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個追逐過後,葉庭筠一個縱身飛出去十余丈遠,便停下了步伐。
月色照耀下,她如玉般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怪猿雖然速度不快,但是耐力卻極強。
再這樣耗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腳下的大地傳來微微的震顫感,怪猿的下一次攻擊轉眼即至。
葉庭筠的嘴角含著一絲冷意,這段時間裡,她已經大致摸清楚了怪猿出手的速度和角度。
成與不成,就看著一擊了。
就在一息過後,腳下的土地崩裂,鼻尖難聞的味道傳來,怪猿的巨手果然如期而至,向她的腳部抓去。
葉庭筠深深吸了一口氣,殘存的真力一提,便把自己的身子整個凌空橫了起來,擺出好似一個俯臥的姿勢。
足部的痛感傳來,怪猿的指尖將將掃過她的腳踝,轉眼間就留幾道血痕。
怪猿和她追逐許久,心中早已不耐。
眼看這一抓就差那麽一絲絲,自然心有不甘,它怒吼一聲,從土中又強行探出小半個頭顱,獨目猙獰,右手手臂又伸長了數寸,眼看著就要一把抓住葉庭筠的足部。
怪猿此刻半個身子在外,另外半個身子還在土裡,行動比在陸地上顯然要慢上許多,胸口到臉部全是破綻,葉庭筠所等的就是這一下。
她再提一口氣,在半空中把自己的身子極為費力的擰成一個反弓的角度,足部陡然又跟著抬高了一些。
這距離她早就算好,雖然就差那麽一點點,但楞是沒被抓住。
接著葉筠庭手臂一伸,從袖管裡滑出一柄紫色的長劍,向著怪物的僅存的一目用盡全力刺去。
怪猿吃過一次大虧,哪能還不知道葉庭筠手中有劍時候的厲害。
雖然沒看清葉庭筠是從哪裡變出來這把劍的,但這次它早有準備。
怪猿大吼一聲,右手繼續前伸,左手手臂也同時探出土中,接著一橫,堅如金剛的手肘牢牢的護在自己眼前。
紫劍眼看就刺到怪猿的手臂上,劍身忽然扭曲了起來,變得極為柔軟,好似一條靈蛇,竟然蜿蜒著繞過了怪猿的手臂,繼續向著它的眼中刺去。
怪猿大驚,顯然沒想到葉庭筠手中的這把劍還能拐彎的,眼看著僅存的獨目不保,再也顧不得太多,就在劍尖差一點刺到自己眼睛的時候,終於反手一把抓住了劍身。
紫色軟劍止住了前進的步伐,怪猿心中也出了一口氣,正要故技重施,毀了這可惡的紫色長劍。
獨目余光看到的,卻是葉庭筠嘴角邊冷冷的笑意。
怪猿雖然不明所以,心中卻是一涼,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中。”它耳邊傳來葉庭筠的輕喝,接著眼前紫光一閃,感覺自己右眼劇痛,接著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只見葉庭筠手上的紫色軟劍的劍尖處,居然又生出一把短劍,硬生生插在了怪猿僅存的右目中。
原來這把紫色軟劍是一把子母劍!也是葉庭筠最後的後手。
“嗷……”這一下怪猿雙目皆盲,痛得慘叫一聲,整個身子破土而出,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這一下操控子母劍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不光子劍來不及收回,下落的軀體也難以控制。
“糟糕。”她心中暗呼一聲,眼看著便要落入那怪猿之手。
忽然身邊的空間出現了詭異的扭曲,一隻蒼白的小手憑空出現,一下便把她拽入虛空中,然後兩人俱都消失不見。
……
……
“爺爺,我們會死嗎?”山莊北邊,蕭家偏屋角落處,有一個很不起眼的水缸,水缸是空的,一個老人和一個男童窩在其中,瑟瑟發抖。
男童粉妝玉琢,生的極為可愛,他抬起頭,害怕的問道。
“噓。”老者臉色慘白,手指放在嘴邊上,對著孩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可是受了蕭家的邀請帶著孫子前來參加此次喜宴,誰能想到會有如此無妄之災。
老者手無縛雞之力,又常年養尊處優,此刻無法,隻得帶著孫子尋了這個偏僻處,剛好發現有個空水缸,便躲在其中,期望能逃過一劫。
“我們不會死的,雲兒,千萬別說話。”隔著水缸便能聽到遠傳刺耳的哭喊聲與慘叫聲,老者把男童緊緊抱在懷裡。
“嗯。”男童撲閃著明亮的眼睛,很懂事的點點頭,不再發出半點聲音。
耳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老者聽見,神經驟然繃緊了起來,抱著孫子的手也更加用力了,手上的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男童感受到了老者的緊張,一動不動的靜靜窩在老者的懷裡,更加乖巧。
腳步粗重,伴隨著濃重的喘息聲。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老者的心頭越來越緊張,心跳越來越快。
他並不能確定來的到底是其他賓客亦或者就是那些可怕的猿猴怪物,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求上蒼。
就在老者思索間,頭頂傳來聲響,隻覺得自己頭頂一空,一股涼氣透入,水缸的木蓋便被掀開。
老者心中絕望,鼓起勇氣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臉上全是斑點,身材其胖無比的麻面男子正手拿著水缸蓋子,一臉意外的看著自己兩人。
麻面男子掀開蓋子,顯然也沒有想到水缸中竟然早早就藏了人,嚇了一跳,但隨即看清了裡面的兩人。
麻面男子很快就回過神來,他打量了一下水缸的大小。
水缸並不算大,但是容納老者和男童兩人卻是綽綽有余,但是若加再上肥胖的麻面男子,卻是顯得有些不夠了。
“啊……”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麻面男子臉色一變,他略一思量,一把從懷中抽出一把藍汪汪的小刀對這老者道:“你們兩個,都給老子出去。”
老者看著那藍汪汪的小刀,心中一涼。他好不容易尋個安全的所在,這一出去,豈不是要死路一條,他半跪在空水缸裡,對著麻面男子哀求道:“這位壯士……這水缸尚可容下一人,若壯士願意,我們三人都可在躲在其中,老朽家中還有些資產,若此次能夠逃出生天,老朽願立下字據,把家中銀錢分予壯士一半。”
“人都要死了,要錢有個卵用,少廢話,再不出去老子馬上捅了你們兩個。”麻面男子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把刀一把架在老者的脖子上,面露猙獰道。
他手上稍稍用力,老者的皮膚立刻滲出了微微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