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塔附近的小山谷裡,既不炎熱又晴朗無風,拂面的暖風中還夾雜著熟透的葡萄和鬱鬱蔥蔥的青草氣息。
在這個寧靜、隱蔽的草地上,索恩雙手抱頭翹著二郎腿躺在青翠茂盛的斜坡草地,望著明亮的天空,微微皺眉的神情正顯示著他遇到了一些想不通的問題。
他一邊沉思著,一邊看著成群結隊的烏鴉和渡鴉:它們難聽地嘎嘎叫著,朝北方飛去。
安德麗娜橫靠在索恩胸膛上,一頭烏黑閃亮的長發灑滿全身,只見她將手中把玩的一根小草丟到他臉上,隨即起身輕聲道:“想啥呢?”
望著凌亂發絲在精致的臉頰上隨著微風輕輕拂動的安德麗娜,索恩朝著落在鼻子上的一根小草吹了口氣,然後直起身子,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女術士:
披在身上的鬥篷衣領已被解開,露出光滑潔白的玉頸和一串微光閃爍的項鏈,被拉開搭扣的腰帶被隨意地掛在纖細柔軟的腰肢上,仿佛隨時都會隨著微微起伏的小腹滑落到草地上一樣。
望著面前溫婉可人的面孔,索恩似是想起了什麽,忍不住笑著打趣道:“沒什麽,我就是在想你以後會不會也變得像這個集會裡的怪癖巫師一樣,那樣的話,我以後可有的受了。”
“那可說不準哦。”安德麗娜吃吃地笑著,像個小女孩兒。
接著伸手將鬥篷的衣領系好,又把腰帶重新纏在腰際,將搭扣合上,這才對著索恩眨了眨俏皮的美眸,凶巴巴地說道:
“如果你哪天惹我生氣了,說不定我就會因受到刺激而導致性格大變,然後變得像那些老巫婆一樣。”
“那我以後一定要當心點。”索恩從斜坡上起身,順手拉著她的手:“走吧,事情已經辦完了,我們去巫師塔一趟,就立即返回瀑上鎮吧。”
“嗯。”安德麗娜拽著索恩的手借力起身,隨後居高臨下地望向集會方向,那裡人流如潮,喧鬧嘈雜,就像熱鬧的菜市場一樣。
她將發絲拂到耳後,不免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這次收到的都是一些死去的亡靈生物轉化而成的靈魂晶石,並沒有巫師出售純粹的土元素精魄。”
“以後有機會我再……有時間了我帶你去賽普特城或者大陸中部的巫師聯盟收購。”索恩語氣頓了一下,又改口道。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安德麗娜對著索恩展顏一笑,突然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又拉著他的手繼續說道:“索恩,你去巫師塔做什麽?塔裡的人允許你進去嗎?”
“我想去證實一個心中的猜測,滿足一下好奇心,看一眼我們就走了。”索恩握著她光滑如玉的小手,露出自信的微笑:“我有一件瑪爾維莎交給我的信物,只要我把這個信物亮出來,他們肯定會歡迎我進去的。”
“那走吧,事情辦完了,我們就盡快回瀑上鎮吧。”安德麗娜把鬥篷上的兜帽重新戴上,遮住俏麗的容顏,應了一句。
“盡快回去,這麽著急回去幹嗎?”索恩握著安德麗娜的右手,笑著打量一眼被鬥篷籠罩的嬌軀,一句不過大腦的話語脫口而出。
“當然是準備……”
安德麗娜話說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他是意有所指,嬌媚的容顏上頓時浮現一縷紅暈。
“索恩,你變壞了。”女術士羞憤地輕輕錘了遊俠一下,伴隨著長長的睫毛閃動,一個漂亮的白眼呈現在他眼前。
兩人從山坡上走下去,漫步在繁花盛開的葡萄園和茂密的樹籬,又穿過一片翠綠的樹林,再次來到了這處匯聚大陸各地巫師的山谷中心。
正當索恩準備拉著安德麗娜輕車熟路的穿過這個‘巫師瘋人院’時,一處從樹蔭下傳來的呼喊叫停了他們的腳步。
斑駁的樹影裡,一位纖細小巧、樣貌驚豔絕塵的女巫師正笑吟吟地看著兩人,在兩人轉身的瞬間,立即揮手示意。
索恩仔細打量發現,這位年輕的人類女巫師有著微笑的黑瞳、柔順的黑色秀發、還有一件胸前宛如布滿無數閃亮舞動鮮花的禮服。
在這位女巫師身邊,還有五位男巫師,他們或年輕或蒼老,像是在交流著什麽東西。
“你認識她?”索恩將詢問的目光落在安德麗娜的身上。
“認識,紅龍之血和轉職龍脈術士的方法就是從她那裡購買的,沒想到她竟然也來到了這裡。”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安德麗娜神色一變,仿佛回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她的名字叫梅莉絲,是一位實力達到高階的女巫師,好像是來自巫師聯盟的,性格與她的面容非常不符。總之,不要隨意搭話,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安德麗娜鄭重地向索恩提醒道。
