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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影江湖錄》寒光古寺
  “妹妹我們來打一個賭,怎麽樣?”

  “好啊,賭什麽?”這聲清脆悅耳的聲音,來自一個少女。

  只見她從白皙的面龐上拂過幾縷柔發,水汪汪的眼睛,朝向身邊另一人手的所指看去。

  “看,就是那人,我敢打賭,這是一個鏢頭,而且是北風鏢局的。”這聲果斷自信的話語,是一個正為少女指向的俊秀少年。

  “嗯,鏢頭。不過北風鏢局嘛……那要不是呢?”

  “要不是的話,隨你處置,要是的話……”

  “要是,我就隨你處置,誰賴皮誰是小狗哦。”少女笑道。

  “哈哈,一言為定。”

  說罷二人便從客棧二樓回廊處,沿樓梯下來,走近一張隻獨坐一人的客桌前,那人三十來歲,膚色黝黑,體格碩壯。

  “敢問閣下可是北風鏢局李鏢頭?”少年問道。

  “你認識我?”那人用低沉的聲音回答。

  “不認識,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小兄弟可真是會開玩笑,既然第一次見面,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呢?”

  “門口可有一個水潭?”

  “有。”

  “那就是了。”

  那人笑道:“你這娃子有趣得緊,難道那水潭還會說話不成?”

  “那水潭裡肯定不會閣下說話,相反,是水潭跟我說話。”

  “什麽!”那人不禁驚怪道:“那你說說看,水潭跟你說了些甚麽?”

  “其實在下一直在樓上回廊,適才見閣下來時,有一個蠻橫的路人,想把你擠下水潭,沒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反手一下,把他一拉過來,推了下去。這一下快得很,估計那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去的。”

  “可,這又怎樣?”

  “關鍵就在於那一拉一推,先是出拳,後拳變為抓,抓再變為掌,這一手功夫,是北風鏢局李氏兄弟的風雲千幻掌。”

  “說的不錯,那確實是我家的掌法,但是,這種套數,並不止風雲千幻掌,那滄浪幫的翻江倒海拳、鬼影門的鬼戲爪、峨嵋派的拂柳手等等,都有相似的地方。要說僅憑一招就看出來了,這我是絕難相信的。”

  “閣下說的是,天下武學博大精深,要在下一招之內就探出北風鏢局的武學功底,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那你是……”

  “在下先猜出了閣下是個鏢頭,於是一經排除,才敢推斷閣下來自北風鏢局。”

  “你怎麽知曉我是走鏢的?”

  “這還不簡單?”看似在旁失落的少女,忽然笑道:“閣下步伐穩健,膚色滄桑,一看就是常風吹日曬,跋山涉水的人。而閣下在走到水潭前時,右手不經意間,有一個微微舉起示意的動作,這樣的動作,是在告訴身後的人:小心前面,有水潭。顯然,你來時身後沒別的人,如此一個領袖者才有的習慣性動作,便可認為你是一個經驗老道的鏢頭了。”

  少女又一陣失落,嘟嘴道:“我猜出了你是走鏢的,但沒去注意你的推人手法……哎,輸了。”

  那人聽此言論,登時對眼前這兩個少年男女心生興趣,也是有心要為難他們,好奇而試探道:“二位真是聰明,那不知還能從我身上看出甚麽?”

  少年:“閣下現在估計在等一個人。”

  少女:“這個人是一個和尚。”

  少年:“你適才心裡很是慚愧。”

  少女:“因為你把一件事辦砸了。”

  少年:“這件事關系河南少林寺。

”  少女:“你要把一個東西交給附近山上的寒光寺。”

  少年:“這個東西多半壞了。”

  少女:“現在就在你懷裡。”

  ……

  那人呆了。

  過了一會,他才緩緩自懷中取出一封被墨漬染了大半的古舊信封,驚道:“你,你們究竟是怎麽知曉的?”

