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路程上的增加如果只是一個意外,晚點到跟早點到對目的地來說也沒那麽急。
路上沿途的風景也是以前的秦熵從沒領略過的,似乎這一切都無比的美妙。
那是指如果將這看作旅途的話。
可事實上,卻不是。
秦熵可以感到,高速路是有人蓄意破壞的,目的就是讓他們走老路。
那麽問題來了,逼他們走老路,就是為了讓他們欣賞沿途的風景嗎?
有位哲人說過,在你欣賞風景的時候,或許你正在成為別人欣賞的風景。
這特麽不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華國之智,才是王道啊。言簡意賅,寥寥數字就能說明問題。
駛入老路後,一行人才知道,老路也並不是想象中那麽好走。
好在楚悅的大越野,性能不錯,一路蕩平坎坷,都是有驚無險。
其實,以這幾人的修為,直接下車趕路,可能來得更快。
但,這源於一種以往世界順延過來的莫名堅持:逼格不一樣的,好嗎。
這一路要真走下來,時間是節約了,可等穿出山林,來到目的地時,各大組織來一句:喲,丐幫也湊熱鬧來了。
那特麽多尷尬。
自從遭遇黑店後,眾人沿途也小心了許多,甚至特意改變了本當如此的自然習慣,該休息的時候偏偏不休息,一路上該趕路時,偏偏又走走停停,下車拍個照啥的,吃點零食,陳果一抬手,順便再擼個串兒,喝兩瓶啤酒。
這要不知道的人,得羨慕死。這才叫旅行好嗎,隨心所欲,將自己融入旅途。絕不會為了目的地而緊趕慢趕。
可圍城之中的人卻在痛苦:你以為我們想這樣,時快時慢的,算計我們的人才特麽掌握不了時間好嗎。
就這樣,離高速越來越遠,一路上也再沒遇到來自暗處的惡意。
結果到了阿壩州,才又讓大家重新審視了一遍來自暗處的惡意:哥們兒你的坑,挖這兒呢?
你來試試,從阿壩州開車穿過這荒山野地的,這特麽是人走的路嗎。
單說從汶縣到阿壩,就已經感受到普通人的絕望,現在還要穿阿壩到果洛,得虧哥們都是練過,要不得被你整成肛裂啊。
因為楚悅實在不願放棄自己的七座大越野,好歹100多萬呐,就算修行者有錢又怎麽啦,也不能說丟就丟吧。所以還得硬著頭皮開,一路抖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
到後來,就連開車的楚悅都一幅生無可戀的表情。只有一路乖巧的季疏影,此刻反倒是越來越開心,竟笑出聲來,就好像從來沒坐過這麽有意思的玩意兒。
秦熵在想,地穴世界是不是欠她一個悲慘的童年。
車出了阿壩縣已經快5個小時,前方的崎嶇仍然看不到盡頭。本來就人跡罕至的縣道,此刻是越來越淒涼。
就在前方一個180度大彎後,突然接峭壁這一側的山上,轟然滾下一塊巨大的落石。
楚悅趕緊踩死刹車,眼看著這龐然大物在前方本就坑窪的路上砸出一個巨大的缺口,而後又向臨峭壁的一邊繼續轟隆隆的滾落。
正當楚悅為自己還沒放棄的車松了口氣的時候,又有幾塊巨大的石頭從峭壁砸向他們所在的位置。
“艸。”楚悅為自己的車抱怨了一句,便帶眾人棄車躲避。
眼看著自己的車連同巨石滾入懸崖,楚悅對山中吼道,“給老娘滾出來,嫩不死你們。
” “這才是楚姐啊。”所有人感歎道。結果引來楚姐的斜眼殺,於是立馬禁聲。
這時,已近入夜的空中傳來聲音,“交出秦熵,其余可活。”
這就有些惡心眾人了,這千裡迢迢追殺至此,何當我們就是陪襯?
其他人能忍,她楚悅可不能忍,“秦熵沒有,楚悅有,要不要?”
眾人:???
這也行......
“交還是不交?”那聲音有些動怒。
“老娘說了沒有,不信自己下來看。”這是在路上發現端倪後,就商量好的,秦熵隱藏氣息,有情況的時候就立刻躲起來。
這樣做雖然不可能把追蹤至此的人給忽悠走,可至少能擾亂視聽,萬一給誆走了呢。
那聲音沒了動靜。稍許,十多人從峭壁上飛身而下,向眾人包圍過來。
這些人裡,基本都是九段境。不得不說,想要對秦熵下手的人這次是真下了死手。
而且,對方恐怕來頭不小,能調動如此多九段境高手,沒點根基怎麽可能。
只是對方不知道,楚悅得到蛛靈玉後,已經突破地仙境。
這事兒,也不怪對方偵查不力,誰特麽有在顛簸的車上突破的先例?
只能說,見識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可此時,楚悅是不能輕舉妄動的,因為對面的主謀,應該還沒現身。
“真沒有。”靠近的人裡,有人扭頭朝後面吼了一句。
來自張青山的負面情緒值+66
此刻的秦熵,就躲在被巨石砸下懸崖的車附近。偶然收到這麽一條記錄,就好奇了:我這是得罪了誰啊,這張青山我都沒聽過。
“說了沒有吧,你不信。”楚悅此刻判斷道,這些人並不是一出手就殺人的惡徒,大概率就是武當的人,應該是薑遠橋指使,帶秦熵回去交給他親自處理。
這就能解釋對方為何有如此多九段高手,而藏起來的人,極可能是地仙境強者。
按楚悅剛破鏡,甚至被車顛簸得有些不穩的境界,想硬剛這些人,根本不可能。雖然她大大咧咧,可又不傻,因此才一路上堅持開車,借此掩蓋車上人的數量。
不然,一路上蹦蹦躂躂六個人,到這關頭,再給人家說只有五個,你是覺得反派都該智商不在線?
這次沉默了好一會兒,那聲音才又響起,“下山去搜,還有周邊。”
楚悅越加肯定,這些人就是武當的。為首的地仙境不敢露面,鐵定知道我認識他。
等圍過來的人都去搜山的時候,楚悅突然大聲喊道,“卓群......”
頓了一下,發現沒反應立馬接著說,“......他跟我說過,薑遠橋派了張青山來抓秦熵,所以,那小子早在進甘孜州以前,就下車了。”
突然喊名字,是一個試探。頓了兩秒發現沒反應,很大可能不是卓群,那便再猜個張青山。楚悅這等小伎倆,本也沒打算真能問出來人是誰。
可偏偏有時候會誤打誤撞。
這張青山是知道卓群對楚悅有想法,這時候楚悅的一句假話,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切,歸功於得力的腦補。
‘麻蛋,這卓群,壞薑長老的好事啊。’而且十多人在周圍也找了些時間,張青山自然就信了,隨即,一聲爆呵,“撤。”
正在四周努力翻找的一乾人也是一臉問號,這找著找著,怎就走了呢。
於是,正在懸崖下窩著的秦熵,已經聽見翻草的響動和腳步聲了,結果,這些任性的說走就走。
能僥幸逃過這一劫,跟楚悅等人的默契肯定是分不開的,但更主要的還是,武當眾人並非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惡徒,如薑遠橋者,恐怕只是代表了武當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