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弟子搖了搖頭。

　　歐陽婉兒道:“你下去吧，我們這就去。”

　　弟子走後，他們提心吊膽的來到大廳，見白蛇谷主正坐在珍珠椅上，樣子很生氣。

　　見到他們進來，歐陽如鳳劈頭就問:“婉兒，你們去了哪兒?”

　　歐陽婉兒道:“媽媽，我們幾個出去玩玩。”

　　歐陽如鳳怒道:“三更半夜的，有心情玩?快說幹什麽去了?”

　　歐陽婉兒心虛:“沒，沒幹什麽。”

　　歐陽如鳳怒道:“沒幹什麽?那我問你，那頭牛呢?那鐵索呢?”

　　歐陽婉兒結結巴巴的:“吃，吃了。”

　　歐陽婉兒更怒:“吃了?那麽大的一頭牛吃了?連鐵索也吃了嗎?”

　　李青衫聽歐陽婉兒的回答，忍不住笑出了聲。

　　歐陽如鳳看了看他:“印堂劍，你說你們幹什麽去了?”

　　李青衫止住了笑:“回歐陽夫人，我們捉蛇去了。”

　　歐陽如鳳怒道:“捉蛇?用得著一頭牛嗎?難道牛會捉蛇嗎?還有那麽粗的鐵索?”

　　李青衫道:“是呀，那蛇頭有我的腰那麽粗，它的眼睛有我的拳頭那麽大，還閃著藍光，好怕人呀。”邊說邊比劃著，逗得白秀、白鳳姐妹倆也笑出了聲。

　　歐陽如鳳一瞪眼:“不許笑。”

　　又把頭轉向金葉:“金大俠，只有你為人最正直誠實，你說說你們到底幹什麽去了?”

　　金葉一抱拳:“歐陽夫人，弟弟他說的沒錯，我們是去捉一頭巨蟒。”

　　歐陽如鳳相信了些:“你細細說來。”

　　金葉便把去谷尾天井內捉蟒的事細說了一遍。

　　歐陽如鳳邊聽邊看著李青衫、歐陽婉兒等人。

　　歐陽婉兒知道觸犯了谷規，低著頭站在那不言不語。

　　歐陽如鳳聽完，向歐陽婉兒道:“婉兒，你知錯嗎?”

　　歐陽婉兒道:“婉兒知道錯了。”

　　歐陽如鳳道:“那你自己說說，你錯在哪裡?”

　　歐陽婉兒道:“婉兒觸犯了不準踏入谷尾圓洞的谷規。”

　　歐陽如鳳道:“你知道就好，你說我該怎麽處罰你?”歐陽婉兒又低頭不言語了。

　　歐陽如鳳怒道:“你以為你不說話，就可以逃過處罰了嗎?來人。”

　　李青衫見她來真的忙道:“歐陽夫人，請慢。

　　”歐陽如鳳早知道他會阻止的:“你有什麽想要說的?”

　　李青衫道:“姐姐她沒有違反谷規。”

　　歐陽如鳳道:“她擅闖圓洞，怎麽能說沒有違反谷規?”

　　李青衫道:“不但姐姐沒有違反谷規，我們也沒有。我們只是站在巨石上，根本就沒踏入圓洞半步。”

　　歐陽如鳳見他狡辯氣道:“你，就算你說得對，你們沒有違反谷規，但你們背著老身去幹那危險之事，也是不對。“

　　李青衫道:“這確實不對，但我們如果事先通知歐陽夫人，夫人還會讓我們去嗎?”

　　歐陽如鳳這是第三次領教他的厲害了，不由暗讚這小子果真聰明絕頂，幾年來誰也不知道圓洞內是什麽，他一來就有辦法知道。

　　如果婉兒真的跟了他，倒也不錯，但是眼前的台階下不去，這面子就沒地方擱了，更佯怒:“你們背著我，你說老身該怎麽處置你們?”

　　李青衫想了想:“歐陽夫人想親眼看看那頭怪物嗎?”

　　歐陽如鳳道:“只要你們能把這頭巨蟒擒住或殺死，

老身就饒了你們。”　　李青衫笑道:“擒住巨蟒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殺死它就很簡單了。我們不但能把巨蟒殺死，還能給夫人一個更大的驚喜。”

　　歐陽如鳳道:“是嗎?”

