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各位。”
威廉邁步進入監獄之中,一眼望去,居然還有三位熟人——牢頭還在,大個還在,還有以前一個不算關系好的路人在。
正要抱頭蹲下來的牢頭臉上出現了笑容,起身的同時順帶把犯傻的大個踢了起來。
“下午好,威廉。”
牢頭揮了揮手,順帶拉住了想過來給威廉一個擁抱的大個,“好久不見,你愈發精神了,你去魔法部工作了?”
“那倒是沒有。”
威廉沒關地上蹲著的幾位,徑直走向了自己先前的床位,在路過的時候順帶拉起了另一位認識的人,這才在自己的床位坐了下來,“幫個小忙而已,被抽調了。”
“看來你最近乾的相當不錯,”牢頭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坐在了隔壁床上,“我這可沒什麽可招待你的,還等著你周濟呢。”
“知道,我帶了不少禮物過來。”
威廉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袋子裡開始傾倒起巧克力來,在床上堆起了高高的一堆。
“完美!我愛死你了,小威廉!”
大個拿出一個巧克力蛙來,撕開後看也不看的塞到嘴裡,“最近那些灰皮也不知道發什麽瘋,監獄來了一次大清洗也就算了,還暫時停止了外來物資的夾帶——我都斷了半個月巧克力了!”
“瞧你那……****!”
威廉破天荒的罵出了一句離開阿茲卡班後再也沒說的話,心疼的拿起了巧克力蛙的袋子——在那邊,兩截卡片上一個女巫正害怕的躲在左側巧克力蛙卡片的殘骸上。
這是整個巧克力蛙系列最稀有的卡牌之一,也是威廉唯一缺得一張。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吃了那麽久巧克力蛙都沒吃到這卡,今天好不容易一睹真容,結果…
要不是他和大個的關系一直不錯,他現在都有點想掏出魔杖釋放個小惡咒什麽的了。
‘算了…嘗試修補下吧…但多半無效…’
巧克力蛙卡牌為了防止有人偽造稀有卡牌,在最罕見的卡上添加了珍貴的材料防止複製修改等一系列魔法改動,這在提高了稀有卡身價的同時也幾乎徹底杜絕了修複的可能性。
‘我得沉穩點,現在我出去了,他還在牢房,心理落差大,如果我表現的太過在乎的話…’
然而沒等他裝出風輕雲淡的模樣,牢頭的眼神已經開始冒火了,他脫下鞋子,沒頭沒腦的就衝著大個抽了起來。
“可能是我唯一一張了!!!”
“小威廉送我的禮物!!!”
“你知道我從十一歲開始收集巧克力蛙卡牌到現在才見到第一張實物嗎?”
“讓你貪吃!”
“我的卡牌!!!”
“我的巧克力蛙卡牌!嗚嗚!”
牢頭的聲音甚至帶了那麽些個哭腔,這是威廉在阿茲卡班的日子從未見到的——他這才想起一件事來,當年還是牢頭教著他那些巧克力蛙卡牌的故事,甚至還科普了幾個版本卡牌的微弱差別來著…
看著牢頭髮飆了好久,威廉終於想起自己該攔一下這件事。
牢頭依舊在大動肝火中,大個也心知肚明自己犯下了很嚴重的錯誤,耷拉著腦袋站在那邊,但是依舊比旁人高出不少來。
“你能修一下嘛,威廉?”
牢頭喘著粗氣,心疼的把巧克力蛙卡牌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威廉隻好硬著頭皮上了,他掏出魔杖——瞬間,他感覺到地上投射出數道貪婪的光芒來。
沒掌握過力量的人不會明白巫師對魔杖的渴望,尤其是眼下這邊還蹲著一群掌握過魔杖力量卻被剝奪了的巫師,更重要的是,他們個個都是實打實的罪犯。
“它不是一般的麻煩——”
威廉看著巧克力蛙卡牌,“你知道的,這種最稀有的卡上…”
“那也只能試一試了,我可不放心這張寶貝卡流出監獄去被什麽大師維修,我寧可它陪著我進墳墓。”
“你不是也快出獄了嘛,怎麽說這種晦氣話?”
“晦氣?”
牢頭笑了笑,“你以為那些離開的都出獄了?有兩個家夥現在就躺在阿茲卡班呢。”
“躺在阿茲卡班?他們?”
