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死。”

　馬燃語氣玩味道:“但……”

　“不能是自殺。”

　“也不能死在蘇薔薇、朱涵易、吳敵、李幸等其他地球人手裡。”

　“你希望……”

　“這些化身，能夠被我和魔子殺死。”

　極效君主的三名化身，身上紛紛散發出陰沉的低氣場。

　“你這家夥……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的確，在高端戰力棋子方面，馬燃絲毫不遜色於自己。

　除非拚盡全力，祭出那張滅世卡，雙方拚個你死我活，否則在常態戰役中，馬燃一方多少會佔一些便宜和優勢。

　但問題在於……

　地球文明和長存文明之間，科技發展程度相差太大了！

　馬燃不應該知道這麽多才對！

　“我懂了。”

　極效君主的一名化身語氣陰沉道:“又是那該死的【限定預知】?”

　馬燃微微一笑，刀尖在三名化身上一一點過:“錯了。”

　“他們都是你的一部分，卻也是你最厭惡的部分。”

　“你上次降臨地球，表現的太自大，太狂妄了。”

　“從你說的那些話裡面，可以推測出許多東西呢……”

　說到這裡，馬燃模仿著當初極效君主的語氣，輕佻地說道:“捉得金晶固命基，日魂東畔月華西。”

　“於中煉就長生藥，服了還同天地齊。”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無視你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吧?”

　挫折、磨煉、坎坷。

　這些是馬燃遇到最多的東西。

　見微知著，隻算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能力罷了。

　不能殺死一個人的，會使他變得更加強大！

　蓄謀已久的重生實現之後，歸來的馬燃，絕不能稱之為完美無缺，但……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艱辛，共同促成了現在的他。

　如今的馬燃，即便沒有扮演能力，也不認為自己會比任何鎮國級能力者差。

　這份發自內心、浸透到每一滴血液之中自信和從容，是無法模仿出來的氣質。

　偽智者馬燃。

　劍首林求敗。

　魔子張狂。

　這三個馬甲之中，都各自潛藏著深沉的核心特質。

　而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特質，全都是真實馬燃的一部分。

　心細如塵，自信高傲，勇猛無畏。

　或許是因為前世遭受太多坎坷磨難，看著崇拜的前輩和可以托付性命的戰友們一個個戰死，馬燃的靈魂最深處，還存有一團隱藏極深、卻絕難輕易化解的暴虐戾氣。

　全國各大學社的成員們，包括關系較近的蘇薔薇、董懷明、萬海豪、吳敵、李幸等人，都認為馬燃是個外冷內熱、胸懷天下的智者。

　可那歸根到底，只是一層表象。

　甚至是只見過一面的“上帝”格雷和“狂戰士”奧塔洛夫斯基，都認為馬燃是個善良仁慈的好人。

　包括自以為了解馬燃的“極效君主”在內，都不曾了解他的本質。

　暴虐、狠戾，視殺戮如飲水一般自然。

　馬燃重生之後，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上那上千位黑名單用戶，應該對此有些發言權。

　可惜那些人已經喪失了說話的權利。

　甚至連靈魂都成了馬燃和飼養寵物的資糧。

　到目前為止，能夠看到這一層的，只有夢魘母體98725一個而已。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98725才表現的極為老實，已經徹底投誠。

　這段時間以來，98725完全沒有任何私心雜念，一心一意為馬燃辦事，任勞任怨，從無半句怨言。

　馬燃表現出幾分漫不經心的姿態。

　他膽大包天地當著極效君主的面走神，也不擔心被對方抓住機會襲殺。

　回過神來，馬燃忽然咧開嘴角，輕笑起來:“或許，你沒有注意到，你之前過的那兩句後面，還有一句……”

　“莫怪瑤池消息稀，隻緣塵事隔天機。”

　“逐道者認為‘塵事’指的是親人朋友，所以他六親不認，殺光了自己的一切親屬、友人。”

　“你的領悟，要更高一層。”

　“在你看來，自己的思想之中，存在著一些應該被剔除出去的‘雜質’。”

　“通過吸收其他人逸散的精神力，來強化自身靈魂，卻又缺乏提純和淨化手段，最終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善變，神經質，時而暴怒，時而狂喜。”

　“你厭惡著現在的自己，卻又沒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好。”

　“只能借用我和魔子這兩柄利器，幫你達到目的。”

　“因為我和魔子，具備著斬殺靈魂的能力。”

　“將我選做主要目標的原因……”

　“大約是因為，我曾經給‘上帝’格雷做過一次靈魂手術吧?”

　到這裡，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前因後果完全串聯！

　極效君主的真實目的，也終於水落石出。

　聽到馬燃的話之後，極效君主的三名化身沉默半響，這才語氣狂熱地說道:“馬燃，雖然你出生於低等文明，但你的潛力絕不僅限於此！”

　“那些低等文明土著的思緒殘渣，都應該被斬殺，消亡！靈魂的純淨和強大！意味著永恆的自由！”

　“你，是我的知己！”

　“必須承認，你猜到了我的部分想法。”

　“所以，我剛才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改變寰宇格局的決定！”

　極效君主的聲音飄忽不定，變幻莫測，時而悲傷，時而喜悅，時而憤怒，時而平和。

　“我會創造一個更完美的、更真實的自己！”

　“在那之後，我會為你做一場基因改造手術，將你改造成為長存星人！”

　“你成就了我。”

　“我塑造全新的你。”

　“你我之間，就如同硬幣的正反兩面！”

　“我們衝突、嬉戲、戰鬥，我們掀起戰爭，我們掠奪一切，成就自己！”

　“我們的命運，將永生永世地糾纏在一起，一起獲得永生，屹立於無盡宇宙的頂點！”

　“放棄偽裝吧！”

　“不要在意那些低等文明土著的想法！”

　“讓我看到更多的， 更真實的你！”

　聽到這裡，馬燃給了極效君主一個中肯的評價:“你罹患了嚴重的精神病。”

　“雖然我也是個自視甚高的人，但並不像你一樣。”

　“改變寰宇?”

　“你不配。”

　“整個長存文明，也沒有這個資格。”

　嘭！

　被馬燃一通嘲諷，極效君主心神搖曳，三名化身腳下光影肆虐，無數黑紅色粒子瘋狂湧動起來。

　“……”

　馬燃抬眸，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極效君主在上次蓮城魔山戰役之中，最後準備用來對付“劍首林求敗”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