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天山之巔!”
“好大一團紫雲!”
“什麽紫雲,分明是氤氳紫氣!”
“天山之巔,那不是小師祖的道場嗎?”
……
劍門山,廣場之中。
無數弟子站在廣場上遙遙相望。
只見天山之巔,神龍咆哮,鳳凰齊鳴,紫氣東來三千裡。
如此異像,不多時,便已驚動整個劍門山。
李慕白幾人相視一眼,當即從劍宮疾步而出,幾大長老緊隨而至。
“小師叔……”
劍門門主李慕白一頭白發,身穿長袍,站在廣場上,遠遠遙望,混濁老眼中迸發出金光,哪見半點老態之色。
“掌門大師兄,此中玄機,莫非就是……”
傳道長老范春面帶激動之色,有話要說,卻又有所不確定。
“不錯!”
掌門李慕白點頭,單手負身後,一手撫摸花白色胡子,壓製住心中激動,:“道祖西出函谷關,紫氣東來三千裡!
據說若有人得大道三千數,便得天地感應,生紫氣而東來,蔓延三千裡!”
其身後,數位劍門長老,面帶激動之色,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劍門掌門,攜眾長老以及弟子,恭賀小師叔楊不凡感悟天地,人道合一,成就無上仙道,紫氣東來三千裡!”
“恭賀小師祖感悟天地,人道合一,成就無上仙道,紫氣東來三千裡!”
“恭賀小師祖感悟天地,人道合一,成就無上仙道,紫氣東來三千裡!”
“恭賀小師祖感悟天地,人道合一,成就無上仙道,紫氣東來三千裡!”
……
齊聲而喝,劍門山內外震動,廣場上、洞穴裡、山腳下……無數身影拜倒,舉劍施禮,遙遙恭賀。
漸漸,祝賀聲如山呼海嘯,天地失聲,四方為之震動。
紫氣東來三千裡,風雲變化,一時間劍門數百裡之內,人人得見。
恭賀聲如潮浪般,漸漸退去。
但眾人眼中激動神色,依然清晰可見。
李慕白和老二老三相視一眼,各自看出心中想法,當即微微一笑,向天山之巔而去。
剩下四人,皆是看出三位師兄想幹什麽,沒有多做詢問,回到劍宮大殿之中。
李慕白三人連訣而去,來到天山腳下。
“兩位師兄,小師叔自來劍門山,便一直待在天山之上,從未下過山,我等冒昧前來,小師叔會同意下山嗎?”
站在一旁的執法長老李富貴,虎背熊腰,身背三尺青鋒,抬頭仰望天山之巔,緩緩開口。
“唉!”
掌門李慕白歎息一聲:“若是平常,我等自然不願打擾小師叔清修,可今時不同往日,大荒各大小宗門為搶奪修煉資源和地盤,不斷發生大戰。
在這亂世之中,我劍門岌岌可危,沒有輪回強者坐鎮,連自保都做不到。
為今之計,就是請小師叔下山,方能讓劍門渡過劫難。”
傳道長老范春眉頭微皺,似有話想說,卻又遲遲不開口。
“二師弟,心中可是有疑慮?”
看出師弟表情不對,李慕白開口詢問。
“大師兄。”
范春拱手道:
“小師叔雖說是天縱奇才,可短短十年,真能達到輪回強者的程度嗎?”
聽到此話,老三李富貴也是把目光投向李慕白。
顯然,他心中同樣有此疑惑。
李慕白微微搖頭道:
“說實話,
我也不相信小師叔達到輪回境了。” “可如今,我等也沒有他法,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小師叔身上。”
“至於他是否達到輪回境,只要上山一見,便可知曉。”
“既如此,兩位師兄,不如我等三人合力運功傳音吧。不然我等在山下喊,小師叔是聽不到的。”執法長老李富貴沉聲開口。
“好!”
師兄弟三人相視一眼,真氣鼓蕩如潮,衣袖翻飛,陡然吐氣開口。
“楊不凡,楊師叔,師侄劍門門主李慕白、傳道長老范春、執法長老李富貴,三人前來拜見,恭請小師叔下山!”
“恭請小師叔下山!”
“恭請小師叔下山!”
