袁鐵有些繃不住，特別是聊到王超買廠與工人之間矛盾的時候，這家夥明顯不想金陽他們深挖轉移了話題。”

　　這是陳隊長通過觀察以及對袁鐵的了解下的結論，這種局面是他樂意看到的。

　　“王超和工人之間的矛盾?”侯局長後背往椅子上一靠往過去回憶，記憶隨著思緒慢慢回到了過去，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