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微拂過
白貓的兩隻尖耳忽而一擺。
就好像是…
它聽懂了路懷秋的話。
但它的神情絲毫沒有半點變化。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就這麽清冷地看著路懷秋,毫無懼色。
甚至還帶有那麽一絲絲驕傲的意味。
路懷秋其實不太了解貓這種生物。
他只聽很多人說過,貓是一種非常有趣的存在。
對貓而言,無論你是富裕還是貧窮,是高貴還是卑微,是醜陋還是英俊……
都沒啥區別。
因為在它們眼裡,你只不過是一個鏟屎的工具人而已。
此時此刻,這隻白貓看著路懷秋的眼神就如出一轍。
他甚至都能翻譯出這貨眼神的意思:
“喂,那個鏟屎的。”
“爺,餓,懂?”
路懷秋這才想起來,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於修煉,忘記給它喂貓糧了。
畢竟從來沒有過飼養喵星人的經歷,路懷秋也沒有把這回事放在心裡。
以至於此時這隻饑餓的白貓看向路懷秋的眼裡充滿了一絲嫌棄和不耐。
但這並不是路懷秋感覺古怪的原因。
他說白貓不對勁,是因為獲得了【驚覺】能力之後,他似乎察覺到了後者身上的一絲異樣氣息。
是靈力。
而且是很小很小的一縷靈力,細得跟他的【驚覺】分枝差不多。
如果後者可以用來針灸的話,那麽前者應該勉強可以剔個牙齒。
如此細小微弱的靈力,即便是像唐老師這樣水平的獵人估計也都很難察覺得到。
若不是今天湊巧獲得了【驚覺】,路懷秋也不可能發現這個細節。
那麽。
既然這隻貓的體內存在靈力,那就說明它是有修成妖魔的資質的。
路懷秋的腦海中忽而靈光一閃:
“也就是說。”
“我沒準可以養出一隻妖來?”
真他娘的赤雞啊!
路懷秋想起以前在學校門口報刊亭裡看店的大爺,最喜歡養鸚鵡。
那時他放了學後沒事乾,又不想回家那麽早,就蹲那蹭最新一期的《幽默大師》看。
然後大爺就喜歡逗那隻鸚鵡玩:“阿毛,給小秋問個好。”
而那隻頭頂長了根呆毛的鸚鵡,真就扯著尖聲尖氣的嗓音給路懷秋打了招呼:
“小秋今天又逃課啦,小秋今天又逃課啦!”
每當這個時候,路懷秋都很希望今晚回家加個菜。
大爺倒是很開心,不停地向路懷秋炫耀他養的鳥有多聰明。
要是哪天他知道路懷秋準備要養一隻妖的話,恐怕再也說不出這種炫耀的話來。
他只會默默地把鳥籠子給收好,然後偷偷地啐一聲:“是個狠人!”
路懷秋最終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敲了隔壁樓上唐雨笙的房門。
要來貓糧後,路懷秋按照唐老師的囑咐的量,給白貓倒了一盆貓糧。
餓了一整天的白貓這時方才放下了它那不可一世的姿態,一頭扎進去吃了個痛快。
沒過多久,盆子就見底了。
吃飽喝足後,它伸出貓爪將空盆拍到了一邊,然後繼續坐在窗台上,望著窗外的燈火發呆。
長長的尾巴在空中一晃一晃,讓人看上去很有想上去揪它一把的衝動。
路懷秋看著這隻貓月光下的背影,忽而覺得這一幕居然還神他媽的有點文藝……
若是把這幅畫面拍下來,
再安上一個黑白色的濾鏡,最後配上一行“生而為人,我很抱歉”的藝術字,完全就可以拿來當文藝複興風格的頭像了。 【這個夜晚並不太冷。】
【饑腸轆轆的小貓,終於在夜晚得到了久違的飽腹感。】
【它早已忘記,上一次吃得像現在這麽飽到底是什麽時候了。】
不會吧?
路懷秋有點訝異。
這麽慘的麽?
莫不是一隻流浪沒人要的野貓?
可這也沒道理,哪有野貓身上那麽白,還那麽乾淨的?
無論如何,路懷秋覺得自己忽然有點同情起這隻小貓咪了。
至少…
它看起來像是孤獨的。
【它隻記得,那時候投喂它的人還沒有現在這個那麽討厭,給它準備的貓糧也還沒有那麽難吃……】
路懷秋:“?”
日了!
我同情你個鬼!
一氣之下,路懷秋直接從身後將這隻貓一把揪了起來,摁在桌上就是一頓狂擼!
不過區區一隻小貓,有什麽可拽的?
還不是得乖乖地任老子上下其手,肆意玩弄?
越擼越爽之際,路家主的笑容逐漸開始變態。
他娘的,原來擼貓是一件這麽快樂的事情!
這種快感,簡直完爆擼某些羞於啟齒的奇怪東西的感覺啊!
“喵!!!”
被擼得六親不認的白貓忍無可忍,徹底怒了。
該死的人類。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它是hello-kitty了啊?
一道白光霎時撲向路懷秋。
接著,一場驚為天人的人貓大戰,再度爆發了……
…
半個小時後。
頂著一臉密密麻麻的抓痕的路懷秋,再次敲響了唐雨笙房間的門。
是的,沒錯。
一番惡戰下來, 路家主嚴重掛彩,不得不又一次過來向唐老師求奶。
不對。
如今唐老師又多了一個新的身份,唐醫生。
路家主現在很氣憤。
活了十八年,除了在抗擊打訓練的時候被唐教頭毒打之外,他啥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他堂堂一個大家長,居然被一隻貓欺負了?
不能就這麽算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反正有唐醫生在,他非得跟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貓鬥爭到底。
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你到底啥時候才能讓我省心啊,老大?”
穿著寬大睡衣的唐醫生,再次一臉無奈地給路懷秋進行聖光治療。
說這話的同時她還敷著一張面膜,兩條大長腿還在床上劈著一字馬。
路家主只能在心裡直呼內行。
好家夥。
自律的女人,到底有多可怕?
“話說老大。”
“今晚好像是月圓之夜喔。”
“記得早點休息,門窗關好。”
“對了還有……”
唐雨笙伸展著腰肢,將床頭櫃上擺放的一小盆植物放到了路懷秋的手裡,“再把這個擺到你房間裡。”
“這是啥?”
這玩意的味道有點刺鼻,路懷秋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而且這都哪跟哪兒啊?
跟月圓之夜有半毛錢關系嗎?
“不會吧老大,這你都不知道?”
唐雨笙一副鄙視的神情:
“這當然是大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