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們也這麽說。”南漢王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文臣武將們的鼻子罵道,“結果呢!老子丟了十多個州郡,現在就剩下江州了,你們特娘地還有臉說,讓他有來無回,不是咱的對手。”陡然拔高聲音道,“他娘的三歲孩子都不相信。”
嚇的文臣武將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王爺現在的脾氣爆的跟爆竹似的,一點就炸,如果只是炸碎東西,乒乒乓乓的也沒什麽?
關鍵會炸死人的!這一年多裡,已經不知道砍了多少人的腦袋了。
那城牆上掛著的人頭,血跡還未乾呢!
王軍師跨出一步,鼓足勇氣說道,“王爺,姓楚的以步兵,騎兵為主,他打下十多州郡是因為守衛太弱,在人數上不佔優勢。沒有真正意義上打過水戰。”
南漢王閉了閉眼克制胸中的怒氣道,“這只是你的臆想。”
“我們可以試探性的出擊,試探一下姓楚的實力如何?”王軍師雙手抱拳躬身道。
南漢王聞言,這還算是有些章法,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神色倒是和緩一些。
“姓楚的也圍不了多久,他的糧草要怎麽解決。”王軍師樂觀地說道,“這江面上兵卒可是要吃飯的。”
“咱從十多個州郡撤離時,他還賑濟百姓呢!應該不缺糧草。”
“姓楚的倒是會收買人心,此消彼長,這糧食給了百姓,他這可是二十萬人馬。”
“就是那十多個州郡,也二十萬人丁呢!”
這麽一說,南漢王心裡舒坦多了,果然當日撤離,保存力量是對的。
“那就下去準備,先試探一下,將他們引到鄱陽湖最好不過了。”南漢王雙眸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殺氣看著他們道。
“王爺想這麽辦?咱們得好好的謀劃一下。”王軍師聞言黑眸輕閃看著南漢王說道。
文臣武將在這銀安殿內演練如何將楚九引到鄱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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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寫好的討伐檄文,其中不但破口大罵南漢王不仁不義,做法與燕廷無異,坑害百姓。
還約定了日期,在江面上決一死戰。
楚九大軍橫在江面上,雙方並未交鋒,現在眼看著要動手了,個個將官,水兵,都樂得摩拳擦掌的,蹦躂的老高,都想著一鼓作氣,將南漢王生擒活捉了。
到了約定之期,楚九,姚長生和趙大江以及所有眾將領,全部準備妥當。
這戰船上是旌旗飄擺,鼓號喧天,殺奔了江州。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南漢王自從接到楚九的戰表後,也加強了防禦。
南漢王在江面上備下了戰船一千艘,前往應戰。
楚九乘坐的是金頂鵝黃戰船,他穩坐在二層樓的欄杆後面,左右有姚長生和趙大江相陪,身旁還有楚澤元。
楚九虎目往對面的船上看去,但見南漢王面似銀盆,五綹須髯,頭頂金盔,體掛黃金甲,外罩杏黃緞子袞龍袍,腰懸著寶劍。
看那神態,真是威風凜凜,令人望而生畏。
“喲!這是穿上龍袍了。”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對面的南漢王,手中的大喇叭直接喊道。
“我怎麽覺得他跟已故的顧小帥一樣,那就是死都要穿著龍袍,坐在龍椅上。”楚九輕笑出聲道。
“現在不穿,只怕以後沒機會了唄!”姚長生衝著南漢王嘲諷道。
有大喇叭在,這聲音傳的挺遠的,兩軍這點兒距離,可以讓南漢王聽的清清楚楚。
“姓楚的,你為何帶兵來犯。”南漢王指著楚九大聲地說道。
“到底誰先招惹誰的?現在真是撒謊都不帶臉紅的。”楚九不客氣地啐道,“還有沒有良心,無膽鼠輩!只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卑鄙無恥。”
“楚九,天下義軍是一家,這可是你說的,你怎麽能將刀鋒對準自己人呢!”南漢王指著楚九的鼻子大罵道,“你這是在天下英雄面前背信棄義。”
楚九驚愕地看著南漢王,真是怒極反笑,鼓著掌努努嘴道,“佩服,這臉皮厚的不服不行啊!”懶得跟他耍嘴皮子,“南漢王,你我之間也沒什麽好說的。今日在江面上,決一死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來來來,趕緊派人出陣!”