  少年:“今早下了一場雨。”

  少女:“你的頭髮到現在還是濕的哦。”

  少年:“所以,你被淋濕了身子,你的指甲縫裡,還有衣領處,都遺下少許的墨漬,說明你的懷裡,原有一樣經書紙薄之類的東西,卻被雨水打濕弄壞了。”

  少女:“適才你在這等待時,神色很不好看呢,還常把手向懷裡摸去。”

  少年指向那人桌上飯菜道:“都是素齋,隻多備了一雙碗筷,那麽就是在等和尚了。”

  少女:“這方圓百裡,唯一的寺廟,只有附近的寒光寺。寒光寺的冷世大師多年來閉門苦修,除了師兄,即河南少林寺的方丈,互相有所來往之外,余者一概不見。如今寒光寺裡也就一個門下和尚,平常也沒怎麽出寺,說是私下與你這個北風鏢局當家的往來,顯然不太可能。”

  少年:“如果你是在等寒光寺的和尚,那麽必是能引起冷世大師注意的事,即與少林寺方丈脫不了乾系。”

  那人歎道:“原來如此,你們就是這樣猜出來的。”

  “這二位施主曾蒞臨過我寒光寺,並在機緣巧合間,解開我寒光寺的一樁命案。說來也是我寺少有的貴賓了。”說話冷冷的,是一個二十來歲和尚,身穿破皺僧衣,雙手合十沉默,生得高瘦,臉色蒼白,頰骨凸顯,不帶一點喜怒哀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少年少女身後。

  少年二人急忙回首,愣過後,少女這才說道:“原來是寒光寺的若清師父。”

  “貧僧見過二位吳施主。”若清和尚依舊冷冷道。

  又聽他轉身向那人道:“見過北風鏢局李施主。”

  “在下北風鏢局李禦風,見過若清師父。”

  “昨天的事,師父已經考慮好了,只是師父腿腳不便下山,可否請李施主隨貧僧一同上山往敝寺去。”

  “謹聽冷世大師安排便是。”

  “二位吳施主也來吧,這也是師父的吩咐。畢竟二位是我寒光寺僅有的朋友了,而有關此事,還須借二位的慧光一用。”

  “好啊。”少女笑答道。

  “不知這二位是......”李禦風問道。

  “在下姓吳名悔,這是家妹吳華。”少年指向少女道。

  ......

  於是四人草草聚了齋宴,而那若清和尚,只是挑一些冷食吃過而已,聊過幾句客套話後,便出發一道望山上去。

  一路山上不見人影,身旁雜亂的草叢裡,偶有蛇行蟲動,就連僅有的幾縷陽光透過,也只是清冷地打在身上,沒有一絲溫暖,沒有一點熱氣。這時,李禦風也終於明白了寒光寺的得名由來。

  “先前若清師父說道,這位吳少俠與吳女俠曾幫寒光寺解開命案,不知可否請諸位講講?”李禦風見四周寂落,便想找些話題聊過,又是心裡好奇,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吳華笑道:“說來那還是巧合啊。”

  “那若二位不介意,貧道倒是願意再談談這場緣分巧合。”若清和尚面不改色地說。

  “自然不介意,我也來講講吧。”吳悔道。

  隨著若清和尚與吳悔的講述,眾人思緒也慢慢回到去年的那一天——

  這一天,吳悔吳華兄妹二人正山上遊玩。

  “哥哥,你看,這裡有一座寺廟啊。”

  “我看看,嗯,寒光寺。”吳悔被吳華拉著,立在一座門可羅雀的寺廟前端詳道。

  “寒光寺......聽山下人的說,這裡的和尚常年不下山,態度冷清得很,據說寺裡還住著一個隱世高人,叫甚麽冷世大師。如今看這庭面,多是真的了。哥哥,你敢不敢進去看看。”吳華笑道。

  “嗯,好吧,敲門看看吧。”說罷,真就上前叩了叩生鏽的門環。

  等了許久,不見人來開門。

  吳華忽不耐煩道:“或許裡邊沒人吧。”

  “不,雖然從門庭冷清來看,像是沒人的所在,但若仔細觀察門板戶樞,還是可以發現有些新近轉動的痕跡,說明這裡面的人雖出來得少,但確實是住了人。”吳悔俯身貼近門樞,細細地查看著。

  還沒等吳悔看好,只聽門扉吱吱響動,卻是吳華輕輕推開了一條小縫,又朝裡頭探了探頭,笑道:“果然廟如其名呐,裡面連一點香火也沒有。”說著,竟自顧自進去了。

  吳悔無奈而習慣地搖搖頭,於是也便隨著進去。

  二人入內看了一陣,哪有甚麽香客香火,只有黃葉黃沙堆積;哪來甚麽經念經誦,只有鴉飛鴉語亂渡。吳華盯向地上久積的沙塵,眨眨眼想了一會,便說:“哥哥,這裡面住著至少三個人,從腳印深淺遠近來看,一個應該比較高,一個應該比較胖,還有一個比較矮小。”

  吳悔也看了看,怪道:“嗯,只是既然有人,為何連自家寺裡也不打掃打掃呢?”

