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結束了第十天的新兵日常後,秦熵營帳裡的兩個小組共十人已經和衣而眠後,營房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戰鼓聲。
在訓練時已經知道,這戰鼓的響聲分為很多種情況,而現在這種鼓點,正是緊急集合的信號。
營帳裡響起幾聲抱怨。
立刻,營帳外“全部校場集合。”的傳令兵呼聲回應似的傳來。
而且每隔幾秒便又有另外的傳令兵的聲音響起。
配合越來越急促的鼓點聲,整個氣氛開始被迫的緊張起來。
秦熵走出營帳,四周每個營帳裡的人都開始往校場方向集結,很快僅訓練了十天的新兵衛便在校場嚴陣以待。
早已等候在前台的每個營的教頭們向各自的營部走去,而後,部隊開始被各個教頭帶領著分撥離開,操著比剛來時整齊不少的步伐。
對於後面的新兵來說,根本連命令是什麽都不知道,只是跟著自己的營部被動地往某個地方趕。
秦熵他們營部也在往某個地方開拔,至於目的是哪兒,他也不知道。
來到神域十天,除了訓練以外,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但他估計,這一次緊急集合,應該跟魔域有關。
營部被教頭帶著,還有好些個陌生的面孔跟在行進的部隊周圍。這些人沒有要跟這些新兵交流的意思,他們的任務是確保行軍途中沒有人走散。
“應該是要去前線。”楚悅跟韓振在這方面比較有經驗,畢竟在星城的防守戰中,經歷過不少這樣的時刻。
“不要掉隊,不要私自交談。”左側的陌生面孔朝楚悅和韓振吼道。
秦熵示意正要反駁的韓振閉嘴。這些陌生面孔目測聖人境,估計是來當監軍的。這種時候跟這樣的人叫板,不太明智。
最好是先看看什麽情況再說。
因為部隊單體能力強,行軍時間不長,便來到一個要塞樣子的地方。他們是在要塞的防守一方,而隔著這不算太高的牆,能清晰的聽到要塞外震天的喊殺聲和金鐵交接聲。
秦熵借著火光掃視四周,戰火的緊急狀況在來回搬運傷兵的人數和頻率可以推測一二:傷者很多,或者受傷的人數增加很快。
為首的教頭大聲朝一個正在牆頭看向外面紅纓頭盔的背影喊了聲:“稟韋將軍,五百人新兵營支援到位。”
紅纓頭盔並沒轉身,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聽見了。
稍後,又一隊新兵抵達,同樣跟先來一步的秦熵他們列隊站在一起,等候著紅纓頭盔的指令。
不知道是不是戰局進行得很快,搬運傷兵的人數進一步增加,似乎還有人在喊著:這邊差人,速度,有好幾個快死了。
無疑,這應該是魔域攻過來了。因為除了魔域以外,秦熵還真沒聽說過神域還有別的敵人。
其實,神域的軍隊很少用來面對魔域,更多的是對抗其它族類的襲擊。
這神域和魔域與外域之間隔著一道通天徹地的界壁。然而在界壁之內,魔域與神域之間並沒有任何阻隔,可以互通。
就像兩座王城之間一樣,只是相隔千萬裡之遙。
而這方世界中,除了魔域和神域以外,有不少同樣修為驚人且開啟了靈智的妖獸割據一方。神域的軍隊真正的作用是在於跟這些妖獸對抗,甚至還有這方世界中比較特殊的一個種群:惡魔。
不過這些都是秦熵沒有了解到的。
這一次的戰爭雙方,確實是神域和魔域。
而此刻的魔域二王子先遣部隊,
已經攻到神域的第三座要塞面前。也就是秦熵所屬的新兵營支援的這一座要塞。 沒見識過神域的戰爭,自然是想象不到戰爭的場景。但要塞的守將直到現在都沒對前來支援的這兩個新兵營,也就是1000多地仙境的力量產生什麽興趣就能感覺出,這神域之戰,衝殺的都是什麽樣的修為境界。
至少不會比涼在這裡的1000地仙境弱吧。
稍許,紅纓頭盔身邊的傳令兵來到了秦熵營前,吼道:“出列100人,參加傷員搶救。”
秦熵主動站了出來,同時示意楚悅、韓振和白向頂:先別跟來,我去打探一下情況再說。
很快,100人湊齊,傳令兵叫來三個一直在參與救援的士兵,每人帶三十人,從要塞正門出去搶救傷員。
直到跨過要塞大門,秦熵才見識到什麽叫做神域的戰爭。
距要塞至少五公裡遠的戰場,最低的地仙境打底,在地面以刀劍和氣勁跟敵人拚殺纏鬥,而空中交戰的雙方全是聖人境。
不是說地仙境不能飛,而是在如此多聖人境的攻擊下,上去跟送人頭沒任何區別,甚至被正在交手的聖人境雙方,對戰的余波殺死了,可能交戰的兩個聖人境都還沒意識到。
也就是說,這裡的地仙境,就跟衝鋒的炮灰沒區別。
試想一下,星城跟奎林王城和端木王城交戰,十多個地仙境就能將整個戰局攪得天翻地覆,而現在,不計其數的地仙境卻只能在前線衝鋒。
無數的天地法則,氣勁之力在這片戰場中來回交織,形成敵對雙方之間的一片死亡之海,在這片區域中,飛沙走石,暗無天日,不僅天地都在咆哮,連空間都在這股力量中顫抖扭曲,好像隨時都會破碎分裂一樣。
帶著秦熵三十人的救援兵第二組出發,救援者臉上露出赴死的堅毅,轉身對三十新兵說道:“衝進戰場, 隨時可能死掉。找到還沒斷氣的戰士,帶回來。”
有人問,“扛回來就一定能活?”
“十之八九救不活。”
那人好奇了,“那為什麽要搭上我們去救大概率救不活的人?”
“那些人是戰士,在為神域戰鬥的戰士。”
老兵不再說話,徑直衝向戰場之中。
五公裡,對地仙境來說不過一瞬間的事兒。秦熵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越來越多的傷兵和越來越少的救援兵才是剛才他看到那一幕的原因。
秦熵躲過身邊隨處散落的氣勁,這些氣勁雖不至於傷到他,可他決定不要浪費力氣在尋找傷員以外的事情上。
隨手操起兩個腰腹中劍的傷兵,秦熵飛快地往要塞方向跑去。跑到一半,他像突然想起什麽一樣又停下腳步,兌換出兩顆藥丸,塞給已經奄奄一息的兩個士兵。
沒等兩人出現任何反應,秦熵再次轉身衝進戰場。這一次,他只需要把已經倒下,只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的嚴重者托出來以外,其余的直接塞顆藥丸便離開。
就在秦熵快速來回幾十趟以後,戰場中,嘴裡突然被人塞進藥丸兒的戰士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奇跡般的迅速恢復,而本來即將消耗一空的內勁,此刻又如枯井接上了新的地下水源般,源源不斷地往外噴發。
一段時間後,這一幕,被對面的甲士發現,十多個頭戴鋼盔,身披鎧甲的武士,繞過戰場,向秦熵行進的線路襲來。
就在快要接近秦熵時,一幕熟悉的畫面突然從秦熵腦海中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