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鬱背著李靈幽在花園裡遊逛了半個時辰,好不容易將她哄睡了。
李靈幽再輕也有百來斤,換做一匹馬背著她跑上半個時辰也該累了,殷鬱卻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要不是怕她睡得不舒服,他真可以背上她一整夜。
……
隱香苑中。
忍冬等得心焦,正要派人出去找他們,就見殷鬱背著李靈幽回來了。
忍冬一瘸一拐地迎上去,沒好氣地質問殷鬱:“你帶殿下……”
殷鬱一記眼刀射出去,打斷了忍冬的話,駭得她倒退了兩步,被兩個小宮女扶住才沒有再摔一回。
殷鬱不理會忍冬她們,背著李靈幽進了內室,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
李靈幽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手,殷鬱既享受又苦惱,舍不得去掰她的手指,只能費力地從她的臂彎裡鑽出來。
李靈幽失去支撐,向後仰倒,殷鬱及時轉過身,一隻大手托住了她的腦袋,將她輕輕放在床鋪上。
他這才看清楚她的醉態,就見她烏黑的鬢雲松散,亂灑在綠枕上,兩彎黛眉微聳,鎖著輕愁,一雙醉眼朦朧,沾淚似露,兩腮暈生潮紅,軟惜嬌羞,粉唇半開半闔,誘人采擷。
更別提她此刻衣衫凌亂,皓如凝脂的項頸之下,乍泄了一對瑩白酥膩的弧度,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殷鬱隻瞧了一眼,便覺得口乾舌燥,氣血直往上湧,猛地閉上眼睛,扭過頭去,只怕晚上一步,自己就要乾出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恰好,忍冬和兩個小宮女跟了進來,見殷鬱坐在李靈幽床邊,忍冬眼皮就是一陣亂跳,一邊催促素馨和蓮蓬過去伺候,一邊打發殷鬱。
“這裡沒你什麽事,快回外院去吧。”
殷鬱舍不得離開,又不敢留下來,萬分糾結地點了頭,起身欲走,一隻手卻扯住了他的衣袖。
“不許走。”
殷鬱一回頭,就見李靈幽半掀開眼皮,醉眼惺忪地望著他,嬌聲嬌氣地又說一遍:“不許走。”
殷鬱兩條腿仿佛灌了鉛,挪都挪不動。
“我不走,公主安心吧。”
李靈幽卻不放心似的,扭著身子湊過去,抱住了殷鬱的一條手臂,緊緊摟在懷中。
殷鬱的手背觸及到一片溫軟綿滑,腦子頓時一空,渾身就像是著了火一樣,燒的他幾乎喪失了神智,若非兩個小宮女走到床邊為李靈幽脫鞋子摘首飾,他真要管不住他那隻手。
忍冬頭疼地看著這一幕,知道她不可能叫李靈幽放開殷鬱,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
素馨一面給李靈幽摘著耳墜,一面偷瞄殷鬱,就見他那張充滿了男子氣概的臉龐漲的通紅,從耳根到脖子無一處幸免,薄唇緊抿劍眉緊皺,露出一副隱忍和難受的樣子。
叫她不知為何看得有些臉熱,忍不住小聲提醒他:“殿下怕癢,腰上。”
言下之意,是在暗示他去搔李靈幽的癢處,就能叫她松了手,放他自由。
殷鬱聽見了,卻裝作沒有聽見,真叫他此刻離了她,還不如叫他被心裡的邪火燒成灰。
素馨以為他沒有聽見,還要再說一遍,卻發現站在床尾的蓮蓬正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素馨不由地心虛起來,急忙摘下了李靈幽其余的首飾,同殷鬱拉開了距離,拿去放在妝台上。
蓮蓬給李靈幽蓋好了絲被,便也退下去倒茶。
忍冬決定今晚耗在這裡,
讓小宮女給她搬了一隻軟凳,就坐在床榻不遠處,緊盯著殷鬱,確保他不會對李靈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殷鬱,更加錯估了李靈幽。
……
夜色深濃,兩個小宮女都在外間找了地方歇下了。
忍冬坐在凳子上,兩手撐著膝蓋,盯著床榻那頭的人影,眼皮快要睜不開,終於,在她又一次點頭打瞌睡時,腦袋沒再抬起來。
殷鬱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靈幽嬌美的睡顏,一丁點兒困意都沒有,被李靈幽抱在懷中的那隻手早已僵硬到沒有知覺,但他心頭的火熱沒有冷卻半分,反而燒的越來越旺。
換到兩個月前,他根本不敢奢望,自己能夠距離她這樣近,能夠放肆地看著她。
凡人思月,隻可仰望,怎敢有絲毫褻瀆之心呢。
按說他應該知足了,可是他得到的越多,竟越不滿足,他心裡的渴望快要壓抑不住,一個聲音在他腦海裡不停地叫囂著,讓他再近一些,再放肆一些。
恰在此時,李靈幽在睡夢中哼嚀了一聲, 紅潤的唇瓣輕輕張開了,勝似鮮花吐蕊一般,芬芳撩人。
殷鬱刹那間魔怔了,全然忘了身在何處,緩緩俯下身去,灼熱的氣息距離那芬芳的花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快要貼合在一處時。
李靈幽忽然睜開了眼睛,露出茫然的眼神。
殷鬱一下子驚回了魂,正要抽身起來,她卻騰出一隻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製止了他的離去。
那雙醉眼朦朦朧朧,好似霧裡看花,瞳孔中卻清清楚楚地映出他癡迷的臉孔。
“無望?”李靈幽的嗓音軟軟糯糯,含著一絲沙啞。
殷鬱的喉結上下滾動,用力吞咽了一下,發出一聲含糊的應答。
李靈幽淺淺一笑,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滾燙的臉頰,半醉半醒道:“端陽節還沒到,你怎麽就回來了?”
殷鬱心神搖曳,說不出半句假話:“我想公主了。”
李靈幽笑容愈發嬌豔,手指在他臉上輕掐了一下:“不是白天才見過嗎?”
殷鬱一下子愣住了,緊接著頭皮發麻,怯生生地問道:“您白天在哪兒見過我啊?”
“在宮裡呀,你忘啦。”
殷鬱面上的血色瞬間退了個一乾二淨,白著一張臉,驚恐萬狀地看著李靈幽,心裡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又問她:
“公、公主,您知道我是誰嗎?”
李靈幽笑吟吟地看著他,冰涼的手指下滑,稍稍用力,捏住了他線條剛毅的下巴。
“你當我不知道嗎,你……是禦王啊。”
殷鬱渾身的血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