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
一腳蹬開大門,許元罵道:“沒本事,不如一坨屎。”
“小子,別生氣了。”
小九安慰道:“有我在,日後的你,絕非常人。”
咚!咚!
“所有人集合!所有人集合!”
許元屁股剛碰到床,門外急切催促道。
“小九,八成有案子了。”
門外的銅鑼聲,許元格外熟悉,鬱悶瞬間消失,飛快向正堂集合。
陽光明媚,急切的許元,迅速歸隊,堂前,曾虎負手而立,他身後站一國字臉男子,身高七尺,名叫余望龍,是衙門正捕頭。
一盞茶不到,腳步聲不斷湧來,見人來齊,曾虎輕咳一聲,說道:“剛接到報案,鎮東一處民宅發生命案,這樁命案,照例參與審核,評比第一者,晉升副捕頭。”
看了看許元,曾虎不再多說,許元的處境,眾人心知肚明。
曾虎觀察許元,其他捕快亦如此,多數沒有明顯表示,唯有孫炯許尚照傑,一臉鄙夷,若不是曾虎在,二人定狠狠羞辱許元。
在這半年,類似的目光,許元習以為常,正因此,許元出奇平靜,以前,許元無能為力,現在……
“望龍,事不宜遲,盡快出發吧!”
“是。”
說罷,余望龍一馬當先帶人出發。
小鎮名叫長安,坐落楚國西南。
許元排在隊伍末端,一盞茶不到,捕快不得不停下,狹隘的街道,擠滿了人。
“王嬸兒,翠花好端端的,怎麽會上吊?”
“誰知道呢?張不哈上地回來,一進正堂,翠花吊在半空,那模樣,嘖嘖……”
門口格外嘈雜,余望龍推開人群,喊道:“讓一讓,讓一讓。”
百姓見到捕快,連忙避讓,行至門口,灰白木門敞開,門旁,靠著一位矮小男子,埋頭擦拭眼淚。
“你是誰?為何在案發現場?”
余望龍用刀柄指著此人,問道。
男子抬起頭,一看是捕快,迅速起身,哀嚎道:“官爺,小可張不哈,是屋主,死者是內人。”
“是你報的案?”
“正是。”張不哈抽泣道:“官爺,翠花死的可憐,你要替她做主!”
“放心吧!”余望龍面不改色,問道:“死者叫什麽?”
“王翠花。”
余望龍帶其他人走向現場,許元緊隨其後,走進正堂,一具女屍吊死半空,桌凳完好,唯有屍體腳下得靠背椅,翻倒在地。
正門右側,輕靠一把鋤頭,許元沒發現,見鋤頭時,胸前的小九微不可察,閃了一閃。
“李嘎,許元,把屍體放下來。”
余望龍未開口,孫炯擅自做主,給許元一個苦差事。
許元與另一名捕快搬來桌子,逐步放下屍體。
一群捕快圍著屍體,余望龍問道:“張不哈,誰最先發現屍體?”
“回官爺,正是小的。”張不哈解釋道:“在下上地回來,一進門,發現翠花上吊,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反應過來,連忙去官府報案。”
“小子,靠近點兒!”
發愣的許元,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許元一喜,低聲道:“小九,你知道凶手?”
“有些眉目,但不確定。”
許元渾身一震,不動聲色靠近屍體。
“張不哈,王翠花最近可有反常舉動?”
余望龍與其他捕快相互對視,
至於許元,誰會關心一個不是衙門的人。 “唉!”張不哈擦拭眼淚,悲傷道:“官爺,不瞞你說,最近幾天,翠花一直嚷嚷自殺,小的以為她開玩笑,誰想?嗚嗚……”
張不哈越說越傷心,半跪在余望龍身前,抱著他的腿,自責道:“官爺,小可對不起翠花,你把我抓起來吧!”
門外,好事百姓見到這幕,不禁同情張不哈,不少人求情道:“張不哈是個可憐人,官爺放過他吧!”
“這……”
余望龍與孫炯相互對視,問道:“孫捕頭,此事,該當如何?”
“余捕頭,此事當以自殺結案,張不哈說的很清楚,再者附近居民沒有看到可疑人物,正如張不哈所說,王翠花一時想不開,上吊自殺。”
孫炯越說越自得,捕快百姓讚不絕口,無不對其投來羨慕的目光。
孫炯格外欣賞他人的羨慕,高傲的他,輕蔑看著許元,他要告訴眾人,自己出身比許元好,推理能力,更遠超他。
“孫捕頭之神,名不虛傳。這等推理能力,世上無人能及。”
尚照傑恰到好處拍馬屁,孫炯嘴上沒說什麽,看孫炯的眼神,非常滿意。
“既然如此,以自殺結案!”
張不哈與自己所想一致,余望龍不再猶豫,準備結案。
“等等。”
看客剛轉身,屋內傳出冷喝,興頭上的孫炯,聽到這話,極為不悅,扭頭一看,許元孤零零蹲在屍體前。
“許元,剛才是你說的?”
捕快急忙遠離許元,案件已告破,孫炯風頭正盛, 得罪他,顯然不明智。
“正是。”
許元緩緩起身,正視孫炯,面不改色道:“我說的。”
“許元,案件告破,你不會想說,案子,另有隱情。”
余望龍雖不看好許元,身為總捕頭,不會刻意刁難。
“能有什麽隱情?”
不待許元開口,孫炯武斷道:“其他人說,我還信,就他,整整半年,一樁案子解不開,哈哈……”
孫炯放聲大笑,捕快沒看孫炯洋相,反同情看著許元,孫炯舉止過分,但沒說錯,最基本的殺人案,許元都解不開。
張不哈一語不發,不知何時,額頭泛出冷汗。
“余捕頭,能否讓我說兩句?”
許元目光殷切,看著余望龍,能不能留在衙門,全在這樁案子。
“好吧。”
余望龍沉思良久,點頭答應。
不是余望龍相信許元,而是許元將走,出於同情,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各位,王翠華是被人殺害。”
此話一出,石破驚天,屋內捕快與屋外看客,無不大驚失色。
張不哈半跪在地,聽到這話,心裡一聲“咯噔”,揮動衣袖,不斷擦汗。
“孫捕頭,余捕頭,這小子知道自己要滾蛋,故意嘩眾取寵。我看,盡早讓他離開。”
尚照傑轉動眼珠,許元沒有價值,他決定,在許元離開前,狠狠踩他一腳。
其他人不斷點頭,尚照傑說的合情合理,現在的許元,十之八九,破罐子破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