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雲海站立在一旁默默無言,而他身旁那剛醒過來的樊旭聽聞父親將接任飛鷹會二頭領卻是一臉的激動,在樊旭看來,父親即將成為石垣城二號人物,這是天大的好事啊,這代表著他這個紈絝少爺在石垣城能夠更加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了。
樊雲海見得自己兒子一臉興奮的樣子,頓時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下悲歎一聲:“我樊家恐怕是真要徹底沒落了。”
而此時的許天鷹掃了一眼樊雲海,見他雖默默無言,卻也沒有出聲反對,當下滿意地點了點頭。
許天鷹剛才甚至已經做好了如果樊雲海真不識相,就直接出手將其擊殺的打算,現在看來這樊雲海還是有點腦子的。
當許天鷹一眾人正收殮著韓龍等人屍首的時候,楚玄在城外密林中潛伏了一段時間,確認許天鷹沒有追上來,這才放下心仔細地查看著身上的傷勢。
他身上的傷勢多是許天鷹造成的,內髒震傷、左手骨裂、後背皮肉撕裂,這種傷勢要是在一般煉皮境武者身上,那這人基本就是廢了,哪怕是鍛骨境武者,也要配合上好的靈藥,潛心修養大半年,才有可能痊愈。
但他現在手邊根本沒什麽藥材可用,要怎樣才能盡快恢復傷勢呢?
楚玄找了個相對靜謐安全的地方,盤膝打坐,調息運氣,邊平複傷勢,邊想著療傷的法子。
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輕笑道:“看來,那伏虎棍陣果真是與我有緣吶!”
不錯,他的辦法正是和那樊家有關。
之前那樊雲海派家仆去向韓龍求援後,楚玄其實是準備把樊家那些人都殺光的。
要知道,樊家是飛鷹會麾下的附屬第一勢力,雖然當時沒有和飛鷹會的人一起殺入七狼幫堂口,卻也是攔下了七狼幫的援軍,可以說,七狼幫的覆滅和樊家也是有一定的關系的。
但楚玄最終卻並沒有殺死那些樊家的人,一來,楚玄不確定那家仆會不會去韓府求援,哪怕是他在那家仆的身上打入了一道刀氣做要挾,他也無法確保這一點,如果那家仆沒去韓府求援,而他又把那些樊家人都殺光了,到時就無法引出韓龍了。
二來,楚玄對樊家的伏虎棍陣仍然還念念不忘,他留著樊家那些人,就是知道樊雲海是絕對不會把伏虎棍陣交給別人的,但如果他殺了樊家那些人,飛鷹會必然會吞並樊家,伏虎棍陣也會隨之落入許天鷹的手中,而伏虎棍陣在樊家的手裡遠比在許天鷹的手裡要好謀奪得多。
現在楚玄療傷需要藥材,樊家家大業大,必然是有不少靈藥庫存,而且許天鷹等人肯定也想不到他居然還敢折回石垣城。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此,樊家就是他目前最佳的去處。
他這次再回石垣城,一是為了療傷,二就是為了那伏虎棍陣。
而想實現這兩個目標的關鍵,就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就是那樊家少主——樊旭。
楚玄在那樊家家仆身上打入一道刀氣後,短時間內還能再打出一道刀氣,這道刀氣就被他暗中打入了樊旭體內。
他當時就已打算好日後去奪那伏虎棍陣的時候,就去找樊旭。
因為在樊雲海的心裡,伏虎棍陣是他樊家的傳家之寶,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是絕對不能交給外人的,所以想從他的手裡拿到伏虎棍陣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拿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樊旭可不一樣,
作為樊家唯一的繼承人,那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從小的嬌生慣養把他成功地培養成了一個紈絝少爺,吃不得半點苦,受不得半點累,從他手裡拿到那伏虎棍陣無疑是要簡單得多。 楚玄可不信他樊旭能受得了損心刀訣破壞心臟的痛苦!
