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絕對是個非常果斷的人,下定了決心就不再耽擱。
將集結哨扔給了上等兵榮治,命令他不停的吹哨子。
自己則是將陣亡士兵身上攜帶的手雷統統收集起來,將步槍和彈藥都堆積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的藤田,開始陰沉著臉用自己的手表計時。
當指針顯示時間過去了三分鍾時,面色陰沉始終沉默的藤田,掃視了一眼聽到哨聲陸續歸隊的十九名士兵。
沉聲道:“所有人到我這領取手雷!立刻撤出村莊!”
“撤退中對所有可疑或威脅目標采取手雷飽和攻擊!盡快脫離接觸!”
士兵們沉默而迅速的從藤田身邊走過,經過的每個士兵身上都掛上了三顆額外的手雷。
片刻後保持高度戒備的日軍們,小心翼翼的走在了離開村莊的土路上。
只是整個離開村莊的行動顯得異常順利,並沒有藤田預想的那樣,要經過一場苦戰才能夠脫身!
整個村子仿佛就和進入時一樣的安靜,這夥殘兵敗將根本就沒有受到村裡山賊們的任何攻擊。
這讓忐忑的藤田狠狠的舒了了一口氣。本來這夥日軍進入的就不是很深入,再加上藤田撤退的非常堅決。
所有人很快的就脫離了煙霧的籠罩,回到了村口八十米外的土路旁並建立了防線。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
那個精通兵法的中國人,根本沒有預料到,我會如此果斷的選擇暫時的退卻!
而錯誤的將所有的山賊都部署在他精心謀劃的陷阱附近!
期望能給我軍以致命一擊!
結果卻被我抓住了破綻!輕輕松松的就挽回了頹勢!
哼哼!中國人!你們的對手可是有著“狡猾的大天狗”之稱的!藤田·剛!
再度恢復了自信的藤田,掃了一眼身邊士氣低落的士兵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個樣子可不行!必須馬上振作起來!騰田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筆挺的軍裝,幾步走到路邊在路基上站定。
高聲道“帝國的勇士們!你們必須振作起來!因為你們將在我騰····”
‘亢’!遠處傳來的一聲微弱的槍響!
被藤田高昂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的日軍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正在慷慨激昂的小隊長,被不知從何處打來的一槍。
正打在他張開的嘴裡!
於是藤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演了一個高難度原地後仰起跳!接七百二十度轉體!帶著一捧血霧瀟灑的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枯嗵’一聲!
所有日軍的心臟仿佛都漏跳了一拍!
下一刻仿佛是被按下了快進鍵!
轟的一下!
所有人都跳下路面,趴到了路邊的水溝裡。
緊緊將頭壓低!
“狙擊手!”“狙擊手!”“隊長陣亡!”“我是宮城!現在聽我指揮!向····”
“伍長陣亡!伍長陣亡!”·········
所有的日軍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中!
大家都盡可能的把自己藏的好一點,再好一點·······
芥川葵捧著望遠鏡徒勞的在煙霧繚繞的村莊附近來回搜索,視線裡依舊一片模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目標。
而剛剛從村子裡傳來的短暫的槍聲和爆炸聲,更是讓介川驚疑不定!
介川能夠分辨的出來那獨特的槍聲是毛瑟軍用手槍的槍聲!作為軍人他對於出現在戰場上的武器還是非常熟悉的!
讓他感到坐立不安的是他並沒有聽到己方的槍聲,
這太反常了!他不明白藤田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他對藤田有強烈的信心,但是上了戰場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只是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他的職責是讓火力支援組在需要的時候能夠提供摧毀性的持續火力。
所以他決定停止焦慮,藤田的事就交給藤田吧!那個頑強的家夥從不讓人失望!
還是再檢查一下擲彈筒,確保在接到指令時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炮彈送到它們該去的地方!
介川剛要邁步,就覺腰部一涼!緊接著就覺的好像一條燃燒的木棍在腰部攪動!
一股灼熱脹痛的感覺不斷衝擊著太陽穴!呼救聲到了嘴邊卻怎麽也張不開嘴!
只能梗著脖子咬著牙直“嗯!嗯!”右手痙攣的伸向身後好像在尋找支撐。
雙腿顫抖著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緩緩跪了下去。
一道熱流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一道身影施施然的從身後轉了出來,一張十幾歲的男孩面孔,蒼白中還帶有幾分稚氣正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
介川急促的喘息著,他能感覺渾身的力量正飛速地離開了他。
他就要死了!被一個中國孩子殺死了!介川的左手顫抖的想要解開腰間南部十四式手槍槍套的卡扣,往日一隻手指就能完成的工作。
現在卻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動作,盡管心裡著急!但介川的眼睛卻一刻沒有離開這個男孩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猙獰!他想要在這個孩子的眼睛裡看到恐懼和驚慌。
一定要讓自己成為他一生的夢魘!沒有人可以理所當然取走別人的性命,還可以面對被害者的目光無動於衷!
至少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不行!可是介川失望了,因為這個男孩的目光裡什麽都情緒都沒有!
仇恨,恐懼,興奮,緊張。統統都沒有!
這種目光介川見過!
那還是在京都時,一次和藤田君去一家開了兩代人的居酒屋喝酒時, 那老板處理食材時的目光!
專注!心無旁騖的專注!那是匠人的目光!
可惡!把我介川潤一當作天婦羅了嗎!
仿佛介川憤怒的目光中的信息被那個少年捕捉到了似的,就見那少年蹲到他的身前用一隻手輕輕扶住他的後腦。
輕輕的將額頭靠在介川的額頭上,額頭上傳來滑膩冰涼的觸感竟讓垂死的介川精神為之一振!
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與鼻尖相觸。介川甚至都能聞到對方清澈的口氣!將死的的介川竟沒有一絲反感
反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一抹冰涼的刺痛感緩緩從下顎處傳來,這個程度的痛苦對於現在的介川來說也僅僅只是能令他稍微打起精神來而以。
肉體上的痛苦隨著血液的流盡早已經趨於麻木。
他順從的接受了對方要讓他體會生命被奪走時每一秒的感受,他也放棄了毫無意義的掙扎。
手指從槍套上慢慢滑落·······
亢·亢·亢·亢·亢·亢·亢·亢·亢!
手持雙槍遊走在日軍陣地裡對著一切人形物體射擊的的二春兒可沒有什麽儀式感!也從不會對於在敵人的身後開槍感到絲毫的厭倦。
頃刻間就讓這個小小的支援組人仰馬翻,屍橫遍野。
在給所有日軍上完人生最後一節射擊課後,二春兒在一具角度擺放的很舒適的擲彈筒裡撒了一泡尿。
一邊提褲子子,一邊看著對著日軍軍官屍體若有所思的杠子啐了一口。
變態!
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