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會稽山脈,趙司正便奔著宛委山行去,他想先面見靜安散人。無論是瘟疫案的事,還是兩個孩子的事,都是先見靜安散人最好。峨嵋派就依山坐落在宛委山南面。
一路上,曲徑通幽,松柏蔽日。行至低處,霧靄沉沉,煙氣迷離,便似步入仙境。轉而忽又上行,至開闊處,終又見得天日,氣息爽朗。再往前行,便是峨眉派的宮觀,極玄大元天!
這片建築,是靜安散人一力完成的,到如今,也沒人說得出,她一個人,沒有任何端倪的,怎麽便承受得起如此龐大的耗費。
進了門,便來了個道姑接引,帶著趙司正奔著最深處走。
趙司正差異,幾十年間,他每年最少來一次,每次都是在太元觀。今日,竟然換了去處。
帶到一片巨岩處,道姑做了個請的姿勢,指明了方向,拱手告退。
趙司正順著方向行走,便見巨岩慢慢傾斜,轉而向內凹陷,到了深處,竟然華華如蓋,遮天蔽日。
這時見了靜安散人,坐在石桌旁,笑盈盈的,注視他的到來。
“此處,可謂奇觀,世上罕見。”趙司正感歎到。
靜安散人笑話說:“不是你有馬屁的嫌疑,便是你見得少了。”
趙司正也不氣惱,也跟著坐下,便直入主題:“散人召喚我來,今日的待遇不同以往,怕是有非分的想法吧。”他先敲打了靜安一通。
靜安淡淡一笑,說:“這個後面再說。你看這地方,便是陽明洞天,是我們峨眉的禁地。”
“瘟疫的病根,應是由此處發生。會稽山脈,地寶物華,怕是讓人起了覬覦之心吧!”
雖然說的是險要的事情,但靜安散人語調平緩,不能揣測出她的心思。
“願聞詳情。”這些事,趙司正不知道,他的目光在朝野,在江湖,這樣山林之間,高隱之處,他便從來不曾染指。
“多說無益!我便提個醒,你多注意便是。會稽山上,雖然都是不問世事的閑散雜戶,但到底有幾個門派,也是蕭國的境界。但凡有了危機,我們還是一家不是!”說罷,竟然閉口不談了。
趙司正也不問了。她既然不說了,再問也是多余。
“那個風鈴兒不錯。”靜安散人看著趙司正,笑意滿滿。
趙司正知道話題來了!
“孩子委實不錯。從小我便認作孫兒,早和我家外孫定了娃娃親,互換了信物。今日不曾做得孫媳,不過是因為年歲罷了。待得大一些,兩人便將完婚。到時,還懇請散人賞臉賜福呵。”趙司正乾乾脆脆,兩個孩子的麻煩,放一起說。
“畢竟還早,話不能說得太滿。趙總捕頭,並非是我刻意是非。但永安郡主是我從小看大的,她的秉性,我十分了解。她既然認定了你家孩子,而你家孩子也應允了。若是有反覆,怕將來,也是一團亂麻。”靜安散人沒等趙司正開口,又接著說下去。
“但正如你所說,畢竟還小。這事兒,便由兩個孩子,將來自己解決。”
靜安散人如是說,趙司正便沒法再開口。畢竟說了由孩子自己解決,大人再說,便失了體面,顯得是非。
可他心裡知道,一念成網,情絲纏綿。小時候任憑她想,等大了便得由著她尋了。靜安散人武功高深莫測,她的徒弟又能差到哪裡?這不是沒由來的給兩個孩子找麻煩麽?
可這靜安散人風輕雲淡的順其自然,趙司正也不好更直白的說。心裡一橫,兒孫自有兒孫福,是福是禍,看默兒自己的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