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孤單,寂寞而冷清的夜晚。
海城高中,碧雲湖。
此時此刻。
好幾對正藏在湖畔的小樹林裡面親親熱熱的小情侶,都被湖面上產生的動靜給嚇了一跳。
嘭!!!
震耳欲聾的炸裂聲,從橋面以下傳來。
無數根粗大的冰晶,如同竹筍一般從水面之下拔地而起。
路懷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顫抖。
真是日喔!
難道這家夥就沒有別的什麽什麽套路了嗎?
玩來玩去還是這一出啊!
難道說是因為,這個女人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就喜歡這種又細又長又尖銳的東西?
不過很快。
路懷秋就意識到薑雨琴的真實想法了。
她真正的意圖,大概並不是用冰錐來捅死路懷秋。
而是——
毀掉這座橋!
一個接著一個的冰柱,很快便把這座原本就不算特別堅固的木橋,捅出了一個接著一個的窟窿。
路懷秋飛速地後撤閃避,不斷地避開瘋狂地從橋面之下鑽出的冰刺。
嘭!
嘭!
嘭!
短短不到幾分鍾。
整面木橋,已經變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盡管路家主的走位再過風騷和刁鑽,也耐不住活動范圍的不斷縮小。】
【遠在雲端之上的那雙銳利雙目似乎注意到了什麽動靜。】
【紅外線的光點穿過薄霧和夜色,指向了看不清的黑暗之中。】
【……】
路懷秋的眉頭微微一動,原本因為焦慮而不由自主地擰起的眉頭,也在這個時候徹底舒展了開來。
——他聽見的並不僅僅是畫外音那麽簡單。
對他而言,此時此刻,那個聲音,無異於一個希望。
一個搞不好能讓他絕地翻盤的希望。
嘭!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巨響。
最後的一塊木板也被暴起的冰錐給徹底擊碎。
湖面之上的整座木橋,頓時坍塌!
【夜行】!
路懷秋在內心默念一身,立馬化身為一片殘影,照著岸邊迅速飄去。
如他所料。
薑雨琴並沒有那麽輕易地放過他。
湖水再一次洶湧了起來,猛撲而上。
在路懷秋的四周。
四道高高立起的巨大水牆,立馬將他圍困在了其中。
“水牢嗎?”
路懷秋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見過這樣的,大概是現實中,大概也是在某部動漫或者中見到的經典能力。
總之,薑雨琴的這一招確實非常奏效。
至少現在,她真的讓路懷秋感到動彈不得了。
很難受!
【夜行】的生效時間結束,路懷秋在其中恢復了身形。
他嘗試著用力一拳擊打在了牆面之上,卻發現自己似乎是打在了一個軟綿綿的沙包之上,所有的力道和衝勁都在拳頭觸及在其上的那一瞬間被卸得乾乾淨淨。
根本打不穿!
這就像是打在了一塊極為柔韌的果凍之上,你就算力氣再打,最多也就只能達到把它打得稍微形變一些的程度罷了。
路懷秋也懶得繼續在這上面浪費他的力氣,索性便收回了自己的拳頭。
水籠逐漸地向上飄起,成為一個懸浮在空氣之中的立方體方塊。
而路懷秋也被困在其中,模樣滑稽得確實有那麽幾分像是不得天空寵幸的小鳥。
“所以說啊,你現在是準備放棄抵抗了嗎?”
另一邊。
薑雨琴站在一道由她捏造而出的高高的水柱頂部,一臉笑意盈盈地打量著這件藝術品一樣的東西。
當然了。
重點是。
在這件藝術品裡面,還住著一個插翅難逃的可憐蟲。
“真是有點慘啊。”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只要我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控制這個牢籠,當場把你碾碎在裡面。”
“但是那個場面可能真的太血腥了,所以我還得慎重地考慮一下。”
路懷秋望著她,淡然地笑了笑,若無其事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二十五分。
“不用看了。”
“還有五分鍾就是晚自習下課的時間了。”
“所以你還有五分鍾的時間可以留幾句遺言。”
薑雨琴冷聲說道,“說吧,你究竟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搞我?”
“……”
路懷秋略微地沉默了一會後,嘴角上竟也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個問題,難道不應該問你自己麽?”
“什麽意思?”薑雨琴冷笑了一聲,“別給我故弄玄虛,我可沒那麽好脾氣陪你在這喋喋不休。”
“不是嗎?”路懷秋歪了歪頭,好奇地望著薑雨琴道,“那些內心自卑,心思單純,卻被你拿來當做魔藥試驗品和人肉血袋的男生們……難道不是無辜的嗎?”
“無辜嗎?我不覺得。”薑雨琴冷哼了一聲,“那些男孩子,一個個那麽蠢,那麽廢物,可居然還能享受他們美好青春無限的年輕身體……這聽起來本來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與其把那麽珍貴的青春年華和那麽鮮嫩的肉體留給他們去浪費,倒還不如為我注入一些新鮮而甘甜的活力……”
“你知道處子之血有多麽鮮美麽?你懂麽?”
薑雨琴伸出鮮紅的舌頭,用舌尖舔砥了一下自己乾燥的唇角:
“那就像是甘泉一般可口,潤物細無聲……”
“我願意吸飲他們的鮮血,是因為我垂憐他們。”
“他們應當感謝我,感謝我改變了他們的人生!”
“你也認識陳建川的對吧?”
“看看他吧。”
“在喝下了我的魔藥之後,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慫包死肥宅了。”
“我給了他自信,給了他在他女神面前展示魅力的能力……”
“這難道不是一種成全嗎?”薑雨琴又冷笑了一聲,“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的,我沒有錯,他們反而應該感謝我才是。”
路懷秋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後,忽然笑了起來:“真遺憾啊。”
“如果陳建川知道,他心裡的女神,真實面目居然是這番模樣的話。”
“恐怕早就已經對愛情這玩意失去興趣了吧?”
停頓了一下後,路懷秋又緩緩地說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可以提醒你。”
“作為一個肥宅嘛……”
“我最大底線就是。”
“——不許別人,在肥宅的面前加一個死字。”
薑雨琴微微一怔。
下一秒。
指針指向了十一點半。
整個湖面之上,突然間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明亮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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