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平房,幫著王嬸又搬了些東西,謝過了王嬸給自己端來的面條,吃完面條,洗乾淨碗筷,不好意思打擾夫妻二人,把碗筷放在桌上打算明天白天再還會去。
沒有睡意,腦子裡想起自己這些年做的那些夢,嚇得謝晦把全身縮在被套裡,盡管全身被汗水浸透,謝晦也不敢把頭探出分毫。
終究還是抵不過被套裡的悶熱,謝晦還是把頭伸了出來,長長的吸了兩口外邊的新鮮空氣,借著屋中以前的老式十五瓦燈泡的微光打量房間,還算不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余光掃過昨夜看到那個身影的牆角,謝晦渾身一哆嗦,他又看到了那個女孩的影子,只不過這次比昨天還要模糊,就只剩下一點點輪廓。
謝晦連忙縮回被套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跟你無冤無仇,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找我做什麽?你快走吧,該找誰找誰去。”
折騰了一晚,謝晦實在抵抗不住睡意,臉衝牆面,堅決不再看那邊的牆角才慢慢睡去。
睡夢中謝晦來到一座古時的大宅院裡,院子中景色讓謝晦感到非常的熟悉。
走進議事廳,正中的桌面上有幅畫像,畫上一名美麗的女孩對窗含笑,窗外的湖景襯托著畫中的女子更加脫俗,仿佛仙子一般。
繞過長廊向內院走去,前面的好像是女子的閨房,高空垂下的紗幔在陽光的映射下美輪美奐。
謝晦突然收住腳步不再向前,這個夢境他很熟悉,他以前夢到過這個場景很多次,雖然清醒後記得不太清楚,但他的恐懼卻從腳底直衝頭頂的每根頭髮絲,到渾身的每根汗毛都在豎立。
同以前一樣,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向那座閨房走去,氣息加重,鼻孔中又有那種很刺鼻的感覺,以現在謝晦的認知中,他也形容不出那到底是什麽味道。
恐懼加深,可夢境還是推動他進了那間屋子。
外屋擺設很簡單,四把椅子,一個軟癱,有些盆栽作為點綴,也算大方典雅。
隨著身體來到紗幔後面,走過幾階樓梯,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浴桶,浴桶旁還有一個木床,桶中有水,還冒著熱氣,可謝晦卻絲毫不敢靠近。
謝晦渾身的汗毛開始炸裂,他祈求自己可以快點醒來,那種被人在暗中用怨毒,陰狠的眼神死死注視的感覺讓謝晦腿腳癱軟。
不知為什麽,他總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不快些醒來,這夢就會一直下去。
他會泡在那個浴桶裡,他會躺在那個床上,他會被分屍,血肉藏在那個浴桶和床板下的夾層中。
那他就會一直的被困在夢裡,而那道陰毒的眼神會一直死死盯著自己,永遠不離開,謝晦就會被這種恐懼長久的折磨下去。
他怕的不是直接面對,多恐怖他也能接受,他怕的就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但一直被人掌控在恐懼中的感覺。
謝晦感覺到那道眼神越來越近,就在自己的身後,而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轉身。
鼻中的刺激感也越來越重,身體不受控制的向那個浴桶慢慢走近,浴桶中冒著熱氣的水慢慢變得鮮紅,然後是血紅,最後沸騰起來。
謝晦不知哪裡的力氣,他打翻了那個浴桶,浴桶碎裂,從中爬出了無數肥大異常的蛆蟲,還有腐爛的碎肉和破碎的骨胳。
感受到身後的暴怒,謝晦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猛地睜眼,謝晦終於從那個恐怖的夢中清醒過來。
盡管已然清醒,謝晦還是控制不足的汗水直流,自己還蜷縮在被套裡,雙手死死抓著邊角不敢放手。
他感覺自己以前也做過那個夢,而且每次都是一模一樣,但以前清醒後的自己又很快會忘記,每次都會重蹈覆轍。
醒來後很長時間謝晦都會精神恍惚,渾身發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可這次不一樣,他記得很清楚。
直到順著窗外看見路上行走的人群,謝晦才稍稍平複下了自己驚恐的心情。
無精打采的起了床,還了王嬸的面碗,道謝一番才懶散的收拾東西準備去上班。
謝晦渾身無力,真想請假休息一天,可全勤有五十元的獎勵,謝晦根本舍不得放棄。
一路無話來到公司,正好遇到也剛剛到來的黃偉,兩人相伴而行一同行走。
:“明天下班後咱幾個聚聚吧,平常也不見你跟咱公司的同事有什麽來往, 明天一起聊聊怎麽樣。”
黃偉邊走邊摟著謝晦的脖子笑著說道。
謝晦低頭想了想,還不等謝晦做出決定,黃偉拍著謝晦的肩膀說道
:“就這麽定了。”
這時兩人已經到了公司,飯菜已經做好,兩人也不多言,拿著自己的飯盒直接去了地下室的飯堂。
轉天下班,黃偉果然聚集了幾個同事在門口等著謝晦,見謝晦想要去食堂打飯,黃偉上前拉著謝輝去了離公司不遠的燒烤攤坐下。
顯然黃偉跟這裡的老板混的很熟,一口一個寶哥寶哥的叫著,謝晦不會點菜,把菜譜讓給了其他人。
同事小波遞過來一根煙,謝晦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幾人就跟看怪物一樣看著謝晦,讓謝輝很不自在。
中學時他也偷偷跟同學下課時去廁所抽煙,聽他們說要把煙吸進肚子裡,從鼻孔中冒出才算正確。
謝晦不會,還以為是把煙咽進肚子才對。
果然,他像咽口水一般把煙咽了下去,鼻子裡果然有了一絲煙霧,謝晦沒錢買煙,大夥也就慢慢的不再叫他。
反正謝晦覺得咽煙也沒什麽意思,再加上他本來就不怎麽合群,覺得這些也無所謂。
小波剛要把煙收回去,黃偉走了過來,笑著拿過小波手裡煙讓謝晦接過去,隨即自己點燃一根讓謝晦學著自己的樣子,深吸一口。
謝晦猛吸一口,嗓子割裂般的刺痛讓他劇烈咳嗽的臉紅脖子粗,一種強烈的眩暈感讓他險些栽倒在地,還是黃偉扶住他讓他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