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講。”

　　張老四如此鄭重，蘇海沒多想，直接答應。

　　“巡撫使大人，此人乃是殺人犯。”張老四指著許元，說道:“大人為何與他混在一起。”

　　張老四說出緣由，蘇海緊皺的眉頭開始舒展。

　　“老先生，你誤會了。”蘇海拍著張老四肩膀，看向其他人，解釋道:“許元說，有人刻意陷害他，本閣感到蹊蹺，隨他去孫府一探究竟。”

　　“可……”

　　好事不出門，怪事傳千裡，許元謀殺上司，人盡皆知，不僅如此，案情原委，鎮民心知肚明。

　　“各位鄉親，身正不怕影子歪，許某人自問，沒有殺害孫捕頭，如今蘇大人給在下機會，鄉親們如果不信，大可跟上，看清真相。”

　　許元看穿張老四所想，在他開口前打斷。

　　“各位，還有異議嗎?”

　　蘇海環視眾人，平靜話語蘊含說不出的鋒銳。

　　小子，先讓你得意會兒，曾虎站在蘇海身後，怨毒看著許元，詛咒:證據動機都有，我就不信，巡撫使會信你個毛頭小子。

　　多數人與曾虎抱有同樣想法，對他們而言，許元不過垂死掙扎，想在死前，博得眾人眼球。

　　無人無話，蘇海退回人群中央，臨走前，大有深意看了許元一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捕快，竟能成為長安鎮風雲人物，蘇海費解得很。

　　蘇海率領眾人行至鎮北，看客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

　　長安鎮北，今日的孫府，一切照舊，沒有紅事，也沒白事。

　　孫府前的門衛，見天邊黑壓壓的人群，嚇得的大驚失色，連忙進去通報。

　　衛隊剛停，孫天霸焦急出現，不解的眼神先看了看曾虎，又見眾人中央的蘇海，問道:“草民孫天霸，參見巡撫使大人。”

　　“起來吧。”

　　蘇海不鹹不淡道:“本閣為何而來，孫府主清楚吧?”

　　說話時，蘇海看著許元，許元面不改色，沒有絲毫怯場。

　　“巡撫大人，許元殺害我兒，大人何與這等惡徒在一起?”

　　孫天霸轉動眼珠，蘇海來意不明，他只能先行試探。

　　“孫府主，本閣聽的，與你說的，不太一樣。”蘇海說道:“許元，孫府已到，這麽多人看著，說吧！”

　　許元的話，蘇海不會全信，誰汙蔑誰，尚未清楚。

　　“蘇大人，在下說，孫天霸與孫炯蛇鼠一窩，仗勢欺人，並非子虛烏有。”

　　許元環視眾人，整條大街，只有他嘹亮的聲音。

　　“如孫天霸所說，我殺害孫炯，那麽，他的兒子已死，為何府前，沒有吊孝。”許元直視孫天霸，目光攝人心魄，說道:“孫先生，莫非，死的不是你兒子?還是說，孫炯不是你親生的?”

　　“孫炯當然死了。”

　　許元的話，直搗黃龍，孫天霸身為老狐狸，心理忍不住一震，不敢猶豫，立馬反駁。

　　懶散的行人，開始鄭重，孫天霸，動機，物證皆有，佔盡優勢。原本一邊倒的局面，卻被許元抓住破綻，讓他下不來台。

　　“那為何不辦白事?”

　　許元雙臂抱胸，戲謔看著孫炯，說:“莫非，孫先生辦不起?”

　　“當然辦的起。”

　　起初，孫天霸沒做好準備，被許元打的措手不及，如今站穩腳跟，不疾不徐道:“孫府家大業大，為我兒吊孝，需要盛情遠方親戚，老夫正在籌備，不日便舉行。蘇大人若不信，可詢問府中下人。

”　　蘇海緘口不言，看向許元，想聽他怎麽說。

　　“不用了。”許元擺了擺手，說道:“姑且相信孫先生。”

　　許元喘氣之余，孫天霸抓住時機，反駁道:

　　“蘇大人，鄙人管教不嚴，我兒可能欺負許元，但許元不能因此殺害我兒。府中有下人親眼看到許元行刺，大人若不是不信，我命人帶來，由大人親自詢問。”

　　拿出致命絕殺，動搖的群眾，再次拋去同情的眼神，你許元再聰明有什麽用，孫天霸有動機，有人證，無論如何，許元坐實罪名。

　　蘇海仍不說話，孫天霸起初的驚慌，與許元此刻的鎮定，他心中，已大致判斷出案件始末，只是，僅憑這些，不足以證明許元清白。

　　“孫先生，沒記錯的話，孫炯是被砍下頭顱?”

　　孫天霸拿出人證，許元絲毫不慌，昨晚，在小九幫助下，他已知道整個案件始末，他的底氣，正源於此。

　　“是又如何?”

　　孫天霸心中慌亂，他不知許元又想說什麽。

　　“孫先生，頭顱找到了嗎?”

　　“沒有。”孫天霸臉一橫，無賴道:“殺人犯沒有繩之以法，老夫說什麽也不甘心。”

　　“蘇大人，倘若在下殺害孫炯， 為何砍下他的頭顱，對一個刺客來說，殺人後，應該丟下凶器，立刻逃跑，為何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大費周章，砍下頭顱。”許元轉過身，看向其他捕快，悠悠道:“各位同行，你們辦案多年，通常來說，凶手砍下死者頭顱的目的是什麽?”

　　“不想讓人知道死者的身份。”

　　余望龍想都不想，不假思索說出這句話。

　　孫天霸臉色愈發陰沉，他沒想到，許元不過二十，便有如此聰慧。

　　一旁的蘇海，重新打量許元，話說到這個份上，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誰黑誰白。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蘇海凝視許元，暗道:他恐怕開始就知道，這是針對他的陷阱。明白自己無權無勢，懟不過孫天霸，隱忍不發，尋找時機，讓我替他做主。如此年紀，便有此等權術，日後……

　　“孫先生，見你滿臉輕蔑，可是不服?如果不服，便帶來人證，相信，這個人證，會給大夥兒，一個意外。”

　　孫天霸心中“咯噔”一下，強裝鎮定，暗道:這小子是不是知道什麽?

　　“孫府主，把人證帶來，本閣想見識見識。”

　　沉默良久的蘇海，終於開口，他一開口，孫天霸臉色更加難看。

　　除了孫天霸，曾虎與尚照傑臉色好不到哪裡去，在場之人，他們三個，最見不得許元好。

　　“孫府主，莫非你在戲弄本閣?”

　　孫天霸遲遲沒有變態，蘇海臉色一跨，開口:“真如許元所說，人證一事子虛烏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