　　李青衫道:“據書中所載，凡是巨獸藏身之處，一定有奇異之物，或者是珠寶，或者是仙草，到時這些東西就歸你們白蛇谷所有了。”

　　歐陽如鳳心中暗喜:“好，就這麽說定了。老身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李青衫一拍胸脯:“歐陽夫人放心，為了你也為了姐姐，我願意再逗留幾天。”

　　歐陽如鳳點頭:“好，你們去休息吧，如果殺不死那頭巨蟒，回頭老身還是要處罰你們。”

　　從大廳出來，歐陽婉兒責怪:“弟弟，你真的有把握殺死它嗎?”

　　李青衫搖搖頭:“我現在也沒有辦法，不過還有三天的時間，慢慢想吧。”

　　白秀道:“那怪物不會再出來了。既然它不出來，李公子又怎麽能殺死它呢?看來這次輸定了。”

　　李青衫笑道:“白秀姐姐，我們打個賭如何?”

　　白秀道:“我不打，你李公子比猴還精，本姑娘怕著了你的道。”

　　歐陽婉兒訴道:“白秀，怎麽說話呢?”

　　白秀吐了吐舌頭:“李公子不會怪我吧?”

　　李青衫笑道:“不會，不會。”又道:“姐姐，明天下午我們倆再去圓洞看看。”

　　白鳳笑道:“現在天快亮了，應該說今天下去才對，難道你們還要睡上一天一宿加一個上午不成?”

　　歐陽婉兒點頭:“對，我們下午再會面。”眾人散去。

　　下午很快就到了，李青衫和歐陽婉兒又來到巨石下。

　　李青衫道:“姐姐帶我上去看看。”

　　歐陽婉兒笑道:“那就委屈弟弟了。”把他挾帶在肋下，就飛了上來。

　　李青衫被她夾著，感覺到她身體的幽香沁人心脾，令人心神蕩漾，好在眨眼功夫她就放開了他。

　　站在巨石頂，李青衫向圓洞內看去。

　　因為是白天，看得清楚。洞內什麽也沒有，四壁果真光滑得很，如刀削般，連壁虎恐怕也難攀爬，洞底只有昨夜兩個火把的灰痕。

　　歐陽婉兒道:“這圓洞和兩年前一樣，什麽變化也沒有。”

　　李青衫又詳細看了看洞底和石壁，失望地道:“真的什麽也沒有，我們走吧。”

　　歐陽婉兒道:“你在找什麽?”

　　李青衫道:“我在看這石壁上有沒有開啟底部石門的機關。”

　　歐陽婉兒笑道:“沒有的，兩年前我們就詳細查過了。”

　　李青衫不相信:“肯定有機關的，要不然這石門是怎麽打開的?”

　　歐陽婉兒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李青衫笑道:“這機關肯定是在石門之內的石室之中。”

　　歐陽婉兒道:“就算你說的對，那又如何?我們從外面根本打不開?”

　　離開巨石，走出峭壁，二人來到谷中的草地上，同坐在溪水邊。

　　李青衫道:“姐姐，如果找不到機關，那只有一個辦法了。”

　　歐陽婉兒問道:“什麽辦法?”

　　李青衫道:“再使誘餌。”

　　歐陽婉兒半點頭半搖頭:“恐怕用誘餌，它也不會再出來了。”

　　李青衫笑道:“也隻好再試一試了。”

　　歐陽婉兒笑道:“弟弟，這回還要用牛做餌嗎?”

　　李青衫搖頭:“這回用狗，用獵狗，讓它一下子把蛇頭咬下去。”

　　歐陽婉兒被逗得哈哈大笑，笑聲依著流水，美妙極了。

　　笑夠了，歐陽婉兒道:“也許那狗真的能一下子把比它還大的蛇頭吞下去呢。”說完又笑。

　　李青衫起身笑道:“那就這麽說定了，姐姐，我們再去準備準備吧。”

　　歐陽婉兒享受著陽光、綠地、溪水、情人，舍不得走開:“弟弟不急，再陪姐姐坐一會兒。”

　　李青衫也不想走，便又坐下了。

　　二人又談笑了一陣，真的站起身來往回走。

　　他們剛走出三五十步，突然歐陽婉兒示意弟弟立刻停下。

　　李青衫見姐姐一臉的緊張，不由也緊張地問:“姐姐，怎麽了?”