“我知道了。”索恩並不在意地笑了笑。
兩人一起朝著樹蔭走去。
“哦,親愛的安德麗娜,真的是你!我可憐的孩子,半年前我聽說這裡發生不幸,我急急忙忙趕到,卻找不到你,我以為你已經遭遇不測了呢,再次見到你,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看到走過來的安德麗娜,女巫師梅莉絲閃動著黑色雙眸,直接迎了上去,然後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緊接著用修長的小手環在她的頸上,輕撫著柔軟的黑發。
看到如此熱情的女巫師,索恩卻在安德麗娜流露的神情中察覺到了極不自然的表情。
顯然,她對這位熱情的女巫師有點排斥。
也就是說,兩人之間有可能發生過一些讓安德麗娜不愉快的事情。
“您好,梅莉絲女士,好久不見了。”安德麗娜象征性地擁抱一下,立即分開,回到索恩身邊向她地打招呼道。
“的確是很久不見了,美麗的安德麗娜女士。”話音剛落,女巫師梅莉絲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男音:
“真的非常抱歉,那場災難中我沒有第一時間陪在你的身邊,美麗的女士,請給我一個重新贖罪的機會吧。”
索恩循著聲音望去。
發現是一位穿著黑袍的年輕巫師,他穿的絲綢長袍被精細裁剪過的毛皮修襯著,右手還抓著一根用閃耀的紅色金屬製作的法杖,上面法杖末端鑲嵌著三道金色的圓環。
這位年輕的巫師說完,故作優雅地走到安德麗娜身邊,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然後微微躬身伸出右手,做出一副準備吻手的貴族禮。
看到這裡的索恩神色逐漸變得不善,右手不自覺地摸向了劍柄的位置。
在這個世界中,吻手禮的對象至少得是貴族夫人,且多半要吻在對方象征婚姻的戒指上,如果是地位尊貴的貴族夫人,通常還要下跪。
但是面對地位不那麽高的女性,這種禮節等同於示愛,而且只有確立關系的情侶才會這麽做。
四周站著的巫師都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從他們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年輕巫師的行為讓人覺得挺有趣兒。
安德麗娜很想像上次一樣直接冷聲回絕掉,但此時早就不同以往,上次她仗著玩家的身份,並不在意得罪任何人,大不了刪號重練。
這次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
雖然她可以直接躲在索恩的身後,輕而易舉化解這場尷尬,然後讓對方一個人去尷尬。但她也非常清楚這麽做的後果就是這個擋箭牌很有可能會遭到對方的報復。
就在她頓感為難之際,安德麗娜突然察覺到自己已經滲出汗絲的小手被輕輕地握了一下,於是立即抬頭望向身邊的索恩。
眼神交匯,她發現對方毫不在意的對自己微微搖頭,又點點頭。那眼神仿佛在告訴自己:不用擔心,眼前的巫師就是一個可以被他隨便一腳就能踹飛的小醜一樣。
看到這裡,安德麗娜懸著的心頓時放松下來。
“不好意思,就像上次回答的一樣,我跟你不熟,也對你沒興趣,所以請你不要在這裡自作多情了。”安德麗娜冷冷地回絕道。
為了避免索恩誤會,她特意將‘上次回答的一樣’幾個字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說完,順勢親昵地攬住索恩的手臂,意思不言而喻。
看熱鬧的幾個巫師用豐富的面部表情看向這個黑袍巫師,甚至還有一個忍不住竊笑出聲。
與此同時,那位叫梅莉絲的女巫師掛著的溫和微笑也不由自主地僵在了臉上,蘊含笑意的黑色雙眸也不善地鎖定在索恩的身上。
年輕的黑袍巫師則皺起眉頭,望著安德麗娜身邊的索恩,陰鬱消瘦的臉龐輕蔑而不屑,行為舉止也透露著冷酷和鄙視。
緊接著,尷尬的年輕巫師握緊手中的紅金屬法杖,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索恩指了過去,微弱的法術靈光湧動而出。
早就將注意力集中在巫師身上的索恩自然有著充足的準備。
“鏗鏘!”
