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閑一句一句看著《天神道》的口訣,每讀一句,身體都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自己卻全然不知,等到第一遍口訣讀完時,體內升起一股奇妙地玄力,在丹田處匯聚成指甲蓋大小一點,如果有人能夠透過身體看見這個小點,一定有人會驚奇,雖然形狀不是那麽的規則,但隱隱就是一個高速旋轉的太極圖,兩條陰陽魚,首尾相接高速旋轉。
緊接著周遭靈氣順著他的每一個毛孔瘋狂湧入,片刻之間足夠數十人修行的靈氣刹那之間便被薑逸閑吸收得一乾二淨,若是常人一口氣吸收這麽多靈力身體定會因為負荷過大爆體而亡,但這些磅礴的靈力居然被陰魚一口吞沒,再從陽魚口中徐徐排出,將陰陽魚包裹住,這磅礴的靈力被陰陽魚一進一出轉化,居然只有拳頭大小。
薑逸閑為了應付大考,基本的五行法術是會一點的,那是這個世界最基礎的法術,與所有法術一樣,都是以練氣之術配合吐納手法將靈氣徐徐納進,隨後匯聚到氣海,成為催動