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女生具備天然的公關優勢。
祁紅以家長裡短過日子的口吻把項小虎的有機農業說的清清楚楚非常透徹。
這種方式和項小虎從形勢、民情、未來這些方向性談話又不一樣,家長裡短過日子更能讓人接受和理解。
說到最後,魏叔叔說:“事情是好事情,該支持還是要支持,但是咱們也要有根有據,還是讓穆丹做份報告出來,老許,你說是不是。”
“發展農業是基本國策嘛,我一直都是讚成的,如果是單獨制定和實施一個辦法,隻穆丹一地問題並不大,也是可行的嘛。”
老許吐口了,以保留意見的方式同意,但范圍很明確,隻穆丹一地。
祁紅和徐之對視一眼,均暗暗松了口氣。
穆丹老姚之所以咬住穆丹峰的事,主要還是農業工作有政策的規定,他也很難辦。
要不然祁衛軍怎麽說,老姚同意發展有機農業,那就是拿自己的位置做賭注呢。
現在好了,上面工作做通了,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老姚也會像魏叔叔和老許一樣,對項小虎另眼相看。
屋裡人都能看出來,後來進來這位不報身份、跟項小虎舉止親近的人,非同小可。
雖然這裡只有魏叔叔和老許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大家都明白,是他左右了見到人都結巴了的老許的決定。
這人是誰?
項小虎不這麽問,他直接問田國紅:“你爸官挺大?”
田國紅和唐漢都沒少喝,說話的時候已經能聽出來舌頭有點僵硬:“提他幹啥,咱哥倆處咱們的。”
“俺們這些升鬥小民哪,就是這麽俗氣,在意這些事,官不都是老爺麽。”
“切!我怎沒看出來。”田國紅看了一眼項小虎身邊的金巧兒,“跟你在一起,我倒覺得自己是高攀了。”
項小虎哈哈大笑:“這是我長這麽大,聽到最舒服的一句話。”
田國紅捶他一拳:“別玩虛的,漢子說你那有好書,啥時候借我看看。”
“這可不行,你能買著的書不用跟我借,你買不到的書我也不能借。家祖早有遺訓,片紙不可示人。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玩意沒啥用,自有天慧的人不看書也是人才,但一樣也需要空間和機會,並且,這玩意遠不如命運的安排。”
田國紅抓起一根蔥,學著唐漢往自己碟子裡倒了一點醬,然後蘸著吃。邊吃邊說:“你小小年紀,扯什麽唯心這一套。”
田國紅三十多,比唐漢又大四歲,正是人生的巔峰時期。
但剛才他跟項小虎說,人生無趣。
這個無趣是因為,他從出生就沒有過失落。從小到大,只要他想有的都能有,甚至一切道路都已經安排好了,這讓他很厭煩。
但也一樣,從小到大,一切都是有標準的,有規矩的,不只行為舉止,連思想意識都有個框架,就像一個不喜歡音樂卻被逼著學鋼琴的孩子。每每站到人前,還要刻意保持自小培養的氣度。
三十多年,第一次遇到有人耍他,跟他剛,跟他比有錢。
有意思。
這讓他感到很快樂,他喜歡這種不拿他身份當回事的淘小子。
並且是兩個有本事的淘小子。
“那行,我問漢子他不說,你告訴我,你怎麽知道那堆原石有翡翠的?”
項小虎想了一下,緩緩說道:“天運五行自有其道,凡一地風行水過必成一氣,天下莫不使然。
簡單點說,五行有生有克,八門各屬相合,推而論之,一地生發必有其位,其實主要是看運氣,那堆要是沒有就沒有唄,反正不用我花錢。”
田國紅知道再詳細的項小虎不能跟自己講,但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看出來生發之位了,那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剩下的就靠運氣。
看來唐漢說的沒錯,要是讓項小虎乾這事,那得把他打成啥樣他才能自己拿錢賭石。
項小虎接著又說:“天行其道,因果有知,這種事也就是偶爾為之,不可使之為事,冥冥天定不可逆違,使亂行佛恐遭責譴。”
田國紅一聽,笑道:“你這是早早就封門了呀,本來還想跟你出去玩呢,這一說還不行了唄。”
“那當然,那就不是正事。”說的時候項小虎瞄了一眼低著頭的唐漢。
田國紅若有所思地看著虎旗內部的裝修,想了一會說:“怪不得你做生意總能紅紅火火,看來有一套呀。”
項小虎明白他的意思,嘴裡嚼著牛肉,直直看著田國紅,咽了之後才說:“我這個生意關乎各地民生,予取予與,為行天道循環,惠及千家百戶,可不像賭石,賭石乃是一己之私,本質上決然不同,國紅兄不能使我自欺自心吧。”
“這把你嚇得,躲得遠遠的。”
田國紅停了一會,吃了幾塊豆腐,又跟項小虎碰了一杯,喝完酒,又問道:“聽說你要做有機農業,能不能說說。”
項小虎知道,自己就是不說,以田國紅的能量,想知道也很簡單。
再說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於是就簡略地說了一下,把穆丹目前的情況也說了。
田國紅聽完,久久不語,沉思半晌,方道:“看得出來,你是個有家國情懷的人啊。”
項小虎一笑:“每個人都有,只是他們不像我這麽明顯,又這麽好顯擺罷了。”
“呵呵,每個人都有,匹夫之責嗎?”
項小虎搖頭:“那是儒家教育的結果,我不是。”
“看得出來,你小子不是個聽話的孩子。”
“這還真是,我接受的教育跟別人不一樣,我是被俺娘攆出來的。”
“哈哈哈……”田國紅笑了一會,搖著頭說:“虎子,你乾的事還真得控制點,如果整個北省都受到你的影響,怕有人會找你麻煩呀。”
“比如呢?”項小虎微微笑著。
“你比我清楚,僅北省一地,一年要賣多少種子,多少化肥農藥,多少副食產品,你乾的事是從別人碗裡搶飯吃,他們能乾麽?”
“哈哈哈……”這回輪到項小虎大笑,笑罷,也一樣搖著頭說:“之前這碗飯是誰的,天上掉下來的?
我想國紅兄應該清楚,人民屬於國家的,國家也屬於人民的,可現在怎麽搞的!好像TMD這些國計民生的東西就讓某幾個人給分了,他們怎麽就說得算的!?”
不瞞你,這些我早想過,也怕,但我不允許誰來阻止我。
我記得有位先生說過,一個國家從來不是由一群奴隸建成的。你不也說了,我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我要做的事,跟他們要做的事一樣,他們怎麽從人民手裡搶走的,我就怎麽拿回來!
如果有人阻攔我,那就讓他們看看,虎子的刀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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