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過兩天,徐牧讓項小虎去取錢。
徐牧在富久大廈有一間沒掛牌的辦公室,項小虎在衛旗的辦公室跟他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估計牆上那幅《風雪圖》是黃先生的真跡,一幅畫就買了項小虎整間辦公室的全部。
項小虎拿著五百萬的支票突然覺得有點少,怪不得老娘讓他找徐爺爺,這老頭有錢哪。
看來得讓祁紅蓋房子的時候再勒點。
“虎子,虎子,想什麽呢?”徐牧叫他。
“哦……哦!牧叔叔,你看這,太難為情了,還讓爺爺操心,我這琢磨房子呢。”
“哈哈”徐牧一笑:“老爺子老了老了,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老人呐,都願意清靜。”
“是呀是呀……”
“你現在準備的什麽樣了?”
“哦,還好還好……剛開始,嗯,剛開始……”
徐牧:……
這孩子聊天的風格怎麽突然變了?
那種雲淡風輕指點江山的風彩呢?
這是怎麽了,錢到手就不畢畢了?
“還有貸款,你什麽時候把手續拿著,咱們也得見見行長,最好請人家吃頓飯,認識認識。”
“哦……牧叔叔,我最近真挺忙的,要不這樣,我跟祁紅一起吧,咱們先把款項落實了,再看行長是不是有時間,怎麽樣?”
真摳啊。一頓飯都算計。
爸爸徐茂功就說,你別指望他領你情,你不請他吃飯就算好的了。
還真說著了,馬志國一聽衛旗給出背書,馬上就同意了,還說有時間請衛旗老總吃頓飯。
徐牧還說,你這麽大個行長不要點矜持嗎?你給別人貸款,還是無息的,你還請人吃飯?
馬志國直接就說,這要是祁衛軍貸款,一個億都行,只要把衛旗的業務拿到我行來辦,來年我還給他一個億。
徐牧不明白,衛旗有那麽大流轉嗎?
馬志國眯縫的小眼睛都圓了:“大?”
“他不大,他就不貸款!”
“知道農行吧,就因為衛旗,行長都下去了!衛旗不在他那辦理業務,三個月,小半個穆丹的企業全停了農行所有的業務!
他不是大不大的問題,是他有號召力,他給出背書,他說去哪,他那幫死忠粉跟著就去哪。
這種事也只有業內的人知道,大家都不說而已。”
徐牧也第一次聽說,有點納悶,“至於嗎?穆丹就一個衛旗呀。”
“你還真說對了,就一個衛旗,知道啟峰那事吧,你知道多少企業跟祁衛軍一起動手嗎?我可以肯定,在穆丹,誰得罪了衛旗都沒好果子。
哎呀~老徐,你不懂,存貸不是一百換一百那麽簡單。銀行靠啥?流轉呀!
沒人存錢你著急,沒人貸款你一樣著急,不用衛旗全在我這辦,你把他物業部的業務給我拿來,我再給你兩千萬。
拿來吧!”
徐牧哪敢答應,就想著跟項小虎這想招,本來還想給老馬爭個面子,可人家回答的意思很明顯,讓行長請吧,我這沒戲!
真沒說錯,這小子猴精。
“牧叔叔,要不我先回了?”項小虎看徐牧好像有心事,不知道在那想什麽。
徐牧擺手,“你先別走,你跟叔叔說實話,祁紅能不能替他爸做主?”
項小虎呆呆的,眨了幾下眼睛,“牧叔叔,你就說啥事吧。”
“能不能把衛旗物業部的存貸業務幫老馬拿下來?”
項小虎仰頭看著牆上那幅畫,
搖頭,“哎呀~不知道哇~人家以前肯定有長時間的合作關系,這不是祁紅自己的事,畢竟衛旗還是有董事會的嘛。” 徐牧一聽就明白了,項小虎的意思很透,這就是祁紅一句話,但需要條件。
“那董事會的工作怎麽做?”
項小虎答非所問,看著牆上的畫說:“這畫是黃先生的真跡吧。”
“你懂畫?”徐牧有點驚訝,他不是心眼多的農村孩子嗎?
居然懂這個?
“不曾涉獵,不過聽外公講過。”說著自顧站起來,往前走兩步。
盯著那幅畫接著說:“大師的作品之所以被人稱道,就是因為他們胸懷錦繡,無所不通。
看這幅畫,雖然畫的是風雪,但你看,人於其中正好站在中央田園土上,冬為水,水太盛,所以畫裡的屬水的北方一片晴空,而風雪圖不能有火,有了火就沒了風雪的霸氣,但無火就會五行缺失,無法相生。所以,屬火的南邊就多出來一縷陽關,正好照在那一小片林子上,嘖嘖嘖……不愧大家,厲害厲害。”
徐牧驚訝之余,反過味來了:啥意思?我給你貸款你還要我的畫呀?
這就有點過分了!
“虎子,即然你喜歡,叔叔就送給你吧。”
“別別,牧叔叔,我就是看看,我一個粗人,可沒有這種雅致。”
徐牧聽懂了,他是粗人,祁紅不是唄!
臭小子!
徐牧不跟他打啞謎了,不然就像爸爸說的,你跟他有事辦事,別多聊,小心給你下套。
“虎子,我這幅畫自己挺喜歡的,我讓老馬弄個差不多的吧,讓祁紅帶給她爸爸,這回行了吧。”
項小虎一臉抹不開,“哎呀~這多不好,牧叔叔,你看,幫我辦事,還讓人家行長破費,問題是能和這幅畫媲美的只有《洪荒風雪圖》了,那個不得比這個貴呀。”
徐牧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怎麽?還帶點菜的呀。
“小虎子,你說點靠譜的,一時半會去哪弄那個去,差不多行了。”
“是呀是呀……也好也好……都行都行……哎~你說這事搞的~哎~我都有點不好意思……”
徐牧趕緊把茶端起來,“虎子,我盡量,但叔叔跟你說好了,到時候祁紅可得一起來。”
“那是那是……啊~你說祁紅呀~她這兩天給爺爺的房子備料呢……”
徐牧:什麽意思?這還勒上了?
看這意思, 不達到她滿意還不行了呀?
你知道這四千萬三年無息貸款的多大人情?
“虎子,我聽說你和祁紅弄那個虎旗一片火要開分店,除了這個分店,向外擴張的規模有多大?”
徐牧想從別的地方找補一下,不然損失太大了。
“哦,牧叔叔,你是說虎旗是不是募股融資吧?”
徐牧心裡一喜,小子又緩過來了,一點就透,上道呀。
“是呀,叔叔想了解一下。”
“哦,現在這四個分店去除衛旗的地產實體投資,擬總投一千六百萬,我估計一千二三就夠了。
我以前的老板,這個十七樓海王老總和朋友投了兩千萬,佔分紅股百分之五。”
徐牧臉都緊了!
“沒股權”
項小虎苶苶地搖搖頭,“沒。”
徐牧茶杯蓋都扣出響了,項小虎這才扭著脖子看著畫跟他告辭。
要不是瑩瑩在虎子家玩呢。徐牧都想把茶杯摔了。
氣死了氣死了,這孩子臉皮可真厚,不但敢要,也真黑呀!
別人拿錢給他們開分店,錢都用不了,才給百分之五分紅,還說的不算,真賤皮子!
這黑子!
你都能看出來這幅畫的好,能不知道它值多少錢?
問題是,你再拿二百萬也買不著了呀。
算了算了,自己再借他二百萬吧……
誰讓人家能拿住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