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將星城能帶來的地仙境都帶來了,星城此刻如果遭遇戰爭,那將會是一敗塗地。
不過現在星城最大的對手奎林王城跟端木王城都自顧不暇,所以,戰爭暫時是不會有的。
但這也是個潛在危險,是不。楚悅等人必須盡快回去。
現在確認了秦熵和韓振都沒事,楚悅也就放心了,她跟老爺子率隊回趕,一刻也不耽誤。
韓振自己也主動要留下來跟著秦熵。在他看來,跟著這貨一個月,比他在星城五年撈到的好處還多,危險神馬的,不存在。沒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只是在楚悅離開的時候,他衝著楚悅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等我回去,就......追上你了。
韋霧和曹進一群人在一邊乾著急:你特麽說的是境界還是人?
不過,這瓜吃得還算有頭有尾,楚悅遠遠的回頭看了韓振一眼,好像還伸手比了個中指。
地穴人民哪知道中指的意思,都在暗地裡為腦門芯兒都痛的韓振高興呢:人家姑娘都回應了好嗎。
團滅了暮冕王城的軍隊,還殺了不少地仙境強者,這地方肯定是不能再呆。
別的不說,暮冕王再派軍隊來,估計就不會是這點人,所以,戰略轉移是必須的。
秦熵要留在這探尋遺跡,又不能讓所有人冒著危險在這兒等他,於是就商定了個匯合地點:沿無盡之海往東有個雲劍山莊,莊主與曹進舊相識,在那匯合。
韓振跟韋霧打算留下來,可這一方界壁也進不去,只能跟著曹進等人離開。
這一次圍剿,讓叛王黨百余人已經所剩無幾。看著眼下這二十多人,曹進萌生了一個想法:召集舊部,在這外域之地開辟一片天地出來。
曹進跟付將軍雖未謀面,可他倆都有一個共識:眼下這少年,似乎有著注定不凡的命運,以後攪動風雲,亂世起兵,不都需要一塊基業嗎。
他這是有押寶的打算,就賭這個能進上古界壁的奇異少年。
和韓振他們分開後,秦熵再一次來到之前藏身偶遇的那個洞穴裡。這一方天地跟外面截然不同,至於哪裡不同,秦熵無法細說。
沿著山洞,秦熵往裡走去。換做以前,這種黑燈瞎火的未知感或許會讓他害怕。
將牽魂之刃握在手裡,這種感覺就會消散。
洞裡是人造的石階,盤旋而上,直到出口,秦熵已經登上了崖頂。
崖頂開闊處是一塊平台,建造之人甚至別具匠心地就地雕出一些石凳石桌,讓此處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
平台的正中央便是那傳說中的鎮魂塔。
這塔中之物,秦熵雖未看見,卻有幾分熟悉感。
秦熵正呆呆地打量大門上那把在峨眉山見過的陰陽魚鎖,仍舊陰陽魚倒扣,看不出任何可以打開的機關。
這時,塔內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來,‘打開它,進來。’
秦熵沉默了一下,並沒有用手中的牽魂之刃去打開這陰陽魚鎖,而是朝前施了個禮,道,“前輩,在下有許多疑慮,不知能否請教一二。”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知道這塔對你意味著什麽,還能如此沉著。不過你不用問我,自己進來看吧,這裡有你想知道的。’
自從在峨眉山吸收了鎮魂塔裡的靈魂,秦熵便感覺到自己靈魂中某一部分正在完善。
而此刻,他與這鎮魂塔之間似乎也存在著某種聯系,並不像第一次那樣一無所知。
秦熵沉吟了片刻,才遞出手裡的牽魂之刃,那匕首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向陰陽魚飛去。片刻後,哢嗒聲止,機關開啟,倒扣的陰陽魚各自回歸,門自動讓向兩側。
抬腳進入塔中,這存遺數千年的塔裡並無時光蒙塵的痕跡,一切如最初關上的那一刻。
塔中心一小撮看上去將息不息的赤色火焰懸在半空,正下方一方太極平鋪於地上。
空靈的聲音就來自於那撮跳動的火焰,‘這裡有你想看,自行取去吧。’
話音落下,一張絹帛憑空出現在火焰前方,懸於空中。
秦熵並不遲疑,雙手捧過這絹帛,緩緩展開,細細看來。
稍後,秦熵抬起疑惑的雙眼,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問道,“這上面寫的啥,一個字都看不懂。”
赤色火焰:......
