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名叫張大花。”
“就住在隔壁的三條巷裡。”
“姑娘你是忘記了麽?你是病了呀,是你家相公特地雇我來的照顧你的。”
聽完中年婦女的回答,葉筠庭有點懵。
相公?什麽相公?
自己何時有了相公?
難道是……她心中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再說一遍,到底是誰雇你過來照顧我的?”
中年婦女瞅了葉庭筠一眼,見她的眼神冷冽如刀,心道這姑娘家的,眼神怎地如此凶。
心裡不禁有些發寒,小心翼翼的小聲道:“對啊姑娘,就是你家相公,住在隔壁的那位宋公子呀。”
果然如此……和自己所料分毫不差,葉庭筠心裡大怒。
不要臉的家夥竟然敢佔我便宜。
她勉強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貝齒咬著嘴唇,繼續冷冷問道:“我這全身衣物,可都是你幫我換的?”
說完緊張的盯著中年婦女,這是她目前最為關心的問題,一顆心噗通噗通直跳。
雖然早已檢查過自身,並無異樣,最糟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但這衣服如果不是這張大花換的,那豈不是說明……
她覺得自己臉上微微有些發熱,根本不敢往下去想。
“對啊姑娘,您都昏迷兩天了,所有的衣物,這兩日都是我給你換洗的呀。”中年婦女老老實實答道。
還好,還好。
葉庭筠一聽,心裡一松,用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對著中年女子道:“沒事了,你先去吧。”
中年女子應聲而走,前腳還沒邁出大門。
忽然耳邊又聽到葉庭筠帶著疑惑的聲音:“慢著,你難道不知道這裡可是出了名的鬼宅,你是怎麽敢進來的。”
中年婦女聞言轉過身子,兩手不斷互相搓磨,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臉上堆滿笑容,帶著些不好意思的的答道:“咳咳……這不是姑娘您的相公給的銀兩……足夠……咳咳。”
“他給了你多少?”葉庭筠問道。
中年婦女心中一驚,心道看這娘子凶惡的樣子,莫非是想要把說好的酬勞要回去。
萬一他那宋相公是軟耳根子,真的找我來要,那該如何是好。
不成不成。
中年婦女心裡盤算,腆著笑臉,卻不又不敢不回答,只是訕訕的伸出了二根手指頭。
“二兩金子?我知道了,你去吧。”葉庭筠一看,登時明白了,揮揮手。示意中年女子可以離開。
有錢能使鬼推磨!
天下萬事,果然是唯錢不破。
看著中年女子匆忙的離去的背景,葉筠庭這才想到,這雇人的銀錢是從哪兒來的?
難道是那家夥自己出的?
不可能?絕不可能?讓這黑皮鐵公雞拔出毛,太陽豈不是要打西邊出來。
轉身四顧,在角落裡發現自家的包裹。
手一伸,把包裹攝入手中,迅速打開。
熟練的從一堆雜物中又取出一個不算太大的湘繡荷包,先用手一掂量,然後看了一眼。
面色登時變得很難看。
果然!
哪裡是二兩,自己帶的金子,竟然一下子足足少了二十兩。
要知道二十兩黃金,在長安城裡都足夠買下一座相當不錯的宅子了,就這樣花掉了?
她此次來長安,帶的錢是不少,但也經不起這般用法。
她嬌軀氣的發抖,雙拳開始攥緊。
若宋逸就在她眼前,她毫不懷疑自己可能會一拳打過去。
冷靜,冷靜!畢竟就是這個家夥救了自己一命。
葉庭筠深深的呼吸,提醒自己不要衝動。
好不容易把即將暴走的情緒平息下來,坐在床邊上,用手撫著自己的腦門,總覺得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沒想到的。
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左思右想,猛然醒悟過來。
那家夥為什麽要雇人來照顧自己?
豈不是說明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個女子?
那麽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結果顯而易見。
終於想明白了,葉庭筠隻覺得周身有烈火騰的竄起,一張臉滾燙滾燙,好似火燒火燎一般。嬌嫩的肌膚上瞬間就滲出了點點汗珠。
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身形一閃,“砰”的一下子就衝出了廂房。
可就一眨眼的功夫,“砰”的一聲,她又回來了,然後把門緊緊關上。
匆匆忙忙,出了門才想到,衣服都沒來及換。
無力的背靠在門上,雙目緊緊的閉著。
自己是去一劍砍了他?再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好像都不太合適。
況且若真如自己所料,他真是那絕世強者或是修仙者的話,自己還真不一定是他對手。
去當面質問?可這種事情又怎麽開得了口。
思來想去,嘴裡喃喃道:“這該怎麽辦,這該怎麽辦。”
……
……
太子府邸,一間靜室內。
三名服飾各異的散修圍成一圈,各自盤坐,個個臉色凝重。
“瘸子確實不見了?”一名身著一襲紅衣,頗有些姿色的女修神色凝重的對著身邊老者說道,正是陰愁澗四散修之一的血蛛仙子。
老者臉色很是難看,他們三人到了太子府邸以後,太子李仁禮早已備下豪奢盛宴,只等他們幾人。
眾人皆齊,就差瘸腿修士一人。
誰知道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連飯菜都快等涼了,氣氛漸漸尷尬。
老者雖然知道他此去不是幹什麽好事,但瘸子並非那麽不知輕重之人,什麽是正事應該還是能拎得清的。
這麽久還不來,定然是遇到了其他意外的情況。
但老者卻也不慌,他們相處多年,相信以瘸腿修士的修為,此地應當沒有什麽人或事能夠難住他。興許是有什麽其他的事情要處理,也就不以為意。
再說當日時辰以晚,一陣宴席過後,三人便在太子府邸住下歇息。
可等到第二日,瘸腿修士卻還是沒來, 老者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幾人分頭尋找,又找了兩日,瘸腿修士莫說連人影,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整個人好似人間蒸發了一樣。
老者心中大驚。
別人或許不太清楚,他可是知道,他們四人論起本領,瘸子可是僅次於自己的存在。
尤其手中那千魂幡,更是連自己都頗為忌憚的法器。
“哼!這都多久了,我看他定然是不長眼睛,招惹到了不該惹的存在,就是被人滅殺了也不一定。”一個中年修士冷哼一聲道。
他本就有些看不慣瘸腿修士的行為,與他不對付。此時自然沒有什麽好言語。
“靈葫,莫要胡說。怎麽說我們也是四人一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瘸子若真是出事,對我們此行的目的,可沒有任何好處。”老者眉頭皺的老高,語氣間有些不滿道。
“我倒是覺得靈葫兄所說真有可能。瘸子雖然外表粗放,但實際精明的很,若不是遇上了不可抗拒的存在,沒有道理會不見了蹤影。”血蛛仙子一臉肅容緩緩道。
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但老者心裡面卻知道這極有可能是事實。
這長安城,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大意不得。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距離太子行動還有些時日,我們再分頭找找。”老者點點頭道。
“對了,你們兩個記得都把千裡傳音符帶上,若是有什麽發現,立刻互相聯系。”老者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血蛛仙子和靈葫散人兩人點頭稱是,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