就在他揮出法杖的一瞬間,一柄在陽光下閃爍著蒼白藍光的利劍驟然間出鞘,發出清亮的劍吟,劈開了巫師的法杖,也打斷了他的施法。
英俊的巫師迅速把手縮了回去,憤怒地望向出手的半精靈,卻發現寒光閃爍的劍尖僅僅隻離開他鼻子幾厘米。
“不要碰到他了,他的法袍上有意外觸發術,其中還有一道威力不俗的攻擊法術。”安德麗娜對索恩利用法術傳訊道。
索恩微微點頭,顯然也清楚這件事,但依舊沒有收回利劍的意思。
“年輕的巫師先生,你想用你的法杖跟我來一場劍術對決?”索恩拍了拍安德麗娜擔憂的小手,望著冷厲的巫師,語氣玩味兒道。
滿面通紅的巫師小心翼翼地從遊俠的劍尖移開,轉而面向安德麗娜,突然不帶理智的吼道:
“為什麽!?我哪一點比不上這個半精靈!?他只是一個下等人,怎麽可能比得過我們這些高貴的巫師。”
英俊巫師大聲的叫嚷引來了附近一群年輕巫師的竊笑,混合著由於震驚而發出的歎息和口哨聲。
其他巫師循著聲音圍攏過來,準備觀看即將發生的對抗,另一些擺攤的巫師明智地收起自己的貨品,撒腿跑向安全地帶。
“神經病。”安德麗娜瞥一眼近乎失去理智的年輕巫師,懶得搭理對方。
巫師身後的女巫師梅莉絲看到這種尷尬的情景,不由蹙起眉頭。
隨即望向索恩的目光閃過一抹玩味兒之色,隱藏在衣袖內的纖細手指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準備著一道法術。
就當一道類似心靈控制的法術即將命中對方時,目標周身突然湧動出一股無形的防護屏障替他抵消了這次攻擊。
“喲,喲,喲,瞧瞧是誰啊,這不是巫師聯盟裡毀滅之怒高塔的梅莉絲嘛,大家都來看看,她這是在幹什麽呢?哇!原來是母子兩人一起聯手欺負一對小情侶啊,難道這裡的規矩真的可以被你們肆意踐踏嗎?”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紛紛望去,頓時發現一位在陽光下頂著錚亮的刺青光頭、全身被紅袍籠罩的男子正饒有興致地觀看著這場表演。
巫師聯盟對上了紅袍巫師會。
兩者都是由巫師組成的勢力,而且因為相關的魔法利益重合,導致雙方勢同水火。
在這個小集會上,不論是年老的,還是年輕的巫師雙眼全部流露出了非常感興趣的神色。
與此同時,這些吃瓜的巫師仿佛同時收到命令似的,有序地將聚攏的包圍圈擴大好幾倍,更有甚者已經提前給自己套好了防護法術。
顯然,都不想成為法術波及下的倒霉蛋。
“你我都知道我們交手的後果,滾吧!”女巫師梅莉絲冷冷地看了紅袍巫師一眼。
“那真是太可惜了,巫師聯盟的人果然如流傳的一樣,都是一群瞻前顧後的縮頭烏龜。”
紅袍巫師神色一松,玩味兒地諷刺一句,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趕緊隱藏到人群裡不再吱聲。
吃瓜群眾們看到樂子沒有了,一片噓聲,惋惜之音不絕於耳。
安德麗娜見危機解除,松了一口氣,立即拉著索恩準備離去。
“等一下!”這時,女巫師卻叫住了兩人離去的腳步。
“安德麗娜小姐,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不是我的孩子喜歡你,你認為你能夠獲得這半賣半送的紅龍之血和進階龍脈術士的血脈轉化儀式嗎?”女巫師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熱情,語氣中還帶著微微的寒意。
“半賣半送?”安德麗娜神色怔了一下,顯然並沒有預料到當初兩者相談甚歡的交易裡還隱藏著這麽一層含義。
“那你想怎樣?”索恩示意安德麗娜不用擔心,隨後直接打斷女巫師接下來準備醞釀而出的話語,開門見山的問道。
“狂妄的半精靈,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女巫師注視著索恩,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尊榮,神情倨傲的向他質問道。
索恩懶得搭理女巫師的質問,他目光閃爍一下,突然盯著垂頭喪氣的年輕巫師,說道:
“既然你是毀滅之塔的巫師,那麽放的火球一定非常熟練,有沒有興趣比試一下?如果我贏了,那麽你們口中所謂的聽起來令人可笑的半賣半送就直接作廢,你看如何?”
