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推開層層白幕,回到手術室門前時,許白忽然停住腳步。
囚徒轉身問道:“怎麽了?你不回去嗎?”
許白搖頭道:“不了,我覺得他們已經查到是我乾的,正想著辦法把我逮住,門禁卡和記憶編輯器這兩個東西缺一不可,我就一個人躲在這裡,你先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回去,把消息告訴隊友。”
囚徒想來也對,這些東西哪怕藏起來了也不保險,醫院多大點地方,他們能把記憶編輯器藏哪去?
放回原地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沒動過?
上面現在就只有6次耐久度,如果醫院的人動過手腳哪怕一次,都會使其中一名隊友不能完成遊戲。
與其冒著風險,直接躲在這全是白幕遮蔽的地方更穩妥。
滴!
門禁卡解鎖了手術室的門,他們推門出去時沒有碰上任何人,囚徒就這麽走回了205號病房。
剛回去,就發現205門外直接站了3名保安。
見囚徒回來,他們質問道:“你有沒有看見過虛白?”
大叔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模樣說道:“他怎麽了?我剛才才見過他,他帶我往1樓打算去補給站一起帶點東西吃,我不餓,就先回來。”
在樓梯處的監控明顯能看見過他倆下樓,這點他無法否認,便編了另外一個謊言。
保安聲音嚴肅道:“虛白襲擊了瑪麗,我們從監控裡看見了他在1個多小時前尾隨瑪麗進了樓道,結果幾分鍾後就抱著失去意識的護士瑪麗往外面廣場走。”
“我們在醫院廣場的水池旁發現昏厥的瑪麗,她身上的門禁卡不見了,你有見過嗎?”
“我沒見過。”
大叔斬釘截鐵的說道。
接著保安又詢問了簡單的問題,大叔都一一敷衍,最後回到了病房內。
此時205號病房除了許白,全員聚集,見外面正大陣仗的搜尋許白,大家也知道是許白的計劃驚動了醫院。
“這些見我們逃跑的保安都沒這麽勤快,為什麽忽然一下子就這麽警惕起來了?”
大叔從外面能看見有保安在站崗,現在他們連出入病房都會收到監視。
趙晴天說道:“因為許白明顯得到了有用的線索,而且是至關重要的那種,所以副本才會給我們施加壓力。”
大叔聞言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們兩個已經完成了隱藏任務。”
“隱藏任務!?”
獨步天下和發如雪驚詫的看著大叔。
大叔和眾人圍繞在一起,小聲的把在手術室的情況告知隊友,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後,他們恨不得現在就衝去手術室取回身體。
“可是現在我們行動完全被監視著,如果全員這個時候出去,肯定會被保安部門給阻攔。還有就是,似乎院長回來了。”
獨步天下接著說道:“就在半小時前,從保安們在分頭搜尋瑪麗時,愛麗絲接了個電話,我聽到院長回來了的消息。”
沒有人知道院長是誰,可他們下意識的會清楚知道,擁有這麽一家醫院,從事秘密改造記憶工作的院長,本身就帶有無形的壓迫感。
醫院院長此時已經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緩慢的走過了自己被翻箱倒櫃的房間,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紙張若有所思。
“病人虛白...這個小白鼠似乎不錯,僅僅是接觸兩次手術就已經知道了這麽多事情。看來療程還需要改進呢。”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接著是一道聲音傳來。 “報告,1樓監控的區域,被虛白給動過手腳,重要的鏡頭都被用不明液體汙染,導致出現了許多盲點,我們只能從大門的監控發現他最後走的方向,虛白朝手術室移動。”
“需要我們現在進入手術室製服病患嗎?”
院長撓了撓他那頭長發,看上去只不過20出頭的模樣,可總有一種老油條似的圓滑。
“沒事,手術室一般只有進行治療的時候會用到,裡面的除了器材,還有以前治療留下的‘失敗品’,如果他真躲在手術室,‘失敗品’會替我抓他的。”
他指了指樓頂說道:“天台呢?天台沒搜過吧?找的差不多得了,主要盯緊205的病人,他們現在的行動范圍只能壓縮在病房內。”
話音落下,院長撿起了205病房的病歷。
他用著寵溺的眼光望著眾人:“小傻瓜,你們逃不掉的。”
......