“熬不住了,連巧克力都帶不來歡樂了,死在絕望裡邊了,吃巧克力都沒有甜味的話,是走不出阿茲卡班的大門的。”
牢頭搖了搖頭,“快些修複吧,省的有什麽人起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連我看見魔杖都有些心動了。”
“那可心動的真不是時候——現在大概是阿茲卡班最危險的時候,今天來了一打以上的傲羅呢。”
威廉笑眯眯的環顧了下下邊蹲著的家夥,“有兩個賊?一個像是走私的?那個大概是偷獵的?還有個——搞不清楚,看起來像是詐騙的?”
“不是詐騙,不是詐騙,只是送了些溫暖被人抓住了而已。”
唯一漏過的那位臉上堆起了笑容來,非常和煦,如果這份面容出現在任何一家商店的面試上,那麽售貨員的職位哪怕全滿都要多塞一位了。
…
這屆犯人,依舊是…
威廉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評論,但是底下蹲著的犯人已然收起了心思了——合著上邊這位什麽都門清啊?
“一打以上的傲羅?最近發生什麽大事了?”
牢頭終於把心神從卡牌上挪開了,關切的問起來。
“沒什麽,烏姆裡奇被捕了,審查發現她是食死徒。”
“烏姆裡奇?”
牢頭愣了下,然後手中拆開一半的巧克力蛙伴著臉上的震驚滑落了——烏姆裡奇?
“是那個烏姆裡奇?”
“沒錯。”
“怎麽可能?”
牢頭站起身來,一臉的心慌意亂,他甚至沒法子站穩了,“怎麽可能,烏姆裡奇,她可是魔法部的副部長啊…”
“不是副部長至於調這麽些個傲羅?”
“可!”
“你不會和她扯上什麽關系了吧?”
威廉終於看出不對勁來,牢頭絕望的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我半年前剛剛通過關系,朝烏姆裡奇那邊的組織塞了五千加隆來著,大概能減刑半年左右。“
這也沒聽過調查……威廉還沒接話就想起來一件事來,烏姆裡奇是誰的人。
“別嚷嚷了,小心被清算…”
威廉拍了拍牢頭的肩膀,開始低頭研究起卡牌來,數次嘗試後——不出所料,全部失敗。
“恐怕我做不到了,上邊有特殊的魔藥和材料,我哪怕全力鑽研,大概也得半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完全修複,可我現在根本…”
他攤開了手,示意自己無能為力。
“那就不必修複了,我留著它吧,這可是我這輩子得到的最珍貴的禮物了。”
牢頭點點頭,在威廉強忍著的不舍的目光中把卡片收了起來。
“好了,你該離開了,阿茲卡班內外可是兩個世界來著…別來這麽勤快了,下次見面我希望是在阿茲卡班外。”
出乎威廉預料,在得知被捕的是烏姆裡奇之後,牢頭連其余監獄外的訊息都不問他了,也拒絕告訴他其余出獄的人在哪——“你就別打聽了,對你不好,對他們也不好。”
他隻好作罷離開,開始下一項來之前就定好的任務——看看食死徒的生活,順帶讓他們清楚下跟著黑魔王混已經徹底沒得前途了。
——
“下午好,我們又見面了。”
最深處的監牢裡,威廉同一位看起來還勉強維持著意識的食死徒打著招呼。
“你好,有——去死!”
對方幾乎飛撲到了鐵門之上,消瘦的手臂試圖抓住威廉攻擊,但是很顯然,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看了眼這位犯人,想起他的罪名來——涉嫌非法誘殺麻瓜社會中出現巫師天賦的小孩,七人全部離奇死亡。
‘下一位了。’
威廉抽出魔杖給對方來了一發狠的,讓他躺在牢房的地面發出慘叫來,然後走向了下一間屋子。
“你好——”
沒等他說什麽,一口唾沫飛出,被威廉揮動左手直接彈回去,然後直接一發魔咒砸過去——這個好像是涉嫌攻擊放暑假的麻瓜出身的巫師學生來著?
記不清了,反正一所監獄深處不至於出現兩個小天狼星,他沒體罰過學生不意味著他在阿茲卡班這種地方依舊文縐縐的,尤其是面對深處這些家夥。
“你好?”
