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聚合怪如潮水般從埋骨之地的方向襲來,下方的冒險家們也終於從戰鬥中回過神來,他們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明白現在的情況。
散亂的冒險家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不在戰鬥,其中包括了比較代表性的索頓以及托斯,兩人也是放下了手中武器,朝著潮水看去。
那黑壓壓的場景極具視覺壓迫性,讓兩人不自覺的皺眉。到了這一刻,就算是傻子也不會認為這樣大規模的場景是普通的冒險家可以做到的。
他們也是下意識的貼靠在了一起,打算抱團來解決這種天災一般的入侵,因為明顯這不是人為可以解決的問題,至少在他們這個級別無法解決。
所以抱團是最好的打算,沒有之一。
兩個人也都算是老傭兵了,只是一眼就能看懂這個道理,所以很快便交互在了一起,知道了這個抱團取暖的道理,而明白了這些之後,托斯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有如鯊魚般尖銳的牙齒,朝著身旁人扯著脖子喊道,
“不想死的,都朝我靠過來。”
托斯的一聲吼效果拔群,果然在她的一聲怒吼下,周圍已然六神無主的冒險者們紛紛朝他貼靠了過來,似乎是找到了這混亂中的主心骨。而實力使然,在這一刻之中,托斯與索頓兩個人儼然成為所有人心中值得推崇的領袖了。
夏蘿幾人也不例外,隨著人群貼靠了過去。
“嗒!嗒!嗒!”
沉重的腳步聲緩緩逼近,粗略的掃了一眼過後,有著鯊魚臉的托斯查清了冒險家的人數,除了他和索頓自身攜帶的幾個小隊成員之外,這些零散的、另有所圖的冒險家一共剩下不足六十人,加上他們的小隊也才六十三人左右。
六十個人,而他們所要面對的是數之不清的聚合怪,這樣的戰鬥除了艱難之外,恐怕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形容能夠形容了,不過現在也沒時間思考。
因為事關生死。
“都別在哪裡發愣,騎士跟我一起,組成前排。”
說話的是索頓。此刻,他與還在交戰的托斯達成了統一戰線,至少在解除魔潮危險之前,兩人是站在同一陣營的,不過能否解除,那真就兩說了。
隨著索頓的話音落下,很快從冒險家的陣列中走出幾個騎士來,他們的等級有高有低,不過依舊還是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現在這個時候需要他們。
而托斯也是掃了一眼周圍,冷聲道,“法師站在騎士的後方,騎士頂在前排,武士準備側應,有什麽手段也都別掖著藏著了,這個結界我們出不去。”
“想要活命,那就只有拚上一拚。”
托斯雖然一副典型的暴躁老鴿外貌,但實際上頭腦卻出奇冷靜,除了最初時的判斷失誤之外,其他的時候大多沒有什麽其他問題,倒也沒辱沒名號。
夏蘿混跡在人群中,身旁跟著蘇清。
兩人一個看不見,一個不起眼,倒也沒引起太多的波瀾來。不過托斯有一句話說的還是很對的,現在的情況擺在這兒,除了抱團之外,別無他選。
就以單獨一個人的力量,那怕把眾人中最強的挑出來,也很難在這樣聲勢的魔潮中存活下來,所以只有抱團這一條路可以走,而夏蘿也分的輕重。
至於蘇清,他倒是無所謂魔潮不魔潮的。
他現在手裡捏的力量可不弱,奎托斯的臂鎧也好,地爆天星體驗卡也好,都是很強的存在,隨便扔出來一個都足以把這潮水般的聚合怪清理掉。
不過問題是,用地爆天星,搞不好連帶著夏蘿都會被一起gg掉,所以除非到萬不得已,蘇清不會輕易的動用這個能力,慵懶的一拳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那印象簡直是太深刻了。
而奎托斯的臂鎧倒是沒有那麽的敵我不分,但就怕夏蘿根本就駕馭不住,畢竟是神性武器,也不是誰都能用的了的,所以說還是存在著一定的不確定性。
至於蘇清也不想太早暴露自己,到了現在幕後黑手還沒有真的出現,吃一塹長一智,對於那個家夥藏在暗處的事情,蘇清現在絕對是深信不疑。
以不變應萬變。
沒有什麽比這個算更好的對策了。
……
