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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舊日》第二十七章 大袞―海潮
  翌日。

  清晨六點時,籠罩著印斯茅斯的迷霧被沒有溫度的陽光穿透,這一夜在房間裡,只有許白一人能夠安穩睡著。

  出現了那種事情,無法無天下落不明,兩位隊友瘋了,趙晴天和大叔心態再好,也無法做到想許白一樣,回到房間閉眼就能打起鼻鼾。

  他們整頓了一番後,叫醒還在熟睡的許白,7點幾人就聚集在走廊外。

  “顧不得這兩個隊友,還是先找無法無天要緊。”

  李斯頓關上204的房門,被打暈的兩人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趙晴天和大叔點點頭,這次能有效行動的人員只有四人,許白則和李斯頓一隊,兵分兩路繼續尋找隊友。

  這次他們故意多留意這裡的大袞密教,教堂裡人員出入並不頻繁,花費了2個小時找遍了鎮子裡的街頭巷尾。

  印斯茅斯的居民的眼神像是看著老鼠一樣,無論幾人走到哪裡,總會感到被無形的視線緊盯,無處可逃。

  最終幾人停留在教堂門口,監視這裡的人流出入情況。

  只是在這次尋找時,他們發現鎮子外圍被用紅色塗料給圍成一個圈,並且朝中心蔓延著歪歪扭扭的曲線。

  “昨天還沒有出現這種奇怪的痕跡,這是什麽?”李斯頓蹲下身查看道。

  許白在一邊解釋道:“這是我畫的魔法陣,厲害吧。昨天畫了七八成,今天大概畫一兩個小時就可以畫完。”

  李斯頓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幾人盯著大袞密教這裡,直至正午時分,港口再度出現一艘漁船。

  那是昨天的漁船,連桅杆上的金冠位置都沒變,周圍簇擁著大袞密教的信徒,一邊跪拜,一邊朝大海歌頌。

  嗚嗚!

  船頭傳出號角聲,緊接著那邊有人朝海裡扔出去什麽東西,像是在撒網,又不像是扔網。

  港口的位置就是一條筆直的大街道,他們位於街道的盡頭,這裡是出鎮的路,旁邊就是教堂。

  從這裡,雖然聽不見港口發生什麽,可是能遠遠的看見那邊大概的人員數量。

  忽然李斯頓靈光一閃。

  “昨天安徒生的死亡之前,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嗎?我記得是在港口的號角聲吹奏不久後,遊戲系統就有通知!”

  趙晴天和李斯頓想到了一塊去。

  “海潮!港口那片不就是整片海洋嗎?這副本的秘密肯定是有關這片海洋的!我們都找錯了!大袞密教可能只是其中一個線索,我們雖然檢查了整個印斯茅斯,可是港口我們沒有找過,那個漁船我們也沒有上去過!”

  疑點到這裡被放大,四人趕緊跑向港口,遠遠的看著巨大的漁船越來越遠,等他們全員抵達海洋邊緣時,漁船早就成了一個黑點。

  這時在這裡跪地禱告,歌頌海洋的信徒們也若無其事的離去,看都沒有看玩家一眼。

  剛好,一陣海風吹過,他們腦海中出現了死亡信息。

  【玩家無法無天已死亡】

  “一次我們可能找不到線索,這是第二次,同樣的時間死亡,這艘漁船肯定有問題!”趙晴天看著那白浪撲打碎石,這副本的危險系數遠超她的預期。

  “剛死不久的話,沒關系我可以找一找!”

  一邊的李斯頓將上衣全部脫去,那緊實的肌肉沐浴在刺眼的金光之下,說著就朝剛才漁船停留的位置下水。

  “你不要命了嗎?這可是海洋,這不是游泳池或者湖泊!”

  大叔想要上前拉住李斯頓,

可對方頭也不回的扎進水裡,大叔沒能跟上。  三人在岸上等待著李斯頓的身影,幾分鍾後,浪潮翻湧的水面冒出一顆腦袋,李斯頓狼狽的從水裡爬回岸邊,手裡拿著個東西。

  他揚了揚手中的墨鏡道:“現在我是知道他們都在哪了!”

  許白只是感歎道:“看來很有可能都是被淹死的啊,這比被怪物秒殺痛苦多了。”

  “怪不得在遠端可以看見吹奏號角後,他們在水裡扔水面東西,這群家夥竟然是把我們的同伴扔下水裡!算上那群大袞密教的人在禱告,這像是祭祀啊,在夜晚把我們的隊友擄走,然後在設計好的時間把人扔下水,把我們的隊友獻祭給這片海洋!”

  趙晴天又繼續分析道:“所以,這片海洋只要有足夠的祭品,就會召喚海潮降臨嗎?”