聽到半精靈竟然要與一名精通塑能系法術的巫師來一場投擲火球比賽,圍觀的巫師們再次爆發出一陣歡呼。
原本準備離去的一些巫師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轉身回頭。
“看來是不敢嘍,那算了吧。像你這種弱雞,注定一輩子都只會躲在你母親的裙子裡不敢出來。”
看到坐在女巫師身旁低頭不語保持沉默的黑袍巫師,索恩並不在意地對著安德麗娜微微一笑,拉著她準備離去。
“哦吼!毀滅之塔的巫師竟然不敢跟一個有可能連法術都放不出來的半精靈比賽投擲火球!這也太搞笑了吧!”
人群裡探出一顆錚亮腦袋的紅袍巫師,那驚訝的語氣與眼神就仿佛看到一隻小地精拿著木棍把一群拿著狼牙棒的食人魔嚇得瑟瑟發抖。
很快,竊笑和混合著震驚而發出的口哨聲在巫師群裡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
事實證明,任何地方都少不了吃瓜群眾,即便是在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巫師也無法例外。
作為專精塑能系法術的巫師,火球術自然是他們最拿手的絕活,如今被人赤裸裸的嘲諷,黑袍巫師的臉變得更紅了。
他朝著四周充滿興趣的圍觀者掃了一遍,發現全都是嘲諷,甚至連佩服自己的小跟班們都瞧不起自己。
於是在女巫師的點頭應允下,他慌忙起身,以至於激動的差點摔倒在地,叫住了兩人離去的身影。
“狂妄無知的半精靈,你給我站住!我跟你比試!”
索恩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與安德麗娜對視一眼,一起朝著峽谷邊緣走去。
想要激怒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巫師,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
當他們從谷底來到高坡時,周圍已經聚集了許多前來觀看的巫師。
在這個高坡上,年輕的小巫師們還在練習投擲火球,但當這位手持紅金屬法杖的黑袍巫師來到這裡時,現場突然變得一片沉寂,似乎表明了這位巫師早已在投擲火球比賽裡聲名遠播。
當眾人再望向另一位挑戰者半精靈時,眼神頓時變得玩味兒起來,他們充滿了懷疑和不解。
因為他們在這位腰懸雙劍的半精靈身上沒有發現任何魔力波動。
其中包括少數的高階巫師也開始好奇這位半精靈到底仰仗的什麽,竟然不自量力地敢主動提出要與一位精通塑能系法術的巫師比試投擲火球。
“閃一邊去,半精靈!”黑袍巫師不屑地揮舞著他的紅金屬法杖,對索恩喝道:“難道你想死在火球術的烈焰之中?”
“你開心就好。”索恩漫不經心地回一句,領著安德麗娜一起走到安全地區。
“蝙蝠之舌,硫磺之味,請容我說出這神秘的詞句,我希望就在彼方,讓純淨的空氣中迸發出烈焰!”
黑袍巫師鄙夷地看索恩一眼,將自己的法杖靠在臂彎處,低聲吟唱法術,接著他揮舞自己的雙手,敏捷地劃出法術的姿勢。
片刻之後。
草地上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紫紅色圓球,火球嘶嘶作響,不斷迸發出烈焰,在草地上投射出一個橘紅色的巨影,焰心如同雨滴一般不住往下淌落。
熱量刺痛著圍觀者的臉頰,圍觀者們發出震驚的歡呼。
伴隨著呼嘯聲停止,黑袍巫師喘著粗氣,望著索恩譏笑道:“無知的半精靈,我很好奇你該如何放出一個像樣的火球,該不會是要用打火石吧。”
“怎麽可能,我認為他是準備用他腰間的雙劍來摩擦出火星,哈哈哈……”人群裡的一名巫師大聲起哄道。
瞬間,大多數巫師都跟著哄堂大笑起來。
只有為數不多的高階巫師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不光在這名半精靈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自信,同時還發現了遊離在身邊的氣之能量。
也就是說,這位半精靈絕對有辦法放出火球。
“我能有幸欣賞你那令人敬畏的表演嗎,半精靈?”看到走上前的索恩,黑袍巫師用尖酸地口吻嘲諷道。
“年輕人,精通魔法的定義在於知道自己何時不去動用這股力量,而不是單純地為了在這裡炫耀。”
索恩回想起曾經的地精巫師教導別人學習魔法的語氣,對黑袍巫師語重心長地嘲諷一句。
黑袍巫師聽話索恩的話語,再次譏笑起來:“那麽你不打算為我們表演一下這微不足道的法術?半精靈巫師閣下?還請為我們講解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奧藝之道。”
“一個連法術都沒掌握的半精靈竟然要給一個巫師講解奧藝之道,太搞笑了吧。”一群年輕氣盛的小巫師們紛紛嘲諷起來。
不過,很快又止住了歡笑,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的導師們正在皺著眉頭看向自己。
“閃一邊去吧。”索恩揮了揮手,用同樣的語氣回送給對方:“難道你也想死在火球術的烈焰之中?”