烏合之眾、一盤散沙用在這些冒險家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但沒人牽頭與有人牽頭卻是兩個事態。
在托斯與索頓這兩位還算有威望的人站出來之後,余下的人自然也順從,一陣騷亂過後,幾十號人還是抱團站在一起,騎士們開著無畏頂在最前方,面對著愈發漸進的聚合怪潮水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而後排的法師們也都套上了法盾,凝神。
準備隨時搓法術丟出去。
每個人都在嚴陣以待,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衝擊。
就連夏蘿也沒猶豫的給自己套上了一個湛青色的魔法盾,讓一旁的古多和雷蒙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這就在眼前發生的事物。
一個武士給自己套上了法盾。
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但這卻都是真的。
還不待兩人將好奇詢問出口的時候,一尊尊體態龐大,鳥首獸身,有著明顯縫合線的怪物就已經到了眼前,在大地顫動的聲調裡,開始衝擊起了前排騎士。
“騎士們頂住,有盾的扛盾,沒盾的用武器。”
“法師聽我口令,準備法術。”
“注意節奏和控制魔力消耗。”
索頓蒼老的聲音在鬥氣的輻射下,在人群中擴散開,還算有些力度,至少勉強壓下了一些慌亂到不能自已的冒險家,一定程度的穩定下軍心。
不過若是只有如此,怕是遠遠不夠的。
這群縫合怪們聚集在一起,離遠了看雖然威勢赫赫,但黑壓壓的一片卻也瞧不真切,遠不如貼近後,那種呈於眼前的高大駭人來的更有衝擊力。
況且,這種煉金合成怪物雖然名義上是牽線傀儡一般的死物,不具備自主行動的能力,但畢竟那些縫合部位都是從生物身上剝離下的,都是活生生的血肉,被生生撕扯了下來,隱隱還能瞧見其中泛黃粘稠的血管以及一條條枯萎的青筋。
大概是屍體擱置的時間過長,或是在土地中埋了太久的緣故,那些沒有被皮毛覆蓋的部位已經腐爛惡臭,隱隱還能看到從惡臭中滋養出的蠕動生物。
遠要比蘇清之前見過的布偶縫合怪滲人的多,如果說前者是被縫合出的加大號布偶,那麽眼前這一隻隻,一群群就完全是用屍體拚接而出。
可見一斑。
……
“這什麽東西,好惡心啊。”
“太醜了,裡面還有蛆蟲,不行我受不了。”
“我想吐,讓我吐。”
“惡嘔~”
縫合怪還沒徹底靠近,可那陣惡臭腐爛的味道卻也已經是撲面而來,有幾個似乎經驗不太多,承受能力也挺差的前排騎士已經胃酸蠕動,乾嘔了起來。
好在,一旁幾個年長些,見過些風浪的大齡騎士冒險家給拉住,沒讓其退出去,否則的話,這個才剛剛拉扯起的陣線恐怕還不等禦敵,就得不攻自破。
不止是前排的騎士,包括離得遠的後排法師都有些臉色發白。
陣線是拉開了,基本的戰鬥職業也都有,可在這樣的環境與這樣的敵人戰鬥下,這些人究竟能發揮出多少戰鬥力也是一件未可知的事情了……
一陣接一陣的騷動蕩開。
這零散的陣線終歸是與潮水般的怪物大軍接觸。
“砰砰砰!”
“呲噶,呲噶!”
捶打在盾牌上的拳頭與摩擦盾牌的尖銳利爪發出一陣陣沉重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好在值得慶幸的一點是,雖然這些縫合怪看起來是要醜,還出場還自帶惡臭,不過實力卻不怎麽樣,比蘇清之前遇到過的那隻布偶縫合怪要差了太多。
蘇清遇到那只差不多有四階左右的實力。
而面前這些大概也就在二三階之間不等,就是塊頭大,瞅著駭人。憑借著這群沒有太多組織性的閑散冒險家們竟然還抗下了縫合怪的第一波衝擊。
這樣一幕倒是讓不少人松了口氣。
好在這古怪玩意並不強,起碼還能打。
這些怪物要是強的離譜,一個照面就能將前排的騎士掀翻、扯碎,恐怕接下來也就不用抵抗什麽了,直接該寫遺書寫遺書,收拾收拾準備去世就行了。
算是一個值得慶幸的好消息。
遠處坐鎮後方連帶兼顧指揮的索頓也是精神一振,連忙握著手中武器,以鬥氣做加持將那蒼老的聲音在人群中擴散開,“都別愣著,準備反擊。”
“騎士重組陣線,別漏出防禦缺口。”
“如果實在攔不住的話,可以嘗試用重斬推開怪物。”
“法師們,聽我口令,準備法術。”
“一,二,三,放!”
