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莎拉,你只是一名二階的術士,這種決鬥不適合你。”看到出現的紅衣女子,薩拉揚望了一眼城樓下方叫囂的熊地精遊蕩者,神色稍顯凝重的勸說道。
二階的施法者還處於低階層次,面對一名擅長偷襲潛行的三階遊蕩者,他認為對方根本不可能輕松應付。
與其如此,還不如保留實力去迎接即將面對的大戰,將自身掌握的法術浪費在這裡,不免有些可惜。
“誰告訴你我是一名二階的術士。”紅衣女子薇莎拉冷哼一聲,略帶寒霜的俏臉上看起來並不想搭理這位領主的樣子。
只見她伸手撩了撩額前的發絲,轉身將目光移向城樓下方的熊地精遊蕩者。
“這麽說你已經放棄了完美進階任務。”薩拉揚神色一怔,立即明白紅衣女子話語的真正意思,隨即松了口氣。
暮光鎮的高端戰力本就不是很多,這些人還為了更加完美的進階任務,將自己的等級一直卡在二階巔峰,始終不肯選擇提升。
其中最具典型代表的就是術士薇莎拉,由於她並沒有兼職任何職業,導致她的術士等級是暮光鎮中提升最快的一位。
正因為如此,當她將等級提升到十級以後,為了達成完美進階任務,便一直上心著滿足各種苛刻的條件,導致等級停滯不前。
作為一名戰爭領主的薩拉揚,自然知道進階任務有多麽艱難,專長與經驗值對於他們這些高層人士來說,難度並不是很大。
只要他們擁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訓練出幾個專長也不是什麽難事,大多數人都可以像原居民一樣通過刻苦鍛煉來掌握這些能力。
但是背景專長卻是阻擋所有人通往英雄層次的第一道阻礙,因為這是一種必須參與大事件、特殊挑戰或者某種積累才能夠獲取的額外能力。
即使是暮光鎮在建立以來,發動過很多次針對豺狼人和蜥蜴人的反攻和防守,能夠成功獲得背景專長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他唯一獲得的一次還是半年前驅逐豺狼人的那場戰爭。
第二重阻礙就更加艱難,因為這是一種針對心境的修煉。
心境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的人有可能會像野蠻人一樣瞬間頓悟,同樣也有的人只能像枯木大師這種半生修道的人依靠厚積薄發來突破。
總之,一個想要將心境修煉到圓滿,達成完美進階,短時間內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這種修行都是以年為單位,甚至被卡一輩子都有可能。
並且,薩拉揚與翡翠閑庭的德魯伊荊棘行者的交談中得知,即使是這個世界的原居民群體,能夠將心境達到圓滿的人,也屬於鳳毛麟角的存在。
當然,如果他們真的能夠將其修煉到圓滿,那麽這些人往後的天命傳奇之路無疑是最穩定的。
這也是暮光鎮的大多數人在知曉這個消息後,為什麽會對其如此重視的真正原因。
天命傳奇正是每個職業者向往的最終道路。
就算是他自己也產生過很多次通往傳奇的念頭,可惜的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和責任,也非常明白執著完美進階帶來的後果。
如今的他只能退而求次的將心境這項任務自動忽略掉。
即使如此,他還欠缺一個背景專長的完成度。
所以,薩拉揚對於眼前這位術士能夠看清以後的路感到慶幸不已,畢竟他也不想讓大多數人都走到一條死胡同內,最終因為實力不足而丟掉性命。
“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爭奪第一,同樣也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擺爛,有的人以通往強者之路為樂趣,也有的人以輕輕松松為樂,只能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
薇莎拉神色緩了緩,接著又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隨後突然將目光移向索恩,變臉速度飛快的她立即略顯玩味兒的笑著打趣道:
“喲!這不是安德麗娜妹妹的小情人嘛。好久不見了,等會兒姐姐再過來陪你玩。”
略帶調侃的話語說完,薇莎拉還未等索恩接話,便輕輕一躍,妙曼的嬌軀在「漂浮術」的加持下,穩穩地落到了地面上。
望著對方走下城樓去挑戰熊地精遊蕩者的身影,索恩提起了幾分興趣,因為這可以說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們玩家群體中三階術士的戰鬥。
對於眼前這位女術士,他還是有一點印象的,畢竟兩人當初實打實的打過一架。
唯一讓他疑惑的是,對方與安德麗娜到底是什麽關系?