  “我們損失了兩個隊友,到現在都還沒知道海潮究竟是什麽東西。”

  李斯頓在背包裡拿出一套新的休閑服當場更衣,他也不避諱。

  “線索嘛還是有的,印斯茅斯唯一的大袞密教需要活人獻祭,那麽估計只要混入他們的教堂裡,就可以知道究竟在搞什麽么蛾子。”

  很快他就換好衣服,卻打眼看見了在港口處,正獨自坐在礁石上的男人。

  那男人像極了流浪漢,衣衫襤褸面容邋遢,看著手上的酒瓶,那樣子就像是所有的積蓄都留下來買醉的酒鬼。

  唯獨引人注目的事情那就是,這人並沒有印斯茅斯臉!

  這家夥是唯一在印斯茅斯看見的正常人!

  他有正常人的眼眸,他看上去滿臉有自然的情緒,他正在和自己這邊對視。

  趙晴天帶著幾人很自然的迎上去,尾隨在最後的許白原本也要跟上,只是他在身後的雜貨鋪那裡,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張印斯茅斯臉正死死的盯著他,有別於這裡的窺視感,他居然在那臉上感受到了......溫柔?

  彼得手心裡抓著張已經發黃,還滿是汙漬的濕紙巾。

  許白看著彼得時候,發現他腦袋上盯著的信息有所改變。

  那是在紐波利伯特乘坐巴士前往印斯茅斯時,上車夫妻中的丈夫。

  【彼得目前好感度:80】

  “還比之前上漲了20點?”許白不解,他也沒對彼得做什麽啊,自從送了一張濕紙巾之後就沒有見面。

  “到底發生了什麽?”

  只見彼得如小家碧玉一樣,用著不習慣的羞澀朝許白招手,示意他過去。

  許白看了眼三人,沒有告訴隊友就自己離開隊伍。

  ......

  ......

  醉漢這邊見趙晴天他們過來,他滿臉漲紅,酩酊大醉可仍保有意識。

  他打了個酒嗝道:“你們是外鄉人,也別怪我囉嗦或者一開始不告訴你們什麽事情,現在你們也看見了,接連死了兩個同伴,我想告訴你們的是,請不要再追查下去,就這麽回去吧。印斯茅斯的秘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了解的。”

  “秘密?他們就這麽殺死了我們兩個同伴,這事情不了解清楚我們是不會走的。”趙晴天說道。

  “不會走?那你們全都要死在這裡懂嗎?我這是好心勸你們快走,趁現在走還來得及。”醉漢又喝了一口酒,那是最後一口。

  他將見底的酒瓶倒過來,可什麽都沒有剩下,於是有些煩躁起來。

  看著醉漢的神態,趙晴天直接掏出5美金遞給對方道:“這樣,我給你酒錢,你告訴我這裡的秘密。”

  醉漢先是接過這錢,然後盯著這三人,那樣子像是思考著這秘密值不值5美金。

  趙晴天又掏出5美金遞過去。

  這次醉漢咧嘴哈哈大笑,5美金或許不值,可是10美金他反倒是但說無妨。

  “我第一次見女人也可以這麽豪爽!這秘密也不是不能不說,只是說出來對你們沒什麽好處,甚至每每想起,無力感都會吞噬你們的思緒,我不說也是為了你們好。”

  “可這是你們非要我說的,我也就破例告訴你們,後果自己承擔。”

  三人認真的聽著這個醉漢講述關於印斯茅斯的秘密。

  “在50年前,印斯茅斯還是一個依靠魚獲生存的村子,那時候還沒有變故,和附近的幾個村一樣,大家也是依靠捕魚為生。”

  “漸漸地,海域上的魚獲越來越少,10年下來,這裡幾乎捕撈不到什麽魚,周邊的幾個村子都開始改革,唯有印斯茅斯這邊,卻忽然迎來了一個船隊。

  船隊是一個海盜,船長名字叫傑森,他從海洋的遠端而來,帶著從海洋裡撈到的寶藏登陸印斯茅斯。他和船員們在印斯茅斯落腳,開始發展,把寶藏裡的金銀珠寶當作信物一樣供奉著。

  剛開始只是一些迷信,可之後發生了奇跡的一幕!

  傑森在印斯茅斯修建大袞密教,也就是現在大袞密教的位置。剛開始村民們也只是因為傑森有寶藏,有錢財,也把他當作大爺一樣對待。只是傑森那迷信的話語,說獻祭給海洋的神明可以獲得數之不盡的財寶,是沒有多少人信的。

  但是自從修建教堂完畢後,印斯茅斯的人每次出海打漁絕對都會收獲滿滿,哪怕附近的海域已經根本沒有魚獲,他們總是能帶著一船又一船的魚上岸。

  從這之後,居民們開始相信大袞密教,他們開始供奉,開始獻祭。一開始是把自己的魚獲獻祭給深海,可漸漸,祭品變了。

  祭品開始變成了男童女童,之後是成年男人,或者懷孕的女人!每月都會獻祭那麽一兩個鮮活的生命給大海!換來的卻是數之不盡的魚獲!