他的口令下的還算中規中矩,而早已將其當成主心骨的冒險家們也不在考慮其他,紛紛捏起鼻子,凝聚心神,將一個個法術越過前排陣線,丟了出去。
一時間漫天的火球、冰錐、風刃紛飛。
偶爾還能看到兩個高級一點的冰槍,岩突刺摻雜在其中。
這些都算是一些比較高級的法術,至少在這裡是。
一道道從騎士盾牆後方劃過的法術墜落在了好似無窮無盡的怪物堆中,炸開了漫天星火、冰屑,造成的傷害不算出彩,但卻也還算可觀。
火球、冰錐、風刃這些雖然只是最最基礎的法術,單體的殺傷力十分有限,但十幾道、幾十道法術匯聚在一起所能夠造成的傷害就很不俗。
而隨著這些基礎法術落下,那有如潮水般的聚合怪也被短暫的阻礙了下。這倒不是說這些匯聚在一起的法術威力多大,立了多大功。而是被法術爆破衝撞倒下的前排聚合怪成了絆腳石,阻礙了後排前進怪物的腳步,如此一來才會短暫停歇。
也給前排騎士爭取到了一定機會。
而一直被安插在側方的托斯和一群武士也是看準了機會,握著武器從騎士的後方遊竄了起來,憑借著速度的優勢,打出一招戰技或者在縫合怪身上砍上兩刀就跑,如此一來這些散亂的冒險家們看起來還真有了那麽幾分聲勢在。
夏蘿混在人群中,也沒急著拔刀砍怪,而是搓了一道法師之手看準一個前排姿態笨重且的個頭高大的縫合怪,用魔力撬動力量,直接扯著腿將其摔倒在地。
而那摔倒在地的狼首縫合怪也滾葫蘆似的將身後兩個笨重不知道躲閃的縫合怪一同砸到在地,成了名副其實的絆腳石,這樣的一幕可是直接把蘇清給看樂了,也是不由的出聲打趣道,“呦,你這丫頭還挺行,想法也是有點東西。”
這半玩笑,半誇獎的話語。
小丫頭也是忍不住呲了呲牙,自傲道,
“我可是天才,不比艾倫娜差的。”
“行,你最厲害。”
蘇清翻了翻白眼,也懶得和她計較這些。
自打前幾天那檔子事一出,這丫頭似乎都有點種仇了,三句話不離艾倫娜,處處都在與其做著比較,蘇清也懶得去管,都是些麻煩事兒。
眼不見為淨,權當沒聽到就是了。
抗下了縫合怪的第一波衝擊,只要稍加留意就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些散亂冒險家臨時組成的隊伍隱隱有些亢奮了起來,顯然這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而蘇清則是不再說話,目光眺望,將其投在更遠處湧來,更多的縫合怪,眼底卻在捉摸著更多的事情,卻是說其他出路,一個能帶夏蘿走出去的路。
雖然眼前是擋住了這第一波衝擊。
可蘇清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麽,或者說這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兒。
他與黑霧勉強算是交過手,也很清楚,如果這些都是那個家夥的算計,恐怕這一切都不會只有面上所看到的這麽簡單,絕對還有什麽更加強大,更加可怕的後手。
所以他必須得多想一些。
況且,退一步講,不說黑霧還有什麽其他後手,就單單是這些縫合怪的數量擺在這裡就足夠裡面的人喝一壺了,就算是單用數量去磨,也能硬生生的把所有人都磨死,畢竟它們都只是沒有任何思維智慧的煉金造物,什麽都不需要擔心、考慮。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純粹的、毫無感情的戰爭機器。
清楚這一點的蘇清很明白,留在裡面就只有死路一條可以走。想要出去,就得打破眼前的這座牢籠。至於進來之前每人分配到的那顆的石頭,蘇清可沒有指望過,他可不覺得,那個瘋子會給自己的計劃留下這麽大一個後門在……
不現實,
所以為今之計就是先打破這個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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