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你個大傻個兒,我早就跟你們講過,這場戰鬥索恩肯定會贏,那個瘋子阿爾伯特根本就不是我大哥的對手,你們還不信,這下傻眼了吧。”
在一眾圍觀群眾中,牽著一隻狗頭人當狗遛的阿什莫望了一眼戰鬥場地中被索恩一腳踩著腳下的風暴領主阿爾伯特,對身邊幾人很得意的說道:“趕快將你們驚訝的大嘴巴都合上,願賭服輸吧。”
“呸!這會兒又舔著臉來認大哥了。什麽狗屁風暴領主,害我攢了半年的積蓄都便宜你這個孤兒了,完了,這個冬天很難熬了。”
攫欝攫。一名身著簡陋皮甲的戰士玩家摸出三枚金幣罵罵咧咧的丟給阿什莫說道:“不過,今天能看到這個平日裡在鎮子上囂張跋扈的瘋子被打的這麽慘,心中莫名的覺得很舒爽。”
“暴躁老哥阿爾伯特大戰孤僻遊俠索恩,竟然是孤僻遊俠更勝一籌,實在是讓人意外,下城區中,終於有人能在武力上製服他了。”另一名精靈玩家收回目光也感歎道。
巘戅戅。“還在孤僻遊俠呢,沒看人家出去一趟再回來後,身邊多了一個大美女,現在已經是兩個人了,我們這些單身汪是比不了的,改天我也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冒險。”
阿什莫毫不客氣的接過戰士玩家遞過來的三枚金幣,隨後用衣袖蹭了蹭表面的汙穢,滿意的收入口袋,說道:
“日子過得不如意了吧,那還不趕緊加入瀑上鎮的守衛隊,除了每個月兩枚金幣的基本工資外,入職滿一年的人還可以免費在瀑上鎮分一座永久居住權的房子,原居民勢力哪有這種待遇,所以不要在這裡裝什麽清高,低下你那高傲的頭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那也得有命花才行,讓我去給他們賣命,想得美。”戰士玩家不屑的撇撇嘴:“等我攢夠了錢,明年開春跟隨商隊去賽普特城,憑我現在的實力,在城市中隨便找個搬運工的活計,安穩度日不香嗎?”
“搬運工?真是一個偉大的理想,我跟你就不一樣,等我到了賽普特城,我要想辦法兼職為公正之神提爾的牧師,然後在神殿中養老。”另一名精靈玩家嗤笑一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牧師養老?天真的孩子,你的理想比我的更加偉大。”戰士玩家聞言調侃一句,又有些意外的詢問道:“這麽說,你真的決定要退出瀑上鎮的護衛隊了?”
“你以為呢,荒野的類人生物都快將瀑上鎮當成遊戲副本了,不管實力強弱,隔三差五的都要來騷擾一下,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精靈玩家抱怨道。
“看來瀑上鎮與賽普特城的商路被打通後,倒是最先為你們這些鹹魚提供了方便。”阿什莫聽著兩人的閑聊,一邊擦拭著金幣上的汙穢,一邊隨口吐槽道。
話語剛落,突然他注意到天空劃過的一隻獵鷹,神色一怔,於是立即起身向鎮外跑去。
……
阿爾伯特與索恩的戰鬥場地中。
索恩毫不在意對方充血的憤怒目光,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讓他無法起身反擊。
此時的阿爾伯特顯得狼狽不堪,附魔鎧甲上到處都是被火焰灼燒後留下的痕跡,沒有被附魔鎧甲包裹地方則充斥著各種火焰的燒傷。
而且,還因為狂暴過後產生的後遺症,導致自身陷入虛弱狀態。
但是,暴躁的阿爾伯特雖然被索恩一腳踩中胸口而無法起身,卻仍然在拚命的掙扎抵抗,劈裡啪啦的淡紫色電弧不斷在他周身湧動。
索恩感受到電弧造成的傷害,導致從腳底傳來的一股淡淡的麻痛感,眼神微微一凝,握在掌心的木質聖徽閃過一道光芒。
——“一環神術:抵抗能量傷害!”
