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眷顧
  我們在黑暗中前行，走著各自的朝聖路。

  ——半精靈遊俠:索恩

  空曠的長廊內，隱約可以聽到從底層傳來的武器碰撞、憤怒咆哮以及死亡的慘叫。

  盡管萬瑞德家族的士兵們正在依托石柱內部空間的有利地形，試圖重新組織起來抵抗入侵者，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要守護的東西早已悄無聲息地逝去了。

  如果他們能夠知道的話，肯定會繳械投降，畢竟在普通士兵的眼中，沒有任何家族值得他們犧牲性命。

  中央石柱的最頂層。

  “你為什麽不躲開！”

  當卓爾劍術大師沙裡士察覺到利刃入肉的聲音，神色猛地一驚，慌忙丟掉長劍，扶著即將倒下的身影，顫抖的低吼道。

  “我為什麽要躲開?”遊蕩劍客卡洛克笑著說道。

  “我只是試探一下你的反應，我都已經收手了，你為什麽還要再撞上去！”沙裡士的雙眼因充血而變得猩紅，他的咆哮在走廊久久回蕩。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卡洛克再次笑出了聲，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你不是早就想為你死去的幾位兄弟報仇，現在我滿足你了。”

  “我不需要你的這種施舍！”沙裡士將卡洛克平放在地面上，再次低吼一聲。

  “可是你已經下手了。”卡洛克靜靜地注視著沙裡士。

  “卡洛克，你這是在逃避！”沙裡士咆哮道。

  “我在這裡只會給你們添麻煩，也只能如此了。”卡洛克苦澀一笑，突然又用盡全力抓緊沙裡士的手掌，盯著沙裡士的眼睛:

  “我們在瑞茲姆王城的同胞已經不多了，放過她們吧，不要再互相殘殺了……”

  卡洛克說完，輕輕地松開緊握的手掌，如釋負重般的笑了笑，淡紅色的眼眸便慢慢熄滅了。

  “你為什麽就這麽肯定我會答應你。”沙裡士喃喃自語一句。

  “我的卡洛克老師，你知道嗎?”沙裡士跪在卡洛克的屍體前，低聲道:
  “你一句簡單的放過她們，就直接讓我這一年來所有的付出和努力，所有的屈辱與掙扎，全部化為了泡影。”

  “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喪家之犬！”卓爾劍術大師踏著萬瑞德家族中央石柱的內部長廊，飛奔而去。

  他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中央石柱，來到了石柱與石柱連接的窄橋，他猩紅的雙目望著圍欄上精美的蜘蛛花紋，望著下方尚未結束的戰鬥。

  他從高高的窄橋上一躍而下，他沒有參與這場混亂的廝殺，他越過嘈雜的戰鬥，穿過一連串的蕈類植物，在高大的真菌叢中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洞窟。

  他直接躺在發光的菌叢中，看著洞頂永恆的黑暗，回憶著自己黑暗的人生，回憶著在萬瑞德家族當臥底的屈辱，回憶著蛇首鞭抽在身上因肌肉緊縮而顫抖的疼痛……

  “是誰TM的把老子困在這個世界?！羅絲你個狗娘養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沙裡士猛然起身，不顧後果的咆哮出聲。

  沉默了很長時間，沙裡士內心掙扎了很久，最終神色鄭重地從懷中掏出半張純黑色面具戴在了烏檀木色的冷臉上。

  他盤坐在地面上，利用黑暗精靈的天賦法術將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然後伸開雙臂，一團黑暗結界將他隱藏在半張面具下的虔誠表情籠罩。

  他仿佛在做著什麽特殊的信仰儀式，就這麽靜靜地擁抱著深沉的黑暗，低聲念叨著某個神祇的教義:
  蒙面君王的影子們必能擺脫蜘蛛神後的暴政，奪回幽暗地域的正當權力與地位。

