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山莊西門。
十名身著青甲,手持長刀的界兵組成了一個奇怪的陣勢,把一隻凶猿團團圍住。
凶猿全身鮮血淋漓,堅如精鋼的軀體從上至下布滿了各種各樣長短不一,深淺不同的傷口。
它痛苦的雙手在空中亂舞,憤怒的嘶吼著。
這些界兵都是武道二品的修為,在凡人中已算是極強者,但面對煉氣後期的凶猿還遠遠不夠看的。
隨便哪一個,都遠遠不是這凶猿的對手。
但合成陣法後,在彼此嚴密的組織與小頭領的號令下,卻把這隻凶猿給克制的死死的。
十人分為兩組,四人主攻,另四人主守,一人隨機調動,另一人把守陣眼,負責調度,進退有度,配合無間。
一旦凶猿盯上了其中任何一人,此人便立刻退去,四個主守之人合力抵擋住凶猿,還有四人則分成四個方向立刻攻上。
凶猿瞻前顧後,顧此失彼,氣得哇哇大叫,卻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而且這十名界兵手中所持之刀也不知道用什麽材質製成,鋒利無比。
即便凶猿一身金剛鐵骨,只要被輕輕砍上一刀,瞬間就皮開肉綻,傷口上的鮮血止不住的直流,根本停不下來。
陣勢變幻莫測,十名界兵輪番進攻,配合熟練無比。
自交手之後,界兵們的攻勢如同海潮,一波接著一波,根本不給凶猿任何喘息的機會,刀刀砍向它的要害。
凶猿稍不留神就有亡命的危險,就連最拿手的土遁法都來不及施展。
隨著時間漸漸推移,凶猿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動作也越來越慢。
最後哀嚎一聲,轟然倒下。
……
……
東門,萬劍山莊的正大門。
高達數丈的山莊門匾上,一隻巨大的凶猿脖頸上被套了個繩索,掛在半空中,氣息全無,已死去多時。
有風吹過,怪猿的屍體隨風來回搖晃,頗為嚇人。
宋逸抬起頭看著怪猿的屍體,默然無語。
來此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和凶猿惡戰一場的準備。
種種設想,各種後手,已經在他的算計之中。
可誰知千算萬算,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早已有人搶先一步,殺了這凶猿?
宋逸歎口氣,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真就是納悶了。
怎麽這裡也有人和我搶人頭。
這人究竟是誰?
做好事不留名?
莫不是雷叔叔?
想到這裡,他架起法劍,飛到半空中,開始細細打量起凶猿的屍體。
只見凶猿的胸口中心處,密密麻麻的被刺穿了無數傷口,每一個傷口都如同針眼大小,如同小小蜂窩一般。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傷口刺穿處,沒有絲毫血跡流出,顯然這一擊的速度極快。
宋逸眉頭皺了起來,這一隻凶猿雖然看上去可能稍稍弱些,但一擊斃命,恐怕黃巾力士也做不到。
看樣子出手之人,至少也得是築基後期以上的修士。
甚至,還要更加強大。
只是這樣的強者,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為什麽要幫自己?
宋逸低下頭去,默默的看著凶猿的傷口半晌,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片刻後,北方亮起一道金光,只看到黃巾力士幾個大踏步,轉瞬就來到了宋逸的身邊。
……
……
“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幽暗不明的空間內,
葉庭筠看著眼前這個鬼氣森森的美貌女子,驚奇的問道。 這不是周府的那個女鬼周碧玉麽。
那日自己與瘸腿修士一戰之後,周府裡便再也沒有見過她的蹤跡。
這一路行來,自己也曾經幾次向宋逸問起周碧玉,都被那家夥含含糊糊的推諉搪塞的過去。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又看見了她。
只是她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裡?真是奇了怪了。
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帶到這裡?
怎麽又會在這個時候恰好出現,救了自己?
難道是……
葉庭筠極為好看的眉頭悄然皺起。
她心念百轉,答案卻已然呼之欲出。
“是公子命我來此,護著您的安全,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該稱呼您葉公子,還是葉小姐呢?”周碧玉抿嘴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不可能再有別人。
一股暖意從葉庭筠心底升起,只是心中又繼續冒出疑問,這女鬼何時成了他的手下?
莫不是給那家夥偷偷摸摸私藏起來,怪不得他一直不肯告訴我。
看著眼前美貌動人,婀娜多姿的周碧玉。
沒來由的,這暖意瞬間就變成了一股怒氣。
她把手中軟劍一提,冷冷道:“你讓我出去,我要砍了外面那隻妖猿……”
……
……
黑色的棍棒在半空中拖曳出長長的虛影,帶著驚天動地的威勢,狠狠地落在潔白的蓮花之上。
蓮花防禦法陣發出轟鳴聲,凹陷進去一大塊,然後又猛的反彈回來,恢復原狀。
表面上看似無恙,可仔細看去,其中一朵潔白的蓮花上,已經有了淡淡的裂紋,法陣的光芒也隨之黯淡了幾分。
青袍男子冷笑一聲, 毫不停歇,一步便消失了人影,下一刻已經又出現在半空中。
接著又是一棒打去。
地動山搖,整個地面都好似在顫抖。
光罩發出哀鳴,一朵潔白的蓮葉掉落下來,裂紋瞬間又多了一分。
如此反覆幾棒過後,四朵蓮花中的一朵已然處處都是裂痕,眼看著就要碎裂開來。
蕭家一家老小數百人,躲在宗祠中,聽著耳邊傳來的巨大撞擊聲,個個臉色難看至極。
蕭老太爺一人站在宗祠入口處,花白的胡須上沾滿了血跡,面無表情。
他看似鎮定,實際上內心裡也是焦急萬分。
蕭家建業數百年間也曾經遇到過不少次仇家來襲,每每危急時刻,只要躲入宗祠之中便可以安然無恙。
敵人縱然再強悍,面對老祖宗留下來的防禦法陣,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沒想到眼前這青袍凶人只是區區幾棒,蓮花法陣竟然已經有招架不住的趨勢。
難道自家這數百年基業,就要毀在自己手裡?
不,絕對不可以!
想到這裡,蕭老太爺轉頭看向自己的族人,慈祥的面孔變得扭曲起來。
在連續的轟擊下,一朵蓮花哀鳴一聲,化為玉碎。
法陣一下子便失去了平衡,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而青袍男子的力量好似無窮無盡一般,手中的黑色長棍一下接著一下,毫不停歇。
任誰都看得出來,法陣的損毀,只在須臾之間。
眼看宗祠將破,蕭老太爺驀然轉身,面露猙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