近乎無形的防護力場迅速將索恩的全身籠罩,從阿爾伯特周身跳躍出來的電弧,頓時構不成一絲威脅,全部被隔絕在能量屏障之外。
“還不放棄反抗嗎?我們的風暴領主阿爾伯特!”望著阿爾伯特如此狼狽的模樣,卻還在瘋狂掙扎,索恩腳底的力量不由用力幾分,手中長劍也立刻橫在他的脖頸上。
厺厽 筆趣閣 goafoto.com 厺厽。注意到索恩冰冷的目光以及暗紅色劍刃上灼熱的火焰氣息從脖頸上傳來的痛感,阿爾伯特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放棄掙扎,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保持著沉默。
“索恩兄弟,只不過是一場切磋而已,況且阿爾伯特已經為他的狂妄付出了代價,放了他吧,不要讓他太難堪了。”在這僵持的局面中,托爾維走了過來,對索恩勸說道。
索恩看了托爾維一眼,又低頭瞥了一眼保持沉默不語的阿爾伯特,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選擇收回踩在對方胸口的腳。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去時,壓力頓減的阿爾伯特忽然起身,憤怒的咆哮一聲,握在手中的戰矛也驟然間跳動出劈裡啪啦的電弧,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索恩當頭砸去。
“還是這麽不成熟,這麽輸不起,就知道你會這麽做。”索恩沒有任何意外的望了對方一眼,不慌不忙地拋出早就凝聚好,被他隱藏在衣袖內的陰影繩索。
只見他手中繩索向阿爾伯特輕輕一拋,這根完全由陰影能量構成的繩索,便以極快的速度將他的身體纏繞。
冰冷的陰影能量立即讓虛弱的阿爾伯特陷入麻痹狀態,揚起的戰矛就像是被按了暫停按鈕一樣,定格在半空中。
——“一環法術:睡眠術!”
與此同時,站在索恩身邊的托爾維施放的法術也剛剛準備完畢,一道法術靈光閃過,阿爾伯特再次躺在地上陷入了昏睡狀態。
看到控制住的阿爾伯特,托爾維朝索恩尷尬的笑了笑,隨後示意走過來的克利斯趕快將他帶走。
索恩見此,意念一動,纏繞在阿爾伯特身上的陰影繩索立刻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在空氣中。
攫欝攫。“今天的事情希望不要記在心上,畢竟這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切磋罷了,等回去了我會好好管教我這個弟弟的。”看到阿爾伯特身上消失的繩索,托爾維充滿歉意之色地對索恩說道。
“放心吧,阿爾伯特的性格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不會記在心上的,只希望他以後不要給我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以及打上城區的主意就可以了。”索恩將長劍緩緩入鞘,神色平靜的說道。
雖然阿爾伯特信仰的是混亂邪惡陣營的風暴之主,導致他的陣營也偏向於混亂邪惡,但他那暴躁易怒的性格並沒有不受控制般的在玩家群體中濫殺無辜,要不然瀑上鎮也容納不了這種人。
不過,這家夥對於上城區的半精靈卻始終充滿敵意,完全沒有意識到在整個瀑上鎮中,到底誰才是這裡的真正主人,誰是被好心收留的外來者,這才是他看不慣阿爾伯特的主要原因。
“我早就向你保證過,那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你盡管放心好了。”托爾維神色一松,隨後便與攙扶著阿爾伯特的克利斯一起轉身離去。
“你沒事吧?”安德麗娜走到索恩身邊關切的詢問道。
“沒事。”注意到對方的目光,索恩繃緊的神色一松,甩了甩還殘留著微微麻痛感的手臂,說道。
“這就是你口中描述的瀑上鎮嗎?”安德麗娜與索恩並肩而立,望著逐漸離去的喧鬧人群輕聲道。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索恩聽出了安德麗娜的話語中透露的莫名意味兒,神色一怔,望向她的俏臉,下意識的問道。
“混亂。”安德麗娜沉思片刻,不知該怎麽表達,最終輕輕吐出兩個字,想了想後,又補充道:
“瀑上鎮的人與暮光鎮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麽可比性,在暮光鎮,我看到他們集合準備對付豺狼人部落時,給我的感覺是嚴肅與凝重,有一種面臨危險產生的緊迫感,一種發自內心的危機感。