......
手術室內,許白覺得被白幕層層包圍的區域,就像是某種迷宮,越走,就會越迷失在這巨繭當中。
選擇直接躲在這裡,一是白幕雖然讓他幾乎迷失,但對敵人也是有同樣的功效,甚至不發出任何動靜,別人是無法發現眼前的白幕,還藏著一個人!
這間手術室起碼有400平米大,唯一能辨別方向的是,這裡是傾斜下去的路,更像是連接著一個開闊的地下室。
所以能透過走下坡的感覺,感受到自己是否處於手術室的盡頭。
“這副本也太雞賊了,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麽在外面沙漠累死了,卻回到了原點。我們的確是死過在外面的沙漠,只不過...死的是這幅身體。”
他在這個手術室裡,還發現了一個儲藏室,裡面也同樣有205號身體的副本,但是會很明顯的貼上標簽說明是科技軀體。
“如果沒有取回身體,那麽連死都無法退出副本,不解謎,沒有闖進手術室發現裡面的秘密,那玩家可就永遠變成這個醫院的病人。”
“唉...舊日遊戲也太危險了吧,好怕怕呢!”
許白探尋好了手術室大致的情況,在盡頭處的是醫院的科技造身體儲藏室,中心是手術區域,東南正是他們本體的容器位置,西面他暫時沒空去探尋,剩下的時間,就只有等待。
坐在手術室門邊,聽著動靜,等待自己隊友找上門來。
光呆著也不是辦法,睡上一覺和可能就睡死了過去,被人偷襲,百無聊賴隻好拎出背包裡唯一的道具。
翻閱著從羅蘭特家裡借來的死靈之書,果然上面全部都是老舊化的頁面,不光文字看不懂,大部分的陣法和圖案的墨水都暈成一團。
可翻到了104頁的時候,他忽然能看懂這一頁裡的信息。
許白並沒有開掛,語言系統對拉丁文還是一無所知,只不過這一頁的信息,自己的遊戲系統直接給他來了個翻譯。
因為上面的咒語他跟羅蘭特學過,當時羅蘭特教他的語法和禱文被自己學習後,會由舊日遊戲記錄,然後直接翻譯在這本死靈之書上。
他幾乎是瞬間的看明白了這一頁的內容,是連字句音節都完美的能從腦海裡實現,控制神經從嘴裡發聲。
“偉大的門之主!移星者會降臨!他的力量,會使空間和時間都被掌控著,無論何時何地,都將會歸一!”
裡面夾著著他之前沒有聽過的版本,但那些音節是相似的,所以他能夠照葫蘆畫瓢的讀出來。
等他完全讀出來時,自己腦海裡出現了系統小心。
【習得空間系魔咒:空間紊亂】
“魔咒?”
許白愣了半晌。
“玩解謎遊戲還有魔咒?我成魔法師了?”
這技能學的猝不及防,他只是從這頁上了解到,這空間紊亂也是會利用到獻祭的力量,去召喚屬於‘猶格·索托斯’的能力,讓空間暫時的崩塌出現亂流,能夠召喚出不規則的時空旋渦。
這是一種傳送法術,可是問題就出在......
其一,死靈之書的所有法術,都需要獻祭,無論獻祭什麽都好,想要借用那些神秘的力量,就必須獻祭。
其二,這招空間紊亂是一招傳送法術,但卻是一種利用崩潰的空間,產生亂流,亂流之下的目標是完全隨機性的傳送,下場生死難料。
其三,學習到這招魔咒時...許白掉理智值了。
【理智值-2;目前剩余理智值:85】
許白嘴角抽搐,這招看上去也不太厲害的樣子,可就直接扣了理智值。
又作死的翻了翻死靈之書,可剩下的能夠被翻譯的頁面,都有絕大部分被歲月毀壞,他暫時能學習到的就只有這一招。
收起死靈之書時,他突然聽見在距離10多米外,有人在走路的腳步聲!
嗒嗒!
嗒嗒!