　　歐陽婉兒“噓”了聲，用手向前指了指:“看那裡。”

　　李青衫向前看去，看了半天，才發現前方三丈遠處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洞，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不禁問:“姐姐，是那個小洞嗎?”

　　歐陽婉兒點了點頭。

　　李青衫又問:“那個小洞有什麽古怪嗎?”

　　歐陽婉兒道:“你還記得姐姐袖中的那條小紅蛇嗎?”

　　李青衫道:“記得，那條小紅蛇真是厲害。”

　　歐陽婉兒道:“只可惜小紅蛇被韓無影那老匹夫用冰骨神功凍死了。”

　　李青衫又看了看那個小洞:“姐姐，你是說這小洞裡又有一條那樣的小蛇?”

　　歐陽婉兒點了點頭:“世上最毒的蛇，就是體形最小的蛇。這類小蛇有二種顏色，一種是紅色，一種是青色。青蛇比紅蛇還要毒上百倍，而且它還喜歡吃毒。”

　　李青衫搖頭:“吃毒?我不懂。”

　　歐陽婉兒道:“也就是說，這種小青蛇專門喜歡吃有毒的生物，比如毒螃蟹、毒蜘蛛、毒蛇等等。它還有個外號，叫竹葉青。”

　　李青衫點了點頭:“有種名酒也叫竹葉青。”

　　歐陽婉兒看了看他，想大笑卻又不敢:“弟弟，我來教你捉蛇。”

　　李青衫嚇得連連後退:“我不敢，我最怕蛇了。”

　　歐陽婉兒笑道:“有姐姐在，蛇不會咬你的。”

　　李青衫定了定神:“姐姐，這裡又沒有毒螃蟹、毒蜘蛛什麽的，怎麽會有這種小蛇?”

　　歐陽婉兒道:“雖然沒有毒螃蟹、毒蜘蛛，可還有眼鏡蛇等毒蛇呢。”

　　李青衫點點頭:“姐姐，怎麽捉它?”

　　歐陽婉兒笑道:“姐姐能讓你捉嗎?你在旁邊看著，替我吹吹哨就行了。”

　　李青衫道:“吹哨引蛇嗎?”

　　歐陽婉兒點頭:“是呀，有什麽問題嗎?”

　　李青衫道:“可是我不會吹呀?”

　　歐陽婉兒笑道:“我來教你， 很簡單的。”

　　便從身上取出短笛，交給他:“這東西誰都能吹響，你只要記住三長兩短是引蛇之音，三短兩長是驅蛇之音就行了。”

　　李青衫拿著短笛:“把蛇引過來，我不就被蛇吃了嗎?”

　　歐陽婉兒笑道:“吃了你才好呢，省得人家天天想你。”

　　李青衫道:“姐姐，你說什麽?”

　　歐陽婉兒說漏了嘴，忙掩飾:“姐姐是說，你這個人鬼靈鬼靈的，讓蛇吃了你，這世界才會太平些的。”

　　李青衫笑道:“那蛇也懂得欣賞的，它們看誰是女的，才去吃誰呢。”

　　歐陽婉兒笑道:“別胡鬧了。弟弟，這是一包硫磺，你放在身上，蛇就不也近前了。”

　　李青衫接過硫磺放在身上，便要吹哨。

　　歐陽婉兒忙道:“先不要吹，等姐姐準備好了你再吹。”

　　說完，又從身上取出些硫磺，躡步來到小洞前，沿著小洞周圍灑了一圈，直徑大約三尺，然後退到李青衫身邊。

　　李青衫問:“姐姐，可以吹了嗎?”

　　歐陽婉兒搖搖頭:“再等一會兒。”又飛身躍起，攀上峭壁，折了一根樹枝返回。

　　她拿這樹枝比了比，恰好能伸到小洞正上方，又左手一扯右手袖子，就把袖子整個的扯了下來。

　　她粉臂外露，李青衫不禁多看了兩眼。

　　歐陽婉兒有所察覺，立刻心裡異樣起來，邊把袖子纏掛在枝頭邊笑道:“弟弟，你打什麽歪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