  現存的母系社會應當被推翻，羅絲編織的內鬥羅網也應被揚棄，黑暗精靈應該團結為統一的民族，而不是在敵對家族、氏族、目標的無盡內鬥中虛擲力量。

  蒙面之主維倫將帶領所有黑暗精靈再次團結，再次統治其它次等民族。

  男性與女性的地位應當平等。

  在任何情況下，必須給予被卓爾女性壓迫攻擊的男性援助，必須為男卓爾遭受的殘酷對待復仇！
  …………

  萬瑞德家族聚居地的後方。

  “尤莉絲，我提醒過你，我已經看到了結局，為什麽你就不相信?”赫麗絲特靜靜地站立在尤莉絲的不遠處，出聲道。

  說完，又伸手一指，背刺的尤莉絲便保持著刺握魔法匕首的姿勢一動不動。

  “……”

  偷襲失敗的尤莉絲望著眼前消失的幻影，沉默不語。

  “我這是在為我們的未來考慮，你和夏爾為什麽就不能理解我的苦衷。”赫麗絲特走到尤莉絲身前，輕輕地將魔法匕首從她的手心拿走，不解的望著她:
  “一個嚷嚷著要帶他們返回地表，一個卻想要唯唯諾諾的苟活下去，你們兩個真的太天真了。”

  “蜘蛛神後羅絲是一位殘酷善變的邪神，這隻死蜘蛛就是個瘋子，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尤莉絲神色平靜地望著赫麗絲特，淡淡的說道:

  “羅絲是個什麽東西?蜘蛛神後、混沌編織者、蜘蛛魔後、貪欲之母、深淵魔後、蛛網魔域之後、眾卓爾黑暗之母，這麽多可怕的稱呼還是打消不了你那天真的想法，赫麗絲特，你們這是在玩火。”

  “與其唯唯諾諾的苟活下去，我寧願死在對抗的道路上，我們當初可是做過投票決定，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

  赫麗絲特靜靜地注視著尤莉絲因憤怒而變得猩紅的雙目。

  “你會後悔的。”尤莉絲深吸一口氣，直接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可惜你已經看不到了。”赫麗絲特惋惜的揮了揮手，遠離眼前燃燒的人型火焰。

  她走到一小片真菌叢中，注視著萬瑞德家族的石柱群，傾聽著始終還未結束的戰鬥，低語一句:“難道獨狼傭兵團真的像我猜測的一樣……反水了?”

  隨後赫麗絲特掏出一枚雕刻奇怪花紋的硬幣，輕輕地拋向了空中，她靜靜地注視著硬幣的活動軌跡，將其接到掌心，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我是一名精通預言系的巫師，為什麽你們都不聽我的?如果你聽從了我的安排，尤莉絲就沒有機會對我下手，而你也不會因此遇難。”

  沉默良久的赫麗絲特歎了一口氣，緊了緊裹在身上的巫師袍，嘴角勾出一絲很牽強的笑意:“兩個死對頭都走了，我應該高興才對。”

  說完，她便轉身走向熒光閃爍菌叢，那泛出的蒼白藍光讓她的身影變得朦朧虛幻起來，放眼望去，就像一具剛從墳墓中爬出的行屍走肉。

  …………

  萬瑞德家族正面的石柱群。

  牛頭人阿利斯塔望著自己帶來的所有牛頭人戰士全部死於卑劣的傭兵團，他感受著疾馳弩矢射擊在身上的叮叮輕響，一雙烏黑的牛眼中瞬間閃爍著狂暴的怒火。

  這二十多名牛頭人戰士全部都是他在幽暗地域那深邃的迷宮中招募的忠誠手下。

  他曾經向這些手下鄭重的保證過要建立一個偉大的斷角牛頭人氏族，然後一起生活在地表世界的青青大草原上。

  如今，這些手下卻因為他的大意全部喪命於此，阿利斯塔覺得必須要在這裡施放壓抑的怒吼。

  雖然鮮血的氣味或者斷裂的骨肉，都可能激起牛頭人種族的屠戮衝動，甚至壓過其一切理性和思緒。

  而且牛頭人最初還是由惡魔君主角魔之王創造，他們誕生於凡人國度的惡魔儀式，角魔之王也倡導自己的追隨者們解除人性，回歸自己的野性，將身心轉化成真正的牛頭人。

  但是這具擁有異界靈魂的阿利斯塔卻是一名十分理智的牛頭人，屬於極少數力求打破枷鎖，解放生命自由的牛頭人。

  既然他選擇了這個種族，他就要將這些惡魔後裔提升為一支獨立的牛頭人種族。

  所以，他自發斷掉自己一根引以為傲的牛角，除了時刻提醒自己懂得低頭，也有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徹底斷絕角魔之王的關系，向世人證明，斷角牛頭人氏族並不是這位惡魔君主的追隨者。