次日早晨,打坐調息的楚玄睜開了雙眼。
此時他已吸收完體內那股由許天鷹的內力被吞噬後化成的精氣,有了這股精氣的補充,他體內的傷感覺都好了幾分。
楚玄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丟進篝火中焚毀,從懷裡取出了另一張人皮面具,貼在臉上。
這次是一個面容憨厚的青年漢子。
這些人皮面具都是以前楚玄抽空做的,從來都是貼身存放,而且這些面具的面容從未在人前顯露過。
如今,正好是派上了用處。
許天鷹昨晚已是識破了楚玄的身份,那他原本的面容和那易容後的中年男子面容必然是進不得城去的,只有再換一張面具才有進城的可能。
還有這背上的百勝戰刀也定會惹人注意,也不能帶。
身上這套滿是血跡的衣服也要換掉。
於是,楚玄提著百勝戰刀,直奔密林深處而去。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他便獵回了三頭狼和一隻鹿,先將狼和鹿的皮都扒下來,等會兒做一身衣服,再把鹿肉切塊、洗淨,烤了做食物。
待得楚玄吃飽之後,將那獸皮做成了一套獸皮衣,換下身上那滿是血汙的衣物,再尋得一棵極為粗壯的大樹,將百勝戰刀藏到樹上,做好標記,他便再度向著那石垣城的城門走去。
當他來到城門口時,已有數十人在城門口排隊入城了。
每一個入城的人都會被城門口的飛鷹會幫眾仔細檢查,那些飛鷹會幫眾拿著兩張畫紙不停地和要進城的人比對著面容,有時甚至要上手摸一摸,看看進城的人有沒有帶人皮面具的,檢查完人還不算,每人帶的物品也會被打開檢查,查看著是否帶有和畫紙上形狀類似的刀。
“呦!好一個標致的小美人兒!來,讓爺摸摸,看你是不是那帶了人皮面具的賊子!”
突然,一名飛鷹會幫眾眼神一亮,看著一位長相俊俏的姑娘調笑道,說著,就要上手摸那姑娘的臉。
“誒呦,這位爺,您可別嚇我閨女!那賊人可是個男的,哪是像我閨女這般的大姑娘啊?”那姑娘邊上的一位老者見狀連忙攔下那飛鷹幫眾的手,彎腰陪笑道。
“大姑娘?我哪知道你閨女是不是個大姑娘啊?要不,讓我驗驗?”那飛鷹幫眾見自己的手被攔下,頓時一臉的不高興,斜眼看著那老者嘿笑道。
“您可真是說笑了,我們父女倆都是這城裡的人,只是昨晚出去辦了點事兒,回來晚了,哪會是什麽賊人吶?”那老者見這飛鷹幫眾無賴的樣子, 心中雖怒,卻是口不敢言,連忙從袖中捏出幾粒碎銀,遞了過去。
那飛鷹幫眾見狀連忙接過銀子,稍稍掂了掂,看了眼害怕地躲在父親背後不敢抬頭的姑娘,點頭道:“也是,看你這老頭弱不禁風的樣也不像是那賊人,行了,你們進去吧。”
大庭廣眾之下,那飛鷹幫眾也不好做的太過分,再說也收到了一點好處了,遂不再為難那兩父女,放他們走了。
這下一個排隊的就是楚玄。
那飛鷹幫眾拿那兩張畫紙和楚玄的臉作比對,發覺並不像,就要上手摸摸看楚玄帶沒帶人皮面具。
楚玄一把攔下那人的手,表面作焦急樣說道:“這位爺,我爹病了,我急著進城去抓藥,您就先放我進去吧。”
說著,就要往城裡衝。
那飛鷹幫眾一把拉住楚玄道:“你急什麽急?啊?再急也得等我驗完之後再說。”
楚玄急聲道:“這位爺,您看我就是個獵戶,哪會是什麽賊子啊?您就通融通融,快點放我進去吧!”說完,楚玄從懷裡摸出幾粒細銀,塞到了那飛鷹幫眾手裡。
楚玄此時是一副憨厚漢子的面容,配上那一身的獸皮衣,倒是真和普通獵戶沒什麽兩樣,再加上他語氣情真意切,一般人還真看不出破綻來。
那飛鷹幫眾見楚玄這急樣倒不像是作假,而且面貌也確實與畫紙上不同,隨身也沒帶什麽兵刃,便收下細銀,揮手道:“行,行,行,進去吧。”
楚玄聞言趕忙道了一聲謝,衝進了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