  “我寺師父苦修寒功,又豈是二位施主能知曉的?二位若是無事,就請回吧。”

  吳悔二人一驚,向說話的看去,原來正是若清和尚。

  “不知師父法號?”吳華問道。

  “若清。”

  “這位師父,我和我哥哥登山勞頓,不知可否在貴寺小憩一會,嗯......就一會兒。”

  “隨便吧。”那和尚自冷著臉走了。

  “什麽態度呀,一點出家人待客的禮儀也沒有。”那和尚還沒走遠,吳華就忍不住怨道。

  吳悔忽大聲道:“這裡死了人,不吉利,妹妹,我們還是走吧。”

  “慢著,你是怎麽......”若清驚回首道。

  這時吳華也觀察了若清和尚一番,哀聲道:“還真是。”

  若清忽然全身散發一股說不明,看不見的寒意,冷冷說:“請二位告訴貧僧,你們究竟和我若孤師弟的死,有何乾系?”

  語氣中,帶著撲面的冷漠與刺骨的威脅,不禁使吳悔二人寒毛倒豎。

  “別急嘛,讓我慢慢解釋給你聽。”吳華雙手挽住早已護在自己身前,那哥哥吳悔的手臂,強笑道:“額,首先呢,你的褲腿手袖,都沾了些許黃土,說明不久前挖過土。”

  吳悔接著道:“而你衣服縫裡,還夾了一點紙花,這一切都說明,不久前有人在寺廟這裡死去,並由你們進行埋葬。可是......”

  吳華:“可是一般的和尚葬禮,應該是火化才是,你們怎麽是用土葬的......”

  “貧僧說了,我寺苦修寒功,別說是葬禮不用火,就算一日三餐,也要煮好之後放冷了吃。哎,想來你們也應該和我師弟的死沒甚麽乾系,只是他......”

  吳悔:“只是什麽?”

  “他不應該會自殺的......”若清和尚自喃喃道。

  “那你相信他是一個會自殺的人嗎?”吳華忽然肅然問道。

  “貧僧......”

  “貧僧不信!”

  吳悔:“既然不信,那就應該去把真相找出來。”

  沉默了一陣,若清和尚方道:“對,二位施主說得有理, 這絕不是事情的真相。”雖然面色還是清冷黯淡的,但他的眼神裡,卻是異常的明亮。

  “不知二位施主名字。”

  “我叫吳華,這是我哥哥吳悔。”

  “好,貧僧有一個不情之請,苦於我寺人手不足,不知可否請二位留下,一同幫忙調查真相?”

  “好啊。”吳華乾脆的一聲回答。

  “多謝二位施主,請二位施主稍等,待貧僧去與師父通報一聲。”說罷,自泠然而去。

  須臾,便見若清和尚回來,身後另有一個和尚,這和尚生得肥胖,臉上掛著同樣的冷漠無情,而額頭上還留有一道長長傷疤。

  “這是我二師弟若虛,這是吳悔施主,吳華女施主。”若清分別地介紹了。

  “見過二位。”若虛的聲音低沉消寒,讓人有不禁的沉鬱。

  若清:“師父本來也是懷疑若孤師弟的死因,經貧僧的不停勸說,師父總算答應下來,特令師弟與我前來調查。”

  吳悔:“那既然如此,就請二位師父說說看,關於令師弟若孤師父之死的前後經過。”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二位隨貧僧來吧,”說完,自在前邊領路。

  吳悔吳華兀自跟在後頭,看盡寒光寺裡,間間禪房緊閉,陣陣涼風吹襲,陰雲覆頂之下,隻覺這座寺廟實是有說不出的寂落恐怖。

  吳華正左右看著,忽感背後一股刺痛的寒意,無邊漫散開來,甚至自己的身子,也似乎漸漸被凍得僵硬起來,艱難地回首間,只見那若虛和尚,正朝自己冷冷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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