  “背叛者，必須死！”

  阿利斯塔輕輕地晃動著身後的牛尾，察覺到即將消失的「石膚術」，他低吼一聲。

  ——“超自然能力:狂怒！”

  緊接著，一聲仿佛遠古蠻荒的咆哮充斥在萬瑞德家族的石柱群中。

  許多意志不堅定的卓爾戰士雙手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甚至還有幾位倒霉蛋從連接石柱群的窄橋上摔了下去。

  狂戰士並非為了實現英雄主義的理想或擊敗可憎的罪行而去戰鬥，他們是被戰鬥的激情引領著內心的憤怒。

  對於一名狂戰士來說，狂怒的戰鬥猶如使他上癮的魔藥，他必須不斷地尋求更多的戰鬥來滿足他的戰鬥欲望。

  阿利斯塔擁有十分特殊的進階職業:牛頭人狂戰士！

  不過，他一般很少使用這種能力，因為他是一名能夠保持理智的牛頭人，所以他不喜歡利用野性來解決毫無意義的戰鬥。

  但是今天不同，如果他不去施放內心的憤怒之力，他就很有可能被這些卑劣的盜賊圍毆致死。

  伴隨著阿利斯塔的咆哮，他原本已經筋肉糾結的魁梧身軀再次開始迅速膨脹。

  他那散發著死亡惡臭的濃密牛毛也遮擋不住恐怖的肌肉和猙獰的青筋。

  在陣陣劈裡啪啦的爆響中，牛頭人全身的骨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節一節拔高，整個人直接化為了一尊五米多高的龐然大物。

  ——“超自然能力:戰爭踐踏！”

  牛頭人阿利斯塔充血的牛眼不滿地望了一眼手中的小巨斧，他鼓起胸膛，猛吸一口氣，抬起粗壯的牛蹄，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一跺。

  “砰！”

  一道震撼人心的巨響，以牛頭人阿利斯塔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縫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迅速蔓延。

  “轟隆隆！”

  大片隱藏在鍾乳石群的簡陋哨塔轟然倒塌，許許多多卓爾戰士被壓在廢墟中哀嚎，盤踞在洞頂的變異蜘蛛也被震得像下餃子一樣，紛紛揚揚灑落而下。

  二十多名距離阿利斯塔較近的獨狼傭兵團成員直接被來自大地的力量從腿部傳遍全身，一個個被震得七竅流血，抱著腦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用力過猛而劇烈喘息的牛頭人阿利斯塔先是伸手揪掉無意間掉落下來，正好插在自己牛角上的倒霉蜘蛛，將其砸到傭兵團的人群中。

  然後邁著粗壯的牛蹄一腳一個卓爾精靈，像踩螞蟻一樣將那些因戰爭踐踏而重傷的敵人全部踩死。

  接著揮舞手中門板大小的巨斧，用極快的速度朝著萬瑞德家族聚居地的外圍衝去。

  很顯然，這位憤怒的牛哥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十分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到底該幹什麽。

  於此同時，維諾夫獨狼傭兵團圍攻的另一邊。

  “叮！叮！叮！”

  疾馳的弩矢洗禮過後，索恩周身的防護力場全部被穿透得支離破碎，手臂上也射中一根淬毒的弩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弩矢的穿透力並不是很強，卓爾毒素也被他輕而易舉地利用鋼魂派的應對技抵消掉。

  由於卓爾傭兵們都認為他的威脅最大，所以幾乎全部將弩矢傾瀉在他的身上，他身邊的另一名巫師夏爾反倒是在法術的保護下，未曾受到傷害。

  不過，弩矢雖然停歇，三十多名卓爾傭兵卻趁機撲了過來。

  在他們的外圍，還有很多嚴陣以待的卓爾士兵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他們兩人團團圍住，大有一副將其徹底消滅在這裡的趨勢。