真氣鼓蕩,聲音震天,傳蕩在天山之上,驚飛鳥獸無數,落葉筱筱,卻久久未有回音。
“這……”
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臉上帶著囧色。
“兩位師兄,小師叔不做回應,我等一直在此乾吼,也不是辦法,不如上山吧!”
李富貴回頭望著兩位師兄,開口說道。
“唉!”
李慕白歎息一口,:“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今天必須請小師叔下山。”
一味乾等不是辦法,師兄弟三人相視一眼,體內真氣鼓蕩如潮水,腳下猛然跺地,向天山之巔而去。
三人步伐巧妙,時暖時急,腳尖輕點石壁,身影一閃,便飛躍而上。
陡峭山體,奇石雜亂,三人如履平地,幾個呼吸間,便已掠過上千裡之高,身影消失在濃濃白霧之中。
唯有白霧翻滾,鳥獸驚飛,陸陸續續傳來陣陣唏噓之聲。
萬丈懸崖一線天,直入雲端看不見!
不多時,師兄弟三人終於踏入天山之巔,入眼皆是濃濃白霧,霧氣翻滾。
“小師叔去哪兒了?”
三人環視一眼,四周皆是白霧,目光所及一丈。
相視一眼,均是猜想出各自心中疑惑。
“我們四處找找,應該能找到小師叔。”
掌門李慕白開口,帶著兩位師弟走去朦朧霧氣之中。
山巔險路,濕滑無比,若是普通人走在上面,稍有不慎,便會跌落萬丈懸崖,摔的屍骨無存。
師兄弟三人小心翼翼前行,不多便來到一處空曠之地。
此處非同一般,四周朦朧霧氣翻滾,唯有此處豁然開朗。
人凌絕頂,而覽眾山小!
山頂雲霞萬縷,灑落而下,一眼望去,山脈起伏,江湖河海,皆一一映入眼簾。
蔚然山河,美得不似人間!
山之巔,雲之處,青石之上。
只見一年輕男子閉目養神,盤坐其上,嘴角更是帶著一抹微微的弧度,劍眉入鬢,丹鳳星眸,眉心一點朱痕,更顯豐神俊朗。
一呼一吸間,氣息悠長,吞吐間,山巔煙霞隨之而動,在其周身,更是呼嘯成漩渦流傳全身。
若是細看,只見雲霞為墊,更是將其憑空托付而起,與身下山石有一指之隔。
心在人身內,意在天地外。
自然氣機紛紛而來,如煙如霧,將他籠罩其中,似那雲中仙人謫臨凡塵,縹緲無痕。
看似在眼前,卻又仿若遠在天邊……
不可觸碰、不可捉摸、不可褻瀆……
師兄弟三人見到他的一瞬間,就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了這天人相諧的一幕。
當真是……
以大地為床,蒼天為被!
無人時我意逍遙,有心時吞雲吐霧。
此情此景,無聲更勝有聲!
忽然,
一陣山風輕拂而來,吹散周邊雲霞。
孤峰獨立,勢若斧鑿,似從天上來!
孜然一身,盤石而坐,不似凡間人!
師兄弟三人看到眼前一幕,心中不約而同浮現幾句話。
不愧是……
生於青天,抱道而生的小師叔。
此刻,
天山之巔,有人卻無聲。
師兄弟三人,立身與山巔,靜靜看著眼前場景,擔心開口驚擾了這天人一幕。
眼前的小師叔,果然與眾不同。
難怪先師留言:
劍門祖師千年運,其後中興楊不凡!
小師叔僅僅盤坐於此,便有種與天地萬物合而為一的氣息。
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間,都能帶動天地氣機,環繞其身。
吞吐間,如同沐浴仙氣。
這就是……
大道如風,常伴其身!
十年傳說無人知,一見師叔驚天人!
師兄弟三人,在劍門山四周,那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見到小師叔頓覺自愧不如。
師兄弟三人,也不知站了多久。
忽然,眼前盤坐青石之上的楊不凡,微微動了動,一雙漆黑眸子陡然睜開。
師兄弟三人,皆是被嚇了一跳。不敢說話。
年輕男子,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微微一愣。
“慕白、春春、富貴,你們三人不在劍門山管理宗門,來我天山做甚?”