黑袍巫師不屑地看他一眼,甩袖而去。
感受到無數匯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索恩深吸一口氣,慢慢調整好自己體內的氣之能量,伸出左手。
——“類法術能力:火球術!”
只見他意念一動,一顆臉盆大小的火球快速凝聚成型,他立即慢慢凝聚著氣之能量朝著火球匯聚。
“難道這個半精靈是惡魔術士?”巫師群裡,有見識的高階巫師響起了驚呼和疑惑聲,頓時無數議論聲紛紛響起。
就這樣,在索恩小心謹慎地凝聚中,時間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當他將所有類法術能力中的火球和氣之能量即將消耗見底時,一個極為巨大的火球終於成型,出現在草地上方,它的熱度甚至能夠灼燒到圍觀者的雙頰。
四周的巫師們不由自主地沉寂下來,從他們表情中可以看出,這顆巨大的火球給他們帶來了很強的震撼力。
緊接著,在索恩的控制下,這火球仿佛如同太陽般從空中跌落下來。
年輕的小巫師們有的大聲喊叫、有的護住自己的雙眼,更有甚者給自己套了防護力場。
火球帶著呼嘯聲,快速地劃過驚呆的人群,爆發出一道耀目的白色閃光,無窮的能量噴射著烈焰暴怒地投擲向遙遙地平線。
伴隨著炙熱的煙霧消散,所有人都能夠看到被火球烘烤過後的草地。
至少,片刻前那裡還是一片草地,如今只剩下燒焦的野草。
望著女巫師帶著兒子悄無聲息地離去,索恩正準備從寂靜的人群離去時,兩人眼前浮現一道淡藍色的法陣光芒。
隨著光芒散去,一名全身被籠罩在灰袍裡的中年巫師浮現在所有人身前。
“是巫師塔的高階巫師,他們今天怎麽突然出來了?”一名見多識廣的巫師看到來自肩膀上的印記,立即認出此人的身份。
人群裡再次響起議論的聲音。
顯然,對於這名巫師的出現,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認識我?”看到中年巫師將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索恩下意識地出聲道。
“半精靈閣下,我們塔主有請兩位到巫師塔做客。”灰袍巫師極有禮貌地對索恩兩人發出邀請。
“那就麻煩你帶路了。”索恩怔了一下,將手中的古樸錢幣收起,回了一句。
“請吧。”灰袍巫師微微躬身,伸手做出邀請的動作,話音剛落,一道橢圓形的傳送門出現在兩人身前。
索恩與安德麗娜對視一眼,隨即直接踏了進去。
隱約間,他再次聽到巫師群裡響起議論他們兩人真實身份的亂哄哄聲響。
隨著周圍的景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停變化的模糊灰影。
…………
高塔的第一層。
空蕩蕩的大廳內沒有一個人,只有最中央的一尊朦朧虛幻的雕像,頗有幾分荒涼之景。
忽然,雕像後方,一扇使用大量珍貴寶石和秘法材料製作的傳送門上浮現一道淡藍色的光芒波動。
當光芒逐漸消散,索恩與安德麗娜從法陣中踏步而出。
“是不是感覺此人有點眼熟。”索恩望著眼前這尊雕像,對身邊的女術士說道。
這尊模糊的雕像僅僅只能夠通過披散至腰際的長發和衣著打扮,證明她是一位人類女性。
但對於他來說,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同時,他心中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
“原來她就是凜冬之主,這座城市的建立者。”
安德麗娜收回目光,想起剛才與索恩一起跟巫師塔最頂層居住的傳奇巫師卡拉德納交談的話語,心中很多的疑惑突然全部都解開了。
“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索恩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望一眼模糊的雕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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