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大概是人生中的一個重要的階段。
不僅僅是因為即將從大學畢業,也是一個人從低齡青年轉換到大齡青年的重要節點。
主要表現為脫發,焦慮,煩躁……等等。
404的四個焦慮的漢子最後聚在一起,吃了最後一次讓人感到焦慮的夜宵。
整個過程平平淡淡,沒有哭得歇斯底裡,也沒有聊及什麽出格的話題。
男人嘛。
每個人從現在開始,都會從一個交集了四年的點,朝著從未見過的,不同的目的地奔去。
最後趙煜背著吳錢,胖子背著王小北,差點又錯過了回宿舍的時間。
這兩個人酒量是真的不行,才喝了一點點就全部倒下。
第二天,趙煜又是全宿舍第一個醒的。
看著其他三個人的鼾聲三重奏,趙煜洗了一把臉,覺得有些吵。
他決定去了跑步。
記憶中他只有大一的時候才經常做這個運動,到忙起來的時間之後,跑步就已經變成了一種奢侈。
大學,對每個人都不一樣。鹹魚們會覺得它很輕松,努力的人偏偏忙碌得不能自已。
趙煜其實並不算是個努力的人,至少是比不上室友王小北的。
不過因為他是班長,經常做一些統籌的工作,所以他要比一般同學忙得多。
“學弟,你也過來晨跑?”
趙煜停下回頭,有些詫異。
居然是林師姐。
林子玲穿著略顯緊身的運動衫,扎著一條爽利的馬尾,看起來青春活力爆棚。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汗,雙眼含笑看著趙煜。
趙煜愣了愣:“是啊。”
“一起?”林子玲邀請道。
“好啊。”
兩個人並肩跑在操場上,迎著初晨的微風,頭髮擺動。
“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趙煜感慨,“我只是覺得,這四年過得真快……”
“一直都是這樣,”林子玲笑道,“我在這所學校七年。你以為這很久,其實在我的眼裡,這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唔,”趙煜看著旁邊的師姐,“的確是這樣。”
“怎麽今天突然就來跑步了?以前我可沒見過你。”
林師姐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趙煜。
“以前我大一的時候跑過,後來就沒時間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就繞了操場跑了好幾圈。
“師姐,休息一下吧。”
趙煜的喘息有些粗重,終於先林子玲一步停了下來。
“師弟,你不行啊,連師姐一個小女子都跑不過。”林子玲停了下來,看著趙煜,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
相比於趙煜,林子玲甚至能算是面色如常,連氣都沒喘多少。
趙煜苦笑,看來以後要堅持一下鍛煉,不然自己看著雖然健康,卻是個花架子。
“學弟,你好像火了呢。”
“有嗎?哪有?”趙煜一頭霧水。
“在網上,”林子玲笑道,“你之前在賣票的時候,那個唱歌的視頻火了,現在大家知道你不去《蝶》的巡演,要血書求你出山呢。”
“師姐不也一起火起來嗎?”
“你師姐可沒有這麽高的人氣,”林子玲“委屈巴巴”地道,“我現在都被網友們拋棄了。”
“不會吧?”
“怎麽不會?你看微博,天后張淑說對你的音樂劇很感興趣,
想跟你一起演《蝶》呢。”林師姐歎了口氣,“我本來人氣還行,但是天后一出,網友們就對天后演音樂劇感興趣了,自然也就拋棄我了。” “師姐你放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你,反正我是不會拋棄你的,”趙煜笑了笑,又補充道,“這輩子都不會。”
“滾啊!小渣男,你說的話怎麽就越來越肉麻了。”
林子玲罵道,眼睛卻彎成月牙,甚是好看。
“嘴真甜。師弟,去吃早餐嗎?想吃什麽?我請你。”林子玲看起來很是開心,拉著趙煜的胳膊說道。
“螺螄粉。”趙煜想了想,說道。
林子玲:“……”
最後趙煜還是沒能成功遲到心念已久的螺螄粉,在師姐的強烈抗議下,他們兩個最後吃的是廣式腸粉。
“可惜,”林師姐一邊吃著腸粉一邊感慨,“再過兩個星期,我就再也吃不到正宗的腸粉了。”
“其實最好吃的並不是我們這裡的,是雲羅的石磨腸粉……”趙煜道。
作為一個羊城人,可能是吃太多的緣故,他並不覺得這玩意兒味道有什麽特別和可懷念的。
反倒是螺螄粉更讓人流連忘返。
林子玲幽幽地看著趙煜不說話,之後輕輕地歎了口氣。
“吃完了,就走吧。”
回學校的路上,趙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師姐,我想錄一首歌,需要你幫忙唱一下女聲。”
“哦?師弟,你又有新作品了?”
“嗯,流行歌。”趙煜點點頭。
《似水流年》這張專輯中,的確有一首需要女聲的歌。
“好啊,”林子玲眨了眨眼,“剛好我今天有時間,那我們就一起去錄音室吧。”
兩個人來到錄音室。
林子玲笑吟吟地看著他:“要我怎麽做?”
趙煜一拍額頭, 有點鬱悶。
他居然忘記準備曲譜了……
“師姐等一下,我先寫譜子。”趙煜抄起一本五線譜本就開始畫了起來。
二十分鍾後。
“師姐,你唱這一句就行。”
趙煜松了口氣,在譜子上圈出了兩句,又把音譯寫了上去。
“我唱的這段是日語?”林子玲一頭霧水。
“是梵語。”趙煜看著林子玲道,“你應該不明白,所以我直接給你音譯了出來。”
“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一個流浪詩人的詩,”趙煜輕聲念道,
“在陌生的街上
有許多人跳舞
跳的整齊而莫測
使我無法通過
由於長久的等待
我變成了路牌
指向希望的方向
沒有一字說明。”
“還流浪詩人呢,”林子玲白了他一眼,“這是你寫的吧?”
趙煜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否認。
其實這是系統寫的。
“行,別臭美了,”林子玲輕捏了趙煜的肩膀一下,“給我看看,你到底寫了什麽東西。”
“《紫羅蘭》?”林子玲默默念著,接著看下去,她突然發現,就在題的下面,有一行字跡算不得清秀的字。
“我不知道我最美好的季節是否已經流逝,但那些令人懷念的日子仿佛一朵紫羅蘭,在我記憶深處悄然開放,既不絢麗,也不濃鬱,就像一顆並不明亮的星辰在幽幽地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