南漢王眼底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那是自然,楚九,今天我定叫你有來無回。”話音一落,便下令進攻。
霎時間,就看見南漢王水師這邊派出一員大將,頭戴水魚皮帽,魚尾牙蓮子箍,身穿分水服,懷抱一對分水峨眉刺,點手喚過小船,“蹭!”飛身跳道船頭,緊接著水兵蕩槳搖櫓,“嘩嘩……”船過之處泛起浪花,二十隻快船,直奔楚九的船隊而來。
姚長生副都督看向了楚九,使使眼色,馬上傳令,命羅天佑迎戰。
羅天佑早有準備,也是頭戴魚皮帽,身穿分水服,手中擎劈水電光刀,點手喚過船隻,前去接戰。
楚九他們站在船頭觀戰,在水裡打仗,可跟陸地上不一樣。
江面上無風三尺浪,偏趕上今日有風,那浪就更大了。
但是這點兒風浪,對於常年在海上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羅天佑來說,真不算什麽?
耳聽著,“嘩……嘩……”浪聲濤濤,把船隻給顛簸的忽上忽下的,讓人瞅著都頭暈。
姚長生他們的目光齊齊注視著羅天佑,看著他手中晃劈水電光刀,跟南漢王派來的大將船打對頭,各憑本領,戰在一處。
這時,兵對兵,將對將,小船往來,殺聲震耳。
從日出直打到日落,也未分出輸贏。又打了一陣兒,南漢王的手下有點兒招架不住,飛身跳入水中,率領小船,敗歸本隊。
羅天佑見敵人敗陣,將掌中的寶刀一舉,代穿軍令道,“追!”這還能讓你跑了。
霎時間,羅天佑率著這二十隻快船,風馳電掣一般,追向前去。
楚九和姚長生兩人相視一眼,楚九不由得擔心地說道,“看方向是鄱陽湖,別中了人家的埋伏。”
夕陽下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折射著璀璨的光芒看著他說道,“天佑警醒著呢!”長長的睫毛打下濃濃的陰影,“這一帶水域的輿圖,那小子都刻在腦子裡了。不會傻傻的衝進包圍圈的。”
“那咱們呢?”楚九微微抬頭看著他說道。
“看戲唄!”姚長生老神在在地說道,細長烏黑得睫毛顫顫密密地在那張怎麽曬也不黑的臉上,灑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神情自若地又道,“咱只要不上當,南漢王就拿咱們沒辦法。”
“南漢王戰船五千艘,現在才這麽點兒,明顯就是試探。”楚九黑眸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冷哼一聲道。
“大都督,南漢王不見了。”楚澤元雙手抱拳看著楚九說道。
“還真是的。”楚九看過去南漢王剛才所在的位置,空空蕩蕩。
“看來他還真是布了口袋,等著咱跳呢!”姚長生嗤笑一聲道,“咱在他眼裡就那麽蠢嗎?”
“通常把別人當傻子,最後發現自己是傻子。”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空空的江面冷哼一聲道。
說話當中羅天佑帶著船劃了過來,站在船頭,雙手抱拳道,“啟稟主上,他們逃進了鄱陽湖。”
“早就算到了。”楚九站在船頭看著他說道,“回頭再戰。”
“是!”羅天佑雙手抱腕,躬身高聲應道。
“咱們進船艙吧!估計今兒打不起來了。”姚長生手搭在額頭看看快要落入江面夕陽道。
“走!”楚九點點頭道。
一行人進了船艙,楚九看著沙盤,“這鄱陽湖天連水,水連天,四外茫茫,一望無際,確實是水戰的好地方。他想利用咱們對地形不熟悉消滅咱們。”
“只是這希望落空了。”姚長生不厚道地笑了。
“咱們不上當,不知道南漢王又會使什麽陰謀詭計。”楚九食指輕輕叩著沙盤道。
“甭管什麽陰謀詭計,咱都不跟著他走,他就沒辦法了。”姚長生深邃清澈地雙眸看著他淡定從容地說道,“他打他的,咱打咱的。”
“以不變應萬變。”楚九輕哼一聲道, 眼底閃過一絲殺氣道,“除非他拉開架勢跟咱決一死戰,不然咱就在這江面上跟他耗著,看誰耗得過誰。”
姚長生聞言眼前一亮,食指點點沙盤道,“說不定,這南漢王真的就打算跟咱耗。因為這船所需的糧草和淡水,都要岸上補給,水好說,這糧草……”
楚九聞言雙眸炯炯有神地看著他說道,“肯定是這麽打算的。”砸吧了下嘴道,“只不過他被咱圍著,他這江州的糧食夠嗎?那可是六十萬兵馬,不是六十、六千人。”
“主上忘了,那心狠手辣的家夥,掠奪了十多州郡的糧食和財富,絕對耗得過咱。”姚長生眼底凝結成冰看著他冷冷地說道。
“這樣他要是裝縮頭烏龜,還真沒辦法對付他了。”楚九輕蹙了下眉頭道,“那咱們怎麽辦?”
“這簡單嘍!如果真的打算跟咱耗,那咱們就釣釣魚,聽聽曲,越若無其事,胸有成竹越好。”姚長生雙眉輕揚老神在在地說道,“這一次放過他,在派人出來,直接滅了他。”雙手抱拳,劈裡啪啦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