但是在這裡,大多數人給我的感覺卻是一種渾不在意的散漫,以及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在半年前發生過慘劇以後,存活下來的人該有的心態,反而上城區的半精靈顯得更加真實一些。”
“連你也看出來了,其實半年前的瀑上鎮與暮光鎮的氛圍並無兩樣,所以離開半年,當我再次踏入瀑上鎮的那一刻起,我就明顯感覺到這裡的一切都變了,變化的不光是上城區的半精靈,還有下城區的人。”
索恩聽完安德麗娜的講述,沉默了片刻,望向翡翠河的方向繼續說道:
“暮光鎮的人之所以會出現那種狀況,主要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在他們的周圍全部都是來自類人生物的威脅,正是因為他們孤立無援,所以才被逼得暫時壓製住內部的矛盾,不得不緊密地團結在一起,共同抵禦外敵。
但是現在的瀑上鎮呢,它的東面距離五百公裡左右的地方就是一座繁華的港口城市:賽普特城,在賽普特城的勢力范圍內,距離瀑上鎮最近的是雙塔鎮,兩個鎮子距離只有不到五十公裡,那裡屬於原居民勢力,讓他們有很多種不同的選擇。
通過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就可以發現,通往賽普特城的道路已經被打通,盤踞在那裡的類人生物部落大多都被驅趕和消滅,玩家們想要離開瀑上鎮去往其他地方也就變得相對容易許多,這就導致他們並不會一味地死守在瀑上鎮不動。
而且瀑上鎮在半年前遭受過大地精與蜥蜴人的聯合入侵,幾乎陷入半毀滅狀態,更加難以讓人對這座小鎮產生歸屬感。
如今,除了那些最初的建立者還對其擁有難以割舍感情外,其他外來人員已經不再那麽執著,即使是淪陷,大不了他們再換個地方生存就可以了,世界這麽大,總有適合自己的位置,這就是有退路和無退路的差別。
如果說凜冬城突然有一天變成一座適宜我們發展的守序之城,那麽很快,暮光鎮也會逐漸墮落成瀑上鎮如今的樣子。說到底就是,現在的瀑上鎮中已經沒有讓他們值得用性命去守護的東西,打不過大不了跑就是了。”
現在的玩家已經在這個殘酷的異界中適應了一年時間,適應不了的人早已消失在塵埃之中,存活下來的,多少都擁有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暮光鎮的玩家或許會因為沒有後退,導致他們在面對類人生物入侵時,會拚命抵抗。
但瀑上鎮,只要沿著雙塔鎮走,就可以一直走到賽普特城,讓他們擁有了很多種不同選擇,這才是導致瀑上鎮變化的根本原因。
雖然通往賽普特城的道路被打通,瀑上鎮注入了很多來自其他地方的玩家加入,但不論什麽事都是有兩面性的,同樣的,也有很多原本就居住在瀑上鎮的玩家選擇離開,去往其他地方。
現在的瀑上鎮面臨的危機不光是來自外部的, 內部人員的凝聚力也是下城區兩位領主最需要頭疼的問題,畢竟內鬥是刻在人類骨子裡的東西,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發生。
厺厽 妙書苑 miaoshuyuan.com 厺厽。而且他們管理的還是一群在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任何牽掛的人。
聽完索恩的一番分析,安德麗娜陷入短暫的沉思,就這樣持續了片刻後,她望向索恩道:“瀑上鎮的下城區實在太亂了,我不想參與到這趟渾水之中。”
巘戅妙書苑戅。“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並沒有權利去幹涉你。”索恩聞言,不假思索的直接回道。
如果當初在他剛剛見識到安德麗娜的實力時,還會產生拉攏對方幫他一起防守瀑上鎮的想法。
但是當他真的帶安德麗娜來到這座小鎮,看到如此複雜混亂的情況後,連他本人都感覺很是頭疼,不知該如何下手,他又怎麽可能讓安德麗娜這個外來者參與進去。
“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再次沉默了片刻,索恩最終還是問出了內心的疑惑。
“打算?”安德麗娜下意識的自語一句,想了一會兒後,對著索恩露出一絲笑容:“我打算以後就隱居在那座高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