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的。
基因和血脈,的確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存在。
誠然,路懷秋沒有繼承到路爹的浪漫細胞和劍術天賦。
可他繼承到了後者的同款體質——三杯倒。
沒錯。
路爹雖然是一個嗜酒如命的男人,可他的酒量向來不怎滴,還是那種一沾酒就會臉紅的“好男人體質”。
如果用稍微科學一點的方式來解釋的話,大概就是體內缺少了一種叫作“乙醇脫氫酶”的玩意兒。
總之——路爹的酒量差得離譜,而且由於體質的原因,也並沒有通過後天的努力改善多少。
所以,在繼承了老爹英俊瀟灑的外表同時。
路懷秋,也成為了一個三杯倒的男人。
沒辦法。
只能說,連上帝都希望他做一個滴酒不沾的絕世好男人。
更何況,路懷秋本來就不喜歡喝酒。
肝那麽寶貴,怎麽能浪費在分解酒精上呢?
當然要用來肝遊戲咯!
但這一刻。
一朵靈光卻像是蘑菇雲一般,在路懷秋的腦海中轟然炸裂。
“原來我一直搞錯了重點。”
路懷秋似乎明白了什麽。
【醉臥星河】的重點,並不在於星河。
它臥在什麽東西上,並不關鍵。
關鍵在於,醉著臥。
“老爹的體質明明不適合喝酒,可他還是愛酒如命。”
“由此看來,酒精對他的意義,可能未必只是快樂和愉悅那麽簡單。”
路懷秋默默地思考著。
…
【著名的法克作家巴爾扎克曾經說過。】
【靈感,是天才的女神。】
【盡管路家主從未認為自己是個天才。】
【但這一次。】
【是他接近女神最近的時刻。】
…
“第三節比賽即將開始,請作好準備。”
盡職盡業的裁判象征性地示意了一下。
但就在這個時候。
眾人只見一直安靜地坐在邊上的路懷秋,突然站了起來。
然後伸手,向裁判示意了一下。
“?”
座下的眾人都紛紛拋來了疑惑的目光。
所有人都很納悶。
這個已經輸得一敗塗地的路家小鬼,究竟又想搞什麽飛機。
路懷秋卻是不急不緩地說道:
“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一些時間了。”
“在最後一節比賽開始之前,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唐執事可以考慮一下。”
此話一出,唐染倒是有點疑惑了。
首先,路懷秋用的稱呼是“執事”,聽起來就有點怪怪的。
她曾經雖然也像唐雨笙一樣覺醒過命輪,但可惜命輪能力並不強,天賦也不高。
而且這些年來,她也沒有把精力放在源力的修行上,致使她的命輪能力早就已經退化了。
現在的她,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一個獵人了。
所以說執事這個稱呼,一時間內讓她有點沒適應過來。
“你說吧。”唐染倒也大方地一笑,“來者便是客,但凡是合理的要求,我都能滿足你。”
唐染猜測,這個小鬼大概是準備開始花式求饒了吧?
她畢竟是過來人,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屁孩都特別死要面子,尤其還是路懷秋這種毛頭小男孩。
所以說,對付這樣的小鬼。
她但凡只要展露一下作為大姐姐的博大胸懷,稍加溫柔和善一些,再多照顧一下他們那寶貴得要死的自尊心……
他們的就會乖乖地繳械投降。
這個憨憨路家小鬼,自然也是如此。
而且,唐染確實不想當眾把路懷秋給虐得體無完膚。
畢竟,她根本就不能通過這種方法來展現自己的劍道實力。
與其如此,還不如在在座的眾人看看她作為一館之長的風度。
但唐染卻沒有想到。
她的話音剛落,就只見路懷秋卻好似忽然來了勁,看向她的雙眼也微微亮了起來:“真的嗎?”
唐染感到莫名有些心悸。
這個路家小鬼……到底在想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而就在剛才,這家夥還企圖用木劍襲她的胸!
小小年紀的,好的東西不學就算了,壞心思比小狗勾還多。
但即便如此,在座所有人都在看著她,說出去的話也不好反悔。
無奈,唐染隻得微微吸了一口氣,寬闊的胸襟起伏之際,她淡淡一笑,作出雲淡風輕狀道:“當然是真的。”
“好!”一聲中氣十足的嗓音突然從路懷秋的口中傳出。
好幾個注意力沒太集中的吃瓜群眾這會還在刷著短視頻,被路懷秋這一嚇,差點沒把手機直接扔了出去。
“既然如此,我在這裡就先跟唐執事說聲感謝了。”
路懷秋望著唐染,嘴角卻難以察覺地勾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我想跟唐執事請求——”
“在最後一節比賽前,喝點酒壓壓驚。”
“…… ”
一時間內。
無數從腦袋頂上冒出的問號,瞬間淹沒了整個練功房。
看來這個路家小鬼不僅很弱,思維方式也很古怪啊……
“所以是我不正常,還是他不正常?”
圍觀群眾們紛紛產生了類似的想法。
畢竟總感覺這家夥腦子的構造和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唐染更是感覺有點不可理喻。
喝點酒壓壓驚?
這是什麽搞笑的說辭?
擱這兒講段子呢?
但看著路懷秋那一副很是認真的表情,卻又不像是在拿她開涮。
他看起來,是真的很想喝一杯……
“可以。”唐染隻得沉聲道,“不知路執事想喝些什麽?”
既然對方稱呼她為執事,那她乾脆也就將錯就錯了下去。
路懷秋微笑道:“不知茅台可有?”
“很抱歉, 沒有茅台。”唐染無奈一笑,“不過倒是有幾瓶全新還沒開封的伏特加,不知路執事可有興趣?”
“當然可以。”
路懷秋微微笑道。
反正他平時也沒喝過什麽酒,對酒也沒什麽研究。
就算沒有茅台,拿老白乾過來勉強湊合一下其實都無所謂。
“去拿酒來。”
唐染的眉頭也是微微一揚,立馬吩咐幾了幾個學徒下去。
幾個學徒也是打了個激靈,然後同時帶著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紛紛跑到練功房外拿東西去了。
唐染的臉上,也是逐漸地渲染出一抹笑容。
她忽然又覺得——
這場遊戲,似乎開始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