從以前兩人交談的話語中索恩可以判斷出,她與安德麗娜看起來很熟的樣子。
但他隱隱又能感覺到安德麗娜似乎並不喜歡與她有過多接觸的樣子。
“嘖嘖嘖……瞧瞧下面是誰,沒想到吧,竟然是薇莎拉這個老娘……”這時,赤裸著上半身的野蠻人格豪湊了過來,話還未說完,便被薩拉揚瞪了一眼,立即老老實實的閉口不語。
聽到聲音,索恩下意識地轉身望向這位天生嘲諷臉的野蠻人。
立刻發現這家夥被大地精捅了一劍的腹部已經慢慢止血,而且也並未發現有任何治療過的痕跡。
“難道是掌握了類似再生的專長?”索恩在內心暗自猜測了一下,隨即將目光再次投向下方。
此時,隨著女術士薇莎拉的到來,咆哮的熊地精遊蕩者仿佛見到獵物般興奮,只見他低吼一聲,立即揮舞著雙手安裝的精金利爪,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朝著術士較弱的軀體撲了上去。
這就是荒野類人生物與文明聚居地的高端戰力的差距。
如果女術士薇莎拉此時面對的是一名來自文明聚居地中經過長年累月訓練達到三階英雄層次的遊蕩者,那麽她首先就要迎接的是如何防備遊蕩者詭異莫測、飄忽不定的偷襲。
因為與精通隱蔽和偷襲的遊蕩者戰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對方偷襲成功,以至於瞬間丟掉性命。
對於這一點,索恩深有體會。
曾經他與安德麗娜幾人一起探索龍裔聖城遺跡的時候,安德麗娜就差點被一名精通陰影突襲的鼠人遊蕩者暗殺成功,而他也是在以傷換傷的情況下,才成功將對方乾掉。
但是面對智慧低下的熊地精遊蕩者,就不會有過多的擔心。
首先他們的遊蕩者實力幾乎都未經過系統性的專業訓練,完全是依靠種族天賦提升上去的。
與他們玩家群體相比的話,大多都屬於進階任務中完成度最低的進階,這也間接導致他們掌握的職業能力很少,這也是為什麽索恩能夠在大地精營寨開無雙的主要原因。
如果他闖入的是以智慧種族為主的文明聚居地,並且面對的三階職業者也是以智慧種族人類、精靈之類為主的話。
他根本就不可能那麽囂張的來去自如,稍有不慎被對方乾掉也很有可能。
就像在幽暗地域的瑞茲姆王城,同時讓他面對三四名三階的卓爾戰士,在利用漠風派的打擊技「焰星」這個天生克制他們的招式和防護之戒的防護力場的前提下,他還是能夠應付一下,但是遇到的人數過多,也只有逃跑的份兒。
其次就是熊地精這種智慧低下的種族在戰鬥時幾乎都不會考慮什麽狡猾的戰術,因為在他們眼中,分辨敵人強弱的判斷大多數都是以敵人的體型大小和數量為主。
當他們遇到像食人魔、山丘巨人之類的大型類人生物時,還會判斷一下雙方的實力差距,本能地做出撤退和攻擊的選擇。
在面對人類這種小一號的體型時,他們只會更加興奮的衝上去。
畢竟他是一名三階遊蕩者,而敵人只不過是一名人類,所以在熊地精遊蕩者眼中,這就是一場必勝的決鬥。
面對熊地精遊蕩者的突襲,女術士薇莎拉保持的非常冷靜。
隨著熊地精的快速接近,她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小撮被碾成粉狀的烏賊喙和一個乾燥的深海烏賊吸盤。
伴隨著術士低聲吟唱起晦澀難懂的咒語,薇莎拉的周身突然揚起一陣咒術之風,吹起她披散在肩頭的黑色長發。
——“五環法術:黑水觸手!”