三師兄弟微微一愣,這種向小輩打招呼的話語,多久都沒聽到了。
李慕白苦笑一聲,彎腰拱手,恭敬道:
“回稟小師叔,如今大荒動蕩不安,各個宗門之間,為了搶奪地盤,皆是大打出手。
我們師兄弟幾人,修為底下,很難保住宗門。
因此……上山想請小師叔下山出手,為劍宗掃平敵手,將我劍門發揚光大。”
楊不凡微微眨了眨眼睛。
十年不下山。
山下變得如此凶險了嗎?
那我更不能下山了。
想到這裡,楊不凡微微搖頭:
“下山是不可能下山得。”
“各位師侄,還是請回吧!”
三師兄弟微微一愣,沒想到楊不凡拒絕的如此乾脆。
“小師叔,您不下山,奈我劍門何矣?”
楊不凡起身,身處濃濃白霧之中,望著天山下大好山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各位師侄,太客氣了,你們才是劍門掌事者。
有你們在,師叔我相信,劍門必定能發揚光大,又何必要我下山呢?”
“何況,你們也知道,我雖然名意上是師叔,可實際年齡只有十八歲,若執掌劍門,是萬萬不可。”
說完,楊不凡跳下青石,轉身便離去,直接走去濃霧之中。
李慕白心中一驚,急忙上前,抓住他的衣角,不讓其離開。
眼前小師叔要走,范春也是微微一禮,開口道:
“小師叔請聽我一言。”
“如今,各個宗門為搶奪地盤資源屢屢發生大戰,其中甚至有輪回強者出手。
而我七師兄弟幾人,垂垂老矣,半身都入了黃土,而且修為低微,皆是因果巔峰境界。
在這亂世之中,自保尚且困難,更是難以保證宗門安危。
但小師叔不同,您正是春秋鼎盛之時,乃天縱奇才,天賦異稟。
所以,我等幾人經過商議後,這才決定請您下山。”
下山?
那是不可能滴。
幾位師侄不知道情況。
難道他心裡還沒點數嗎?
憑自己那點修為,保住宗門?
作死還差不多。
楊不凡呵呵一笑,不動聲色從李慕白手中將衣角一點點挪出來。
臉上帶著笑意道:
“各位師侄多慮了,師叔我相信你們的能力,必定能拯救劍門於危難之中,振興我劍門山。”
說完,也不等幾人說話,轉身直接走入白霧之中。
溜了,溜了!
這幾個師侄壞得很。
一心想讓他下山。
良心大大的壞。
李慕白本想開口勸說,下一刻卻驚呼出聲。
只見楊不凡已經走入濃霧深處,隱隱看不清身行。
下山?
那是覺不可能滴。
除非有絕世修為傍身。
否則……
一切免談!
見小師叔穩如老狗,幾人勸說不動。
三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各自心中所想,終於做出一個決定。
“小師叔,得罪了!”
三人齊聲喝下,各自飛撲而來。
掌法連綿,真氣磅礴,攪動風雲,一掌拍來。
拳法如影,虛幻如風,虛空震動,拳拳相扣。
三尺青鋒,劍影漫天,縱橫切割,劍劍鋒芒。
師兄弟三人知道小師叔修為深厚,早已達到常人所不能比擬的高度,紛紛使出看家本領。
一時間,風雲變幻,虛空震動,四周濃濃霧氣,皆被幾人強大的真氣震蕩開來。
楊不凡背向三人,身體猛然一哆嗦。
頓時,一股更為強大的真氣,從其體內湧動,蔓延而出。刹那間,金光綻放,霞光四溢。
真氣如雲如霧,渾厚無比,轟的一聲,鋪天蓋地般而來。
“護體罡氣?”
師兄弟三人驚呼一聲,還未靠近,卻被逼得連連後退幾步。
什麽護體罡氣!
只不過我被你幾人的舉動嚇了一跳,周身自覺湧現出來的真氣而來。
趕緊開溜!
楊不凡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一刻也不敢多待,腳下邁步,一步跨出,如縮地成寸般,快速消失不見。
師兄弟三人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卻見小師叔早已走遠,沒入山巔濃濃霧氣之中,消失不見,追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