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酆城城主之子,被你殺了?!”
聽到這句話,孟逸先是一愣!
隨即臉上掛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甚至心中還隱隱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這句話不是出自此時此地。
不是出自滿臉嚴肅的妙緣道人之口。
孟逸會認為有人在跟他開玩笑!
這傳謠言的人倒也厲害,竟然讓堂堂一派掌門都相信了!
可這邊孟逸正暗自覺得這傳言荒謬得可笑時,那邊的妙緣道人卻不這麽想!
在他看來,這是件非常嚴重的事兒!
要知道,酆羅鬼王可是北地霸主級人物之一!
同時更是酆城的規則制定者!
他了解過,目前僅僅是酆城這一條商路,便貢獻了整個外門商會的利潤大頭!
如果因為這種事情影響了門派收入,那可絕不是小事兒!
而且單論修為的話,恐怕光這位一人,便可挑遍西涼山無人能敵!
偏偏這樣的強製據說又只有這麽一位兒子!
還是老年得子,所以十分寵愛這個孩子。
如果孟逸真如傳聞般殺了這麽個人物的獨子,惹來酆羅鬼王的報復,那麻煩可就太大了!
哪怕他現在就將孟逸擒下,恐怕也難平息那位的怒火!
這讓一心想要帶領西涼山擠入上流宗門的妙緣道人,怎能不頭疼?
“掌門可不要說笑!”
眼見妙緣道人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他的臉上,知道辟謠這種事情本就費力不討好。
無奈之下,孟逸隻得兩手一攤,假裝無奈地繼續說道:
“掌門可不要聽信外界的這些傳言!
就憑我這小身板?
您再看看少城主的那種地位?
造謠的這些人,仗的就是人嘴兩張皮,怎說都是理!
有那會說的不會聽的,我可真就是跳進無盡海也洗不清了!”
“莫要玩笑!我在跟你說笑嗎?!”
妙緣道人冷著臉呵斥了一聲。
但此時見到孟逸臉上輕松的神情,實際上他心底早已經跟著放松了一些。
畢竟這小子果真是闖下了這等禍事,怕也不會這麽輕松玩笑的跟他說話。
想到這,妙緣道人語氣一緩,繼續說道:
“我聽說酆城之內。
人人都在傳是你孟逸,這位西涼山商會執事殺了少城主?
原本我出關後,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便準備拿你問罪。
但後來我細想了一番,此事確實又有太多漏洞。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這些都是謠言。
那麽這傳言又是如何而來?
畢竟蒼蠅不叮無縫蛋,沒點由頭怎麽會有這種空穴來風之事?
少城主如果沒事兒,又怎麽會有人膽敢散播這種謠言?
還是說,這本就是針對我西涼山的一次陰謀……”
妙緣道人一邊說一邊再次靠回了椅子上。
檀香的香味在房間內繚繞,但妙緣道人卻感覺自己的頭一陣陣抽痛。
他閉目思索著,眉頭仍然皺得死死的,似乎怎麽也想不明白。
看著妙緣道人皺眉沉思的樣子,孟逸遲疑了一下。
最終還是決定不要如實告知妙緣道人事情的具體經過。
包括少城主詐傷,以及他與酆羅鬼王現在關系不錯的事兒。
因為他還想利用酆城那邊幫他軟禁了商會之人,無法傳回消息的機會。
看看能不能借機讓背後那些謀算他的人主動跳出來。
畢竟這些人一直在背後蹦躂,也確實如同蒼蠅一般,煩人得很!
但如果說他什麽都不知道又不太現實。
畢竟他拋下商會與徐達一起返回的事兒,還是有很多人都看到的。
所以他暗自思考了一番,隨後才試探著開口說道:
“掌門,我或許能提供一些信息。”
“哦?說說看!”
妙緣道人聞言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抬眼看向孟逸,似乎在等他發言。
實際上妙緣道人一直在等孟逸主動開口。
他雖然已經派人去酆城調查情況了,但派出去的人還要等幾天才能傳回消息。
所以此時的他也只能從孟逸嘴裡了解一些情況了。
見狀,孟逸斟酌了一番後,小心地說道:
“稟掌門,弟子曾有一老仆,名叫胡佐……
商會內來往酆城的這條商路,弟子一直都是交由他在負責。
可最近弟子收到了消息,說這位老仆似乎背後有些行為不太乾淨。
所以這次弟子決定與他一起走一趟酆城的商路。
路上還算正常,弟子也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在馬車內休息。
結果剛到酆城,弟子便察覺到了異常!
接著弟子便連夜逃離了酆城!
沒想到,在半路上竟然遭到了這位老仆的追殺!
而這追殺之人中,不僅有酆城商會會長侯天成等人,更有東乘山的弟子參合其中!
好在有弟子先前便與義弟徐達商量好連夜馳援,這才在關鍵時刻將弟子救下!
弟子此番幸免於難後,沒敢再返回酆城而是與徐達一起直接回到了宗門!
本想向各位長老匯報此事,沒想到先一步被掌門召見。”
說完, 孟逸便低頭不再言語。
這是路上孟逸與徐達商量好的,他還打算繼續隱藏一段時間自己的真實修為。
所以把一些事情移花接木,變成了徐達的功勞。
孟逸深知說多錯多,所以剩下的就留給聰明人自行腦補了。
妙緣道人聞言則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什麽。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
“侯天成?東乘山?
這倒是有意思……
難不成東乘山的那幫家夥也盯上了酆城的買賣?
但這侯天成的膽子也太大了!
我不信他們敢為了陷害你而去冒險殺害少城主。
甚至,我西涼山都不值得他們如此做。”
說完,妙緣道人再次陷入沉默。
雖然直覺上他認為刺殺孟逸和少城主之死這兩件事情必然有某種聯系,但理智卻同樣告訴他不太可能。
任何事情都應該有價值。
可無論是孟逸亦或是整個西涼山,都不足以讓東乘山冒著與酆羅鬼王結下死仇的風險如此行事。
妙緣道人再次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半晌才再次開口問道:
“你到是機敏,察覺不妙便連夜出走。
這樣一來只要稍作調查便能洗脫你的嫌疑。
否則的話,只要你消失了便是死無對證。
到時候真找到我西涼山問罪,怕也是一場波折。
能探聽得到如此機密的消息。
倒是不枉你在商行這十年的‘經營’。”
孟逸聞言心中暗道,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