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鞭飛揚,“駕……”趙紅纓絲毫不惜馬力,死命抽打駿馬。
茫茫黑夜中,不分方向,與十來個精銳騎軍一起,一路奪命奔逃。
不知道逃了多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得數聲戰馬嘶鳴,“噗噗”幾聲,只見當前幾個騎軍詭異的連同戰馬分為幾片。
空氣中,一股絕大的力量橫亙在眼前,趙紅纓覺得自己好似撞上一堵無形之牆,再也前進不了分毫。
一個高大的黑影緩緩出現在他眼前,幽冥鬼火一般的雙眼,手中的九子鬼頭法杖散發著陰森恐怖的氣息。
他靜靜的立在那裡,好似已經等待了許久。
看著驟然出現在眼前的敵人,趙紅纓心中涼涼一片。
“何必浪費力氣。”鬼尊幽然道。
“大家一起上,殺了這鬼廝。”一旁的薛衛薛將軍鼓足勇氣大吼一聲,十來個精銳騎軍早就殺紅了眼,也不管對方有多高的修為,怒吼著一擁而上。
隻想把眼前這個鬼物亂刀砍成肉泥。
鬼尊歎了口氣,搖搖頭,把手中的法杖輕輕一揮。
法杖上,一直閉著眼睛的九子鬼頭好似活了過來一般,九隻眼睛驟然睜開。
整個鬼頭脫離杖身,飛到半空,發出令人驚悚的尖笑,然後分化成九隻小鬼,分別向一眾精銳騎軍撲去。
鬼頭轉眼便來到軍士們的面前,腦門中的獨眼鬼目一掃,那十來個精銳騎軍便身軀一軟,毫無抵抗的從駿馬上紛紛墜下,然後身軀極為詭異的化作一片飛灰,向著那九子鬼頭飛去。
九子鬼頭再深深的一嗅,那些飛灰便化作數縷細煙,被鬼頭深深吸入鼻中。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緊接著這些小鬼又合九為一,化為最初始的九子鬼頭飛回杖頭,然後露出了一個擬人般的滿意表情,便再度閉上了眼睛。
十來個達到武道五品的強者,就這樣沒了性命,灰飛煙滅。
薛衛和趙紅纓做為僅存的兩人,目睹著一切,隻覺得亡魂大冒,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般強大無比的鬼道修真者,根本不是他們修行武道的凡人所能抵擋的敵人。
無比沮喪的情緒佔據了兩人心頭。
“薛將軍,你快帶著公主離開,我來擋住他。”趙紅纓搖搖頭,心念電轉,瞬間便下定了決心。
薛衛此刻臉色無比蒼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把恐懼之心按壓下去,也搖搖頭道:“你帶著公主走吧,我留下來斷後。”
“你是擋不住它的,我還有些手段,還是讓我來。”趙紅纓果斷拒絕,她很清楚,薛衛不過是武道四品的武者,就算他願意留下,又能擋得了多久。
此時此刻,只有自己施展家傳的禁術,方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既然要死,那便要死得有價值些。
在見識過鬼尊的手段以後,薛衛卻不是這麽想的。
他嘴上不說,內心裡卻是苦笑道:面對如此強者,此時擋住擋不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難道自己兩人還能活著逃出升天不成。
“還是我來吧。”
“不,我來。”
不知為何,那鬼尊施展出一擊之後,便沒有再動手,此時倒仿佛靈貓看鼠一般,饒有興致的看著剩下來的幾個獵物爭論不休。
“都別爭了。”馬車內輕咳一聲,接著車簾掀開,一個嬌弱的美麗人兒緩緩走了出來。
月光幽涼,映照著她略顯蒼白的皮膚,格外清冷。
她直視眼前的鬼尊,緩緩說道:“放他們走吧,我知道太子殿下真正的目標只是我一個人。”
幽冥鬼火閃爍不停,鬼尊點點頭道:“看不出來,公主殿下倒是位有情有義的女子。”
“接著。”說完,鬼尊手掌一翻,忽然多了一個藥瓶,然後從中取出一粒火紅的藥丸,再輕輕一拋,火紅色的藥丸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便來到了長寧公主的手中。
鬼尊接著道:“你若是自願吞下這粒藥丸,再答應與我乖乖合作,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放他們倆一條生路。”
長寧公主道:“我若答應,不知鬼尊閣下是否能信守諾言。”
鬼尊冷冷一笑道:“你當我如你們凡人一般無恥麽,本尊說的話自然作數。”
長寧公主聽完,道了一聲好,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一仰頭,便服下了那粒藥丸。
“公主!”這兩人一問一答,速度極快,等一旁的趙紅纓和薛衛反應過來,再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倆個已經盡力了,莫要把性命白白丟在這裡,快些走吧。”長寧公主服下藥丸之後,對著兩人淡淡道。
她勸兩人離開,卻好似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十息之內,他們兩人必須給我離開這裡,若是再不走,就莫要怪我反悔了。”鬼尊森然一笑道。
“十。”
“九。”
“八。”
鬼尊催命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薛衛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內心在激烈的掙扎。
剛才隻道必死,自然能夠慷慨激昂。
現在忽然又了生的希望,誰還會願意去死。
“七。”
“六。”
他忽然下了決心,猛地咽了一口口水,轉身對著長寧公主行了一個大禮,撂下一句:“長寧,你放心,我回長安以後,會立即告知父親,再稟明聖上,帶人回來救你。”說完便不在猶豫,掩面低頭,轉身縱馬離開。
鬼尊說到做到,也不阻攔,只是看著薛衛消失在遠方的背影,微微一哂。
“五。”
而另一旁,趙紅纓的臉上早已全是淚水,只聽她無比堅定的道:“不,我不走,要死,我也要和公主死在一起。”
“四。”
“糊塗,纓兒你在這裡,只是毫無意義的丟了性命。”長寧公主平靜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些許怒意。
可任她怎麽說,趙紅纓卻只是搖頭,寧死也不肯離開。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雖非親姐妹,但情誼之深,卻又遠非親姐妹可以比擬。
“三。”
眼看十息功夫快到,趙紅纓還不肯離開,長寧公主的容色轉冷:“趙紅纓,你還是不是我唐國的軍人。”
“是!”趙紅纓聞言,身軀一抖。
長寧公主緩緩摘下隨身所配玉牌,把腰牌遞給趙紅纓道:“那我以唐國公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給我離開此地,回到長安,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稟報給父皇,這是軍令,你可聽明白了。”
“是,末將遵命。”趙紅纓滿臉淚水,沉聲應道。
她乃唐國趙國公之後,祖祖輩輩都是唐國的最最忠實的軍人,此刻軍令如山,再也容不得她有半點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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