這一開口解釋,不就沒了之前的氣氛了嘛。
‘罷了。’火焰空靈的聲音剛落,便騰空而起,從秦熵的胸口處鑽入身體。
秦熵心臟處藍紫色的火焰雀躍地接納了這團新來的成員,像助燃劑澆到火上,火苗瞬間竄起一截,而後即刻又再恢復平靜。只是火焰外又多了一層赤色,火焰本身也更加旺盛幾分。
與這個過程同時出現的便是靈魂的壯大,這感覺,比之前更加明顯,好像本就屬於他的一部分再度完善了一些。
絹帛上的字也變得明明白白,仿佛這上古文字,本就該認得,只是剛才一時忘卻了。
秦熵平複下力量的暴增感,開始重新閱讀絹帛上的文字:
啟示元年,太祖帝虛於洪荒之地初建秩序,分陰陽割昏曉,立三界蘊眾生,成天地之開化,降靈智於五行,遂啟世之初矣。
逾萬載.....
然後,後面還有一大篇,全是這種古文......
文字雖然能看懂了,可意思不懂啊,本來對古文理解就不專精。於是秦熵嘗試以神識探向絹帛,果然,刹那間,所有意思明了於胸:
一個叫帝虛的太祖之神在一片什麽都沒有的地方建立了最初的世界法則,屆時定為啟示元年。
帝虛將這片地方的陰陽分開,形成了晝夜更替,並將這世界劃分為神、魔、人三界,讓陰陽之氣在這三界循環貫通,孕育著三界的眾多生靈。
不僅孕育,帝虛甚至還將修行之術授予眾生靈,並提升它們的靈智,這才開啟這一方世界的繁衍生息之路。
就這樣過了一萬多年,這個世界的生靈越來越多,種類也越來越複雜,這些生靈的心性也不再單純,開始向陰陽兩級的善惡分化。
更有讓帝虛意外的是,這陰陽之氣因為不再平衡,竟催生出一種在他掌控之外的物種:亡靈。
亡靈乃純陰之物,心性極邪。剛出世時,對帝虛的存在還是比較忌憚,極力隱藏著自己。帝虛本著自然孕育之物,都有其存在的意義,並沒出手抹殺它。
當它的力量越來越強大,而帝虛逐漸年邁,亡靈才開始顯露出自己陰冷的爪牙。
帝虛年邁,已經無力撥動世界的走向。看著亡靈挑起的戰火席卷著他親手呵護的世界,年邁的帝虛用盡最後的生命之力將亡靈打殘,卻無力再抹殺它。
於是,帝虛將自己的七魄降下,化為七座鎮魂塔將這亡靈分別鎮壓於世界的七個地方。
最後,帝虛在三界中設立了神王、魔王和人王分管,讓這三界互為鼎足之勢, 相互製約而又相互依賴。並將自己的三魂分而賜予三王,自此,再度開啟了下一個和平時代。
......
記載到這兒,絹帛化為虛影消散。
留下七分之一字樣在空中暫留了幾秒,繼而也消散無形。
秦熵看到這兒,似乎觸碰到了什麽,卻又有點夠不到的感覺。
這段歷史跟自己的身世有什麽聯系?要說這帝虛是他老子,這打死秦熵都不信。距今上萬年前的大神,就算再厲害也不能亂攀關系,是不。
哪吒他媽懷了他三年,整得他爹都能單手托鐵塔,還能上個吉尼斯世界紀錄啥的。自己這一出現,就按千萬年計,這是要整得我老子單手托地球嗎?
這也就是秦熵沒事瞎吐槽。
在這編年史中,雖然沒直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是,那七分之一的提示,已經給他昭示了一條追尋身世的明路:找到所有的七座鎮魂塔,將這編年史收齊。
跟上次鎮魂塔開啟時一樣,秦熵手中牽魂之刃已經變為奪魂短劍,劍身也更長了一些,劍內的氣韻也更加濃厚。
當鎮魂的火焰被秦熵吸收後,太極圖破碎,六道邪氣衝天而起。
因為秦熵有了上次的經驗,奪魄短劍早已蓄勢待發,一劍出便留下了四道邪魂,化作滋養短劍的靈氣,被瞬間吸收。
遠去的那道邪魂留下震天哀嚎,這陣哀嚎直擊方圓百裡所有生靈的靈魂,一時間群鳥驚起,群獸亂奔,就連離這最近的暮冕王城裡,到處都人心惶惶,聽到的人直到幾小時後都還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