  印斯茅斯人開始給深海的神打造金冠,打造雕塑。他們已經瘋狂的陷入深海神明的指引,我看他們腦袋也開始變得不太正常,甚至...一些人開始變得不像人!”

  “想必你們根本沒聽說過深潛者!這是印斯茅斯人最後的歸宿!因為他們以前開始祭祀的神靈,除了魚獲,還給他們另外一個回報!

  那就是從海洋裡面,忽然上岸的深潛者!那是人魚模樣的怪物,我無法形容他們的真實模樣,但是你們可以參考這裡的印斯茅斯臉,深潛者的樣子不會比他們可愛到哪裡去!

  信奉大袞密教的印斯茅斯人和深潛者結合!開始混血,從前幾十年開始,印斯茅斯人的後代已經沒有完整的人類血脈,那已經都是隱藏了深潛者的基因!

  所以印斯茅斯臉也不是人類的特征,那都是深潛者獨有的特征!而在深潛者當中,他們的王!被稱作大袞,他們是一個族群,大袞是深潛者的首領,這也是大袞密教崇拜的對象!也是他們認為這一切,是大袞賜給他們的聖恩!”

  “但是大袞,乃至深潛者他們並不屬於這個地方,他們在更深的地方居住著。印斯茅斯人也會漸漸走向深潛者的道路,他們會回到水裡居住,變成永生不死的怪物!

  他們的首領,以前是誰我並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可以很準確的告訴你,現在的大袞,是以前來到印斯茅斯的海盜首領——傑森!

  最後他成為了深潛者,成為了體型最巨大的深潛者!以印斯茅斯集體崇拜的信念中,回歸深海!

  而不久後,他就要歸來!

  獻祭的差不多了!不斷的獻祭給深海,哪怕是神明也會動容!大袞會再度回歸!等他出現的時候,不止是印斯茅斯,恐怕這附近的城市也會遭受程度不一的波及。

  快逃吧,逃得越遠越好,大袞回來是注定的,印斯茅斯已經謀劃了十年去召喚大袞!”

  “而你們的朋友,已經變成了其中一部分的祭品!”

  等醉漢說完,他看著眼前無比深諳的海洋,恐懼如潮水拍打在印斯茅斯,這也是他成天爛醉如泥的緣由。

  “召喚大袞,海潮降臨。這個說法的確行得通。”

  趙晴天朝醉漢道謝,一回頭卻發現有個隊友不見了。

  “許白呢?”

  李斯頓也回過神來。

  “不知道,他看上去很喜歡單獨行動。”

  “記住,快走吧!大袞就要來臨,繼續留下也是徒勞!”醉漢還在一旁叮囑,可玩家的目標就是完成主線任務,他們不能離開。

  “要把全部教徒打倒嗎?一個個來偷襲我可以試試!”大叔握緊拳頭表示自己能勝任這份任務。

  “暫時不需要硬拚,也許我可以試試晚上偷偷潛入教堂裡搜集線索。”李斯頓說道。

  現在唯一的線索聯系就是印斯茅斯在召喚大袞歸來,他們聯想的海潮降臨,或許是召喚大袞帶來的影響。

  只是猜測,但不無道理。

  許白那邊在被彼得叫入一間雜貨鋪裡,彼得對他說了幾句話。

  “你是我這些年來,唯一覺得很可愛的人,連我妻子我都沒這麽覺得。所以第一天我本來進入你的房間,本來要選擇你作為祭品,但是我做不到,你太可愛了!我不忍心對你下手!”

  “這張濕紙巾很溫暖!像是大袞和海底的神明給我的溫暖一樣,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關愛!謝謝你,所以我不想你死!你快跑吧!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說著,他又趕緊勸許白離開印斯茅斯,最後差點讓自己的妻子發現自己的異狀,早早的讓許白離開。

  許白也沒有遵循彼得的建議,離開雜貨鋪的他,取回剩下的魚血,往裡面倒了些熱水溶解粘稠,然後繼續提著鐵桶在印斯茅斯大街小巷穿梭,繪畫著不知名的線條和圖案。

  “原來第一天的開門聲,是真的啊!只不過他放過了我。”

  說著,許白又繪畫好了一處蜿蜒的紅線,如果此時能從蒼穹俯視,你能看見包圍印斯茅斯的紅色塗料,正組合成一幅怪誕的陣法。

  乾涸的爛紅色被無數深淵的觸手包圍,圍繞著四通八達的紅色線路,像是河床匯聚至江河一樣的通道,組合起來像是燃燒著的迷宮,卻又像奇異世界的傳送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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