默不作聲——牢房裡的犯人直接縮到了角落去。
威廉忽略了他,走向了下一個牢房,他帶來的消息並不能刺激到這些資格不夠的食死徒——這位唯一的能觀察的就是看看暑期加入那些人會不會改變冥頑不靈的想法,但很顯然,他們沒打算配合。
下一偏牢房是新進來的食死徒——確切點,是因為馬爾福先生的出賣和指控被坑進來的食死徒。
出於對他們的基本尊重,克勞奇先生夥著傲羅和打擊手愉快的為他們準備了核心區域的二號區域,屬於攝魂怪一天過個七八次不多的黃金地段。
沒法子,這批人實在是沒有拷問價值,當年這些人就是抱團互相隱瞞加上加隆以及身後背景綜合作用才逃過了大審判,現在再次被抓,自然是不肯出賣夥伴的。
畢竟這麽些年過去了,該有繼承人的也有了,留在外邊的家業還需要純血互相幫扶著守住,能自己抗下來自然不肯連累家族——出賣了未必換的了多久平安,還要失去盟友,損失太嚴重了。
別說他們了,馬爾福家如果不是唯一的繼承人落在了克勞奇手中,他也是現場被抓現場認罪,進去後絕對不出賣隊友的。
不過威廉的目標也不是他們——而是最深處那些,自覺是黑魔王最受寵的食死徒,在得知黑魔王消失的消息後甚至綁架傲羅來試圖打問消息的核心。
“下午好,各位。”
忽略了小矮星住著的那間臭氣熏天的牢房,威廉徑直走向了貝拉特裡克斯的牢房——這位是最瘋狂的食死徒,哪怕被捕了依舊宣稱著黑魔王注定會回來,並拒絕說他的任何壞話。
相比起前面的精神病來,這邊其實是最為情緒穩定的牢房——真正的黑巫師是沒法子被攝魂怪弄瘋的,因為在攝魂該動手之前,他們早就先把自己弄瘋掉了。
“一個毛頭小傲羅,剛剛通過測試?”
貝拉露出輕蔑的笑來,但是她很快停下了笑聲——她想起了威廉來,以前他就來過這邊。
好像是——把那個耗子送過來著?
“你又把誰送過來了,”她笑的很癲狂,“前不久那個耗子瘋掉了,那可真是一場盛宴來著——我早就想那麽做了,要不是他,黑魔王也不至於落入那個卑劣的陷阱中去。”
“看在這場盛宴的份上,或許我該和你說說你關心的事情?”
“我關心的東西已經從馬爾福先生那邊得到了,托他的福,阿茲卡班現在塞的滿滿當當的。”
威廉語氣很輕松,仿佛聽不懂貝拉話裡的嘲諷似的。
“雖然你如願了,”貝拉盯著威廉,眼神如同發現食物的蛇一樣,“但是我突然覺得那也不錯,黑魔王那樣信任他們,他們就理應對黑魔王的信任報答,而不是躲在外邊吹噓著魔法部。”
“這樣?”
“那不如多提供一些,也好讓他們試一試該有的待遇?”
威廉話音剛落,貝拉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來,但沒等她說話,威廉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報紙來。
“作為交換,我會告訴你新進來的人是誰,又是怎麽樣的身份。”
“想都別想。”
貝拉露出輕蔑的眼神。
“好吧,那,送給你了。”
威廉掏出第一份報紙,然後又掏出第二份報紙,揮動了左手讓它們飛了進去。
貝拉幾乎瞬間奪過了報紙,然後發現大部分區域都被墨水塗過了,隻留下了頭版。
“這是?”
“必要的安全措施——再出現越獄的話就太可怕了。”
貝拉開始迅速閱讀起來,臉上的表情愈發精彩了——∽先是憤怒的紅,然後是鐵青,再然後是蒼白…
“還有一份…”
威廉及時晃動了手中的東西,那是雜志裡的內頁。
“給我!”
“三個名字。”
“給我!!!”
“三個名字,我只要三個——三個躲在外邊的懦夫而已!”
“只有兩個名字!”
“那就兩個!”
貝拉的臉甚至有些扭曲了,周圍的鐵欄杆甚至爬出了陰暗的植物來——巫師在一個地方待得越久,這裡的事物越容易魔法化,這就是為什麽巫師的家裡會出現那麽多魔法生物遷入的原因。
但威廉不為所動——別說這東西就是看著怕人,貝拉是個值得小心應對的敵人,可也只是值得小心應對而已,更何況她失去了魔杖。
在一切動蕩之後,貝拉艱難的吐露出兩個名字來,威廉記下,然後揮動手臂,讓雜志的內頁不帶照片的飛了進去。
畢竟照片好像存疑——不過新聞確實是雜志爆出來的。
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對方給了情報,他就把答應的東西給貝拉,哪怕對方是食死徒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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