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並沒有太多的官府管控,這裡雖然說是三府之一,但是早已經是山賊匪寇最喜歡的地方。
因為這裡的打擊力度不強,甚至有些放任的意思。
平王府至錦州,最少也需要五六天的腳程。
一路上輕騎快馬,林劍州知道,這若是不及時的話,恐怕就算得上徹底完蛋。
因為當一個江湖都不複存在的時候,林劍州也大概到了生命的盡頭。
他需要江湖給他的身影做掩飾,他也需要江湖的這麽一股不被任何人掌控的力量。
陳不二感到焦急,卻又不知道在焦急些什麽,仿佛是來自命運,來自骨子裡的焦急。
他大可以不去參與這場權謀者的遊戲就是,可是他又感覺,如果當這場遊戲對方成功了,他就失去了些什麽一樣。
源自骨子裡的感覺,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些什麽。
“這是權謀者的計算,你能不能動用你的關系層把這個消息滲透出去?”
陳不二看著老神在在的魯方明,盡管這樣做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是總能在對方爆發前點起一點星火。
魯方明吹著茶杯裡的茶沫,說道:“早就已經讓人撒消息去了,但是……都死了!”
都死了!
魯方明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不會做出舉動呢,只是對方的謀劃顯然早就準備多時了。
“我估計啊,這個江湖裡,也到處是朝廷的人,所以啊,在等到林劍州回來之前,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魯方明歎息一聲,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了。包括林劍州,他也需要借助他身後的勢力。
陳不二道:“莫非語呢?”
魯方明道:“找過了,但是對方顯然不會插入這樣的洪流中,盡管他身後的勢力遍布整個武林。”
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會去做這個出頭鳥,盡管知道這次過後,江湖將出現巨大的洗牌,甚至會有越來越多的官方勢力潛入,卻也比丟了性命要好。
“唉!不是我說,別人那些拖家帶口的都不這麽上心,你一個……”魯方明說著,突然又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腦海裡一閃而過。
他又覺得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人了,他也沒說陳不二隻身一人,何必這麽在意這事。
顯然……這個事情,很可能一開始就把對方給籠罩進去了。
兩人說著,發現是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就只能等著被人魚肉一般。
……
林劍州到錦州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十四的夜晚了。
這一路他自然沒有半刻停留,還吩咐了手底下幾個好手分別前往其他州府。
“陳不二現在在哪?”
承兵坊,林劍州化身一個佝僂老頭出現在這裡。
裡面的粗狂漢子聽聞聲音,急忙回道:“現在依舊在錦州,還是在原來那家客棧,不過這幾日似乎都未曾出門,我們也不敢太過於關注。”
林劍州點點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跑往錦州。
按道理他更應該出現的地方是皇城才對,因為那些是一個漩渦的中心。
“給我準備些吃食,餓死我了。對了,讓你調查的那些人調查的怎麽樣了?”
說著,林劍州解開最外的的長袍,然後從臉上撕下一層人皮,瞬間。整個人也開始變化,原本佝僂的五尺老頭也瞬間成了七尺儒雅男子。
飯食早就準備好了,等差人送來,那人把酒倒上,才道:“查得不是太清楚,
畢竟那些人都有著很好的偽裝。” 說完,頓了頓再道:“只知道他們的十三聖徒都已經出現在各個州府,而且整個武林他們似乎也已經控制了一大批人。”
林劍州低頭刨著飯,聽到對方說完,才抬起頭。
“這些都是壞消息,好消息呢?”
男子喉嚨滾動了一下,仔細搜索大腦裡的好消息。
“沒有!”
林劍州笑道,沒有才是正確的,因為他跟這些人打交道也有不少年頭了,行為處事,自然也是極為縝密的。
“所以,這次的計算除了那個人之外,這些人也在裡面充當了很關鍵的人物?”
林劍州吃著飯,努力的把自己已經收到的信息串聯到一起。
十三聖徒全部出動,看來對方對整個江湖的掌控是志在必得啊。
只是不知道,對方是否知道那位準備將整個江湖一網打盡?
如果知道,那麽這裡面就大有文章,如果不知道……林劍州反而希望對方不知道,因為這樣的話,事情的糾纏就不會那麽多了。
這一晚的陳不二並不知道林劍州已經到了錦州,並且在他之前就已經睡著了。
千裡奔波,長途跋涉。
最好的休息不外乎就是吃一頓熱飯,睡一個好覺。
陳不二看著已經圓月的天,心有唏噓。
魯方明不在了,他最近總是一個人神出鬼沒,不知道去了哪裡。
而錦州地牢中,一抹血液飛起,又是一個牢差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個黑衣人手中一長一短兩柄利劍從門口一路殺到牢籠裡面。
“敢闖地牢,不怕誅你九族?”
僅剩的十來個官差圍堵在黑衣人必經的道路上,看著對方,為首的人冷哬一聲。
“拿下!”見黑衣人不作聲,一聲令下,外面的幾個人提著樸刀就掠了上去。
怎奈!
既然對方打算來劫獄,又怎麽會沒有把握呢?
男子長劍抽帶提點……
短刃護胸!
隻一會,幾個牢頭就在次倒下。
一些牢籠裡的犯人早就聽到打鬥聲了,紛紛從夢中驚醒,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官差,不由大聲叫好!
“一起上……”為首的男子說完,剩下的七八人卻不是那麽敢上了,畢竟已經倒下了十幾人了。
“膽敢抗令, 滅滿門!”
這也許是為了換取家中老小的活命,眾人雖然不願意,但是卻也不得不上。
黑衣男子手一抖,劍如浪潮,拍在衝來的官差臉上。
有心眼的倒是聰明,順著力道撞在牢門上,暈了過去。
而不聰明的人,反身想要一刀砍下,卻感覺喉間一陣風起,就再也沒有半點生息。
暈了一兩個,倒了三四個。
剩下為首的男子與另外兩個牢頭。
“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劫獄的人又怎麽會說出自己的名字呢?
何況那旁邊還有一兩個故作暈過去的人。
大概是因為被對方脅迫的,所以,黑衣人倒也沒有趕盡殺絕。
“你這樣身手的人,錦州絕不會太多,閣下何必自毀前程呢?”為首男子說著,手腕一翻。
一道不可見的鋼針帶著呼嘯聲刺向黑衣男子咽喉。
“叮~”
一劍劈開,脆鳴聲響起。
這時,那剩下的兩三人也已經衝上來了,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路,一人負責中路。
三路齊攻,對方繞是功夫了得,也會應接不暇。
可惜~
黑衣人腳下掠起,一腳踩在衝在前面那人的肩頭,順勢一劍,直接叫那人從頭頂到後輩,切為了兩瓣。
另外兩人還沒轉身,就感覺一道寒芒自心底而起,一道血線從脖頸出射出。
……
錦州地牢被人給劫了,裡面十幾個犯人全數被救走,留下的,只有一地的血與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