  “你有問題嗎?”嚴陣以待的索恩沉聲道，對於這名奇怪的巫師，他心中有些複雜。

  在之前的戰鬥中，這位卓爾巫師總是出手幫助自己應敵，盡管索恩感覺這種幫助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但這畢竟是出於對方的一片好心，也確實給他減少了一些麻煩，所以他對這位巫師也算是存在了一點好感。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兩個被一群卓爾傭兵團團包圍，三十多名卓爾傭兵已經撲了過來，剩余的幾十名傭兵也手持十字弩在外圍警惕的注視著他們。

  即使是索恩自己都不敢保證一定可以毫發無傷地衝出去，何況身邊還有一名巫師。

  於是，他只能象征性地出聲詢問一句，因為這位年輕的巫師如果沒有什麽特殊的能力的話，很有可能真的要留在這裡了。

  “我走不了，你還有希望。”巫師夏爾望著撲上來的卓爾傭兵，灑然一笑，直接湊到索恩的身前，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是一名8級的術士兼職3級巫師，全身的法術也幾乎都在戰鬥中消耗的差不多。

  所以他選擇將最後一道防護法術丟給眼前這位遊俠，這樣至少還有可能逃走一人。

  ——“四環法術:石膚術！”

  感受到全身的皮膚變得石頭般的堅硬，索恩眼神一凝，直接將伏龍獸的黑曜石雕塑丟了出去。

  “這樣你會沒命的。”索恩握緊手中雙劍，低聲道。

  “不要讓我的辛苦白費了，趕緊逃出去吧。”

  巫師夏爾沒有廢話，直接準備好一發暗紅色火球，毫不猶豫地朝著快速移動的卓爾傭兵群中扔了過去。

  “轟隆隆！”

  暗紅色的火球炸裂，除了三名躲避不及被氣浪掀飛摔倒地面上，其他卓爾傭兵都提前躲開了這道顯眼的法術攻擊。

  很顯然，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卓爾戰士。

  緊接著，一群卓爾傭兵便接近到了兩人的身前，獰笑著，準備展開最血腥的白刃戰。

  ——“駭人氣勢！”

  索恩眼神一凝，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全洶湧而出，然而除了三名實力較差的陷入戰栗狀態外，圍攻過來的另外四人沒有任何影響，各種利刃全部砍在索恩的身體上。

  ——“漠風派(強化技):紅蓮之劍！”

  感受到身體上傳來利刃叮當作響的聲音，索恩沒有任何躲避，手中兩柄利刃極快的速度劃過一道炙熱的火光，聚攏在他身邊的卓爾傭兵們全部捂著傷口躺在地上哀嚎。

  隨後他向前跨出一步，一陣迅捷的劍光再次閃過，率先衝過來的七名卓爾傭兵全部被索恩砍翻在地上。

  ——“漠風派(打擊技):焰之蛇！”

  趁著這個空隙，索恩將長劍朝地面一刺，一股股洶湧的火焰化作一條蜿蜒曲伏的火蛇朝著所有向他進攻卓爾傭兵襲去。

  看到這邊的攻擊已經被他暫時擊退，索恩立即吩咐伏龍獸過去清理殘兵，直接扭身衝向巫師夏爾的方向，試圖營救這位好心的卓爾巫師。

  “噗嗤！”

  不過，可惜的是，當索恩趕到的時候，巫師夏爾的防護力場已經被卓爾傭兵們擊碎，五柄利刃全部刺入他的身體。

  ——“二環法術:逆電仇殺！”

  與此同時，當利刃觸碰到夏爾身體的刹那，這位巫師周身也爆發出五道跳躍著深紫色電弧的閃電，將五名傭兵當場擊殺。

  ——“二環神術:風牆術！”

  索恩立即趕過去，掏出聖徽施放一道咆哮的風牆，為他們兩人抵擋住再次疾馳而來的弩矢。

  “轟隆隆！”