他和大叔進入手術室這麽久,自己又探索了大半天都沒有發現任何人,此時出現的腳步聲,讓許白警惕起來。
嗒嗒聲很明顯是朝著自己前進,伴隨著一致的節奏,許白能分辨出,前面的家夥,起碼不止一個。
他趕緊起身,遠離手術室的門,如果被逼近,後面就是死角,他沒有地方躲。
將身影隱藏在白幕裡面,他和這些家夥玩起了捉迷藏,打算從暗處觀察那些動靜,再找計劃反擊。
只是當他轉移了方位,那嗒嗒聲似乎有雷達一樣,至始至終都追著許白,這讓許白完全失去了白幕帶來的天然優勢。
偷襲的計劃無果,只是未知的聲音來源腳步很慢,不像是人,也沒有說話,就這麽默默的走著,腳步聲很明顯,但始終都可以準確的追著自己的方位。
許白感覺不妙,可一直跟那家夥繞圈不是辦法,終於他走到了手術室的中央,這裡的的白幕被隔開了一個空曠的區域,可視距離有5米,不像是白幕區裡,連下一秒是什麽都要猜測。
嗒嗒!
嗒嗒!
聲音先是傳來,然後是最前方的白幕被掀開,許白看著最先出現的人,他發現那家夥居然沒有臉!
木訥得像是一個機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是一個沒有臉的人形生物,沒有五官,腦袋前那是一整片皮膚!
在無臉人的穿著上,是件白大褂,上面清楚的掛著的明白赫然寫著——“克裡斯!”
克裡斯不止有一個,接踵而來的是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無臉人,然後又是一個!
整整三個沒有臉的克裡斯醫生出現在許白面前!
看著無臉人,許白的視線裡出現了對方的名字。
【記憶吞噬者】
記憶吞噬者像聞到花之芳澤的蜜蜂,至始至終鎖定著許白的方位。
面對著這些怪物,許白除了逃跑之外,還真就什麽辦法也做不到,他沒有武器,也沒有一個打十個的武功,頂多是肌肉比較發達,在同樣噸位的較量下可以險勝。
越獄不是他又多能打,純粹是因為他喜歡玩陰的,沒什麽比背刺更有效的解決方法。
但眼前的根本不是人!
許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可看著記憶吞噬者三人成群的靠近自己,他想到了什麽。
他中二的高舉手臂,在空中比劃出了一個魔陣的圖案,一邊畫,嘴裡一邊念叨:
“偉大的門之主!移星者會降臨!”
在許白念了沒兩句,最先出現反應的是遊戲系統。
【警告!請勿使用猶格·索托斯之力量!】
可現在是什麽時候了?許白哪有心情搭理這破遊戲系統!
“他的力量,會使空間和時間都被掌控著,無論何時何地,都將會歸一!”
這招便是新鮮出爐的魔咒——空間紊亂!
使用死靈之書上的技能,全部都是需要獻祭的,許白真誠的念咒時, 想的是把自己的腎給獻祭出去。
話音剛落,他能感受到一股能量從自己的口中釋放,莫名的拉扯感充斥在靈魂當中。
還在悲傷的為自己即將獻祭出去的腎默哀時,他卻沒有任何的損失,反而能明顯的感知到,在遙遠的地方,有一個生命,正在替他承受這次獻祭的痛苦。
記憶吞噬者們就站在不到許白3米的地方,可異變突生。
他們所處的空間忽然開始崩裂,無盡的深淵在貪婪的吞噬空間碎片,時間的流逝只是可笑的陪襯,因為在深淵的貪婪當中,連時間也無法逃離。
扭曲的旋渦把前方的空間變成了碎片化,萬花筒一樣紊亂繽紛,那是破碎的美感,在許白的感歎時,三名記憶吞噬者已經消失在了旋渦的洪流裡。
不多時,一切平靜。
許白的腦海又蹦出系統提示。
【成功擊殺3名記憶吞噬者】
【再次警告!請勿使用猶格·索托斯之力量破壞副本內容!】
“我的腎...居然沒有被獻祭出去!”
許白感歎萬千,他在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魔咒成功,自己的腎髒沒有被抹除。
那是因為,魔咒成立的時候,遠在他方的羅蘭特替他承受了猶格·索托斯的索取......
估計是系統重塑了羅蘭特的原因,可羅蘭特早已經被許白獻祭給猶格·索托斯,所以自己再次獻祭時,祭品的優先順序是羅蘭特!
這可是相隔了副本,許白和羅蘭特的孽緣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