就當熊地精遊蕩者突襲到薇莎拉十米范圍的刹那,一根嬰兒手臂粗細,仿佛從最深的海溝中抽取的黑水創造出來的觸手攔截住了熊地精遊蕩者的腳步。
並在施法者纖細手指的控制中,靈活地纏繞住熊地精遊蕩者的小腿,然後宛如毒蛇般沿著他毛絨絨的身體向上滑去,直至勒住他的脖子,然後猛地一收緊。
“唔唔唔……”
躺在地上熊地精遊蕩者雙腿猛蹬地面,揮舞著鋒利的精金雙爪試圖將觸手斬斷,可惜精金利爪並不具備揮砍屬性,導致他一切掙扎都是徒勞。
僅僅片刻功夫,被觸手勒得臉色發紫的熊地精遊蕩者便在一聲輕微的‘哢嚓’聲響中,脖子一歪,死的不能再死。
“漂亮!”城樓上觀戰的野蠻人格豪猛地驚呼一聲,在薩拉揚皺眉的目光中,再次朝著大地精軍團長的位置開啟了地圖炮:
“雜毛大地精們,你們就這點能耐嗎?不會吧,你們這也太垃圾了吧!不愧是狗屁神靈低能者的垃圾子民…..”
“薇莎拉這娘們兒別的不怎麽樣,唯獨對咒法系的觸手情有獨鍾,把觸手這一門課玩得是明明白白。什麽惡意觸手、延伸觸手、陰影觸手、黑觸手之類的法術,她全部都玩得非常溜。”
看到被氣得身體顫抖的大地精軍團長,野蠻人格豪又走到索恩身邊,自來熟地攀談起來。
“看來你對此很了解。”索恩望著嘴賤的野蠻人,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
作為一名施法者,不管什麽情況,面對什麽人,幾乎都會保留幾張底牌,這一點在原居民中最為突出,同樣在他們玩家群體中也是如此。
而對方能夠如此了解術士的法術,又毫無顧忌的對他一個外人說出來,再加上他自帶的嘲諷體質,他似乎明白了這個野蠻人這麽了解的主要原因了。
“那是當然,作為暮光鎮唯一一名品嘗過所有觸手的人,除了薇莎拉以外,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被觸手捆綁起來是什麽滋味。”這時,一條手臂上纏滿繃帶的霍拉特走到索恩身邊,笑著說道。
“格豪啊,你不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嗎?上次的冰霜觸手難道給你留下的印象還不深?”接著,霍拉特又對野蠻人好心提醒道。
“我…才不怕她呢,現在我的實力已經達到三階,那些小觸手對我來說根本沒用。”野蠻人瞪了霍拉特一眼,不屑地撇撇嘴,毫不在意的說道。
“是嗎?我聽說薇莎拉最近在凜冬城收購很多火蜥蜴鱗片,估計是又研究出了什麽火焰觸手吧。”霍拉特微微搖頭,懶得理會嘴硬的野蠻人,走到索恩身邊,語氣輕松的說道:
“你知道這家夥的嘲諷體質有多嚴重嗎?上個月我與他一起去凜冬城的巫師集會購買材料,然後他那賊兮兮的目光瞅了一眼路過的女巫師,結果對方什麽話都沒說,就直接把他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青蛙,還差點被我給踩死了,直到三天后才恢復過來。”
“我又沒什麽惡意,就是好奇那個什麽衣服都不穿的女巫是如何把水覆蓋在自己什麽身上當做衣服的,再說了我當時什麽都沒看到。”野蠻人心有余悸地縮了縮眼神,立即不滿的反駁道。
“總之,我勸你以後看到薇莎拉還是躲得遠遠的,每當你們兩個目光交匯的時候,我就會立刻看到你被一條觸手纏繞成粽子的淒慘模樣兒。”
“……”被說到痛楚的野蠻人神色一潰,無力反駁對方的話語。