  這時，牛頭人阿利斯塔高大魁梧的身影也咆哮著趕了過來。

  索恩趁眾人被牛頭人吸引住了目光，趕緊將夏爾拖到一個還算隱蔽的鍾乳石後充當掩體，然後從次元袋中摸出一瓶高級治療藥劑直接灌了下去。

  “已經沒用了，我的傷勢太過致命。”

  灌下治療藥劑的夏爾恢復了一點體力，雖然外傷已經在愈合，但是身體內部的兩道致命傷和塗抹的毒素卻仍然在發揮著作用。

  “那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索恩望著與自己素不相識卻危在旦夕的巫師，沉默了一下，說道。

  “這是我親手雕刻的聖徽，沒想到在臨死前竟然得到了女神的認同，也算是了卻我的一樁心願。”

  夏爾慘然一笑，取出隱藏在衣領內的飾品，看著捧在手心聖徽竟然散發出微弱的神術光輝，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暗淡的雙眸也隱隱有點激動。

  “這位遊俠朋友，幫我一個忙吧。”接著，夏爾極力壓製著傷勢帶來的痛苦，艱難的將目光移向索恩:

  “這枚聖徽的魔法中隱藏著術士學院很多渴望回到地表的同胞和一些原居民的具體信息。希望你能幫我把它交給女神的信徒，讓他們把這些渴望回到地表的黑暗精靈接走。”

  “沒問題。”索恩直接接過夏爾手中正在綻放微弱神光的聖徽。

  “這枚聖徽終於得到女神的認同，她們看到以後，總算不會再懷疑我是一名邪惡的卓爾精靈了。”

  夏爾看到索恩已經接過聖徽，提著最後的幾口氣，將身體靠在石柱上笑著說道:

  “還有，如果你回到地表的話，麻煩你將我的骨灰撒在一片能夠被月光和陽光照耀到的小樹林中，我已經很長時間都未曾見過美麗的自然之光了。”

  “在諸國度的地表，在那偉大的日光之地，一片應許之地正等著你。

  平安的來吧，再次生活在陽光下，那樹木與花朵所生長的地方……願舞蹈女士的光輝無私地潑灑在你的肩頭。”

  索恩微微一歎，回想著當初瑪嘉的歡迎儀式，將夏爾的聖徽握在掌心，低吟幾句，也算是在臨死前給這位巫師補個儀式。

  唯一可惜的是，執行者並不是一名舞蹈女士的信徒。

  “真的是…太…感謝你了。”靠在石柱旁夏爾對著索恩笑了笑，淡紅色的眼眸開始慢慢暗淡下去。

  這時，在這深沉的黑暗中，詭異地出現一隻振翅飛翔的燕尾蛾，隨著它雙翅的擺動，淡淡的神術光輝輕輕閃爍。

  緊接著，兩人同時聽到燕尾蛾唱出的帶著哀傷的微弱挽歌。

  “振翅而飛的燕尾蛾，這是舞蹈女士指引自己信徒的顯現，我肯定是受到了女神的眷顧，這是來接我去神國的嗎?”

  夏爾原本暗淡的眼眸強行明亮幾分， 在索恩的攙扶下，艱難的盤坐在地面，開始虔誠的祈禱:

  既要幫助弱者，也要幫助強者。

  既要幫助紳士，也要幫助蠻夫。

  要愛好和平，更要與邪惡戰鬥。

  應將幸福播灑四方，用語言、幽默、歌曲和歡笑升華心靈。

  幫助外來者、庇護無家可歸之人、救濟深陷困境的人們。

  …………

  當一切結束，漂浮的燕尾蛾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在空中，巫師夏爾的身體也在一團明亮的火光中化成一堆灰燼。

  “聽說虔誠的信徒死後都會被神祇的使者接引至神國，那隻振翅而飛的燕尾蛾是不是已經將你接走了。”

  索恩頗有感觸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取出一塊碎布將巫師夏爾的骨灰收集起來。

  隨後再次握緊長劍，將冰冷的雙目迎向了那些準備撤退逃跑的維諾夫獨狼傭兵團的成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