隨著霍拉特對野蠻人的打趣兒話語,城樓上原本異常緊張的對持氣氛也變得歡快起來。
守衛們凝重的臉上也露出了幾絲放松的神情,他們望向大地精陣營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索恩對於他們的攀談提不起什麽興趣,而是將目光不停地在豔陽高照的天空和大地精陣營徘徊。
大地精陣營。
被野蠻人氣得的身體微微顫抖的大地精軍團長深吸一口氣,極力保持著清晰的頭腦,開始認真思索著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
作為大能者最為虔誠的信徒,崇尚軍功與戰爭的大地精,面對敵人的肆意挑釁,赫魯克大地精絕對不能退縮。
軍團長沉思了一會兒,將目光投向狂蛙人的陣營,說道:“布列斯·濺黏族長,這位人類施法者就拜托給你了。”
雖然表面上狂蛙人和蜥蜴人是他們的盟友,但是對於大地精來說,他們也只不過是比那些抓捕的奴隸高一等的炮灰而已。
所以大地精軍團長認為,眼前這種局勢,最好的選擇就是讓這些炮灰盟友來消耗暮光鎮的高端力量。
畢竟根據情報所知,暮光鎮並沒有多少實力強大的職業者,只要把他們的力量消耗完畢,看他們拿什麽來挑釁。
況且,時間還長著呢,這也就意味著,這座被包圍的鎮子可以被他慢慢玩弄。
“沒問題!呱呱~”
一名灰綠色皮膚的狂蛙人從一隻碩大的巨蛙坐騎上跳下來,手握兩柄被大地精賜予的精金匕首,便朝著人類施法者的方向跑了過去。
隨著狂蛙人的跳躍飛奔,尚未消失的黑水觸手在術士的操控下,再次動了起來,像鞭子一樣,帶著陣陣破空聲朝著狂蛙人抽去。
不過,讓薇莎拉意外的是,這名狂蛙人的身手非常靈活,他直接一躍而起,將延伸的觸手當做一條接近她的路徑,敏捷的身形沿著擺動的觸手一路狂奔。
緊接著,狂蛙人在即將接近薇莎拉的刹那,一躍而起,彈跳力驚人的他瞬間便出現在了術士的上空。
——“四環法術:陰影觸手!”
就當跳躍到半空中的狂蛙人揮舞著兩柄鋒利的精金匕首快要刺中薇莎拉時, 五根陰影能量凝聚而成的觸手破土而出,瘋狂擺動著向狂蛙人纏繞。
來不及躲避的狂蛙人的四肢被緊緊地束縛在半空中,神色大變的他立即張開布滿尖牙的大嘴巴,吐出一條閃爍著幽綠光芒的舌頭,朝著操控觸手的施法者襲去。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似乎早就提前察覺到了他的殺手鐧,最後一根等候多時的觸手迅速出動,與狂蛙人長長的舌頭相互糾纏到一起,打成一個死結。
被冰冷的陰影能量滲透身體的狂蛙人掙扎的頻率逐漸變慢,最終在女術士薇莎拉並攏五指猛地分開的刹那,停止擺動的觸手分別朝著五個方向拉扯。
可憐的狂蛙人在陰影觸手的拉扯中,就像被五馬分屍一樣淒慘,可惜他的舌頭被第一時間扯斷,以至於無法發出最後的淒厲蛙鳴,便沒了生息。
“……”
隨著狂蛙人首領的死亡,臉色鐵青的大地精軍團長耳畔再次響起野蠻人的瘋狂嘲諷。
不為所動的軍團長先是對手下吩咐一句,讓他們壓製住因首領死亡而產生暴動的狂蛙人雜兵,然後望著戰場上還未消失的觸手,仿佛想起了什麽,立即將目光投向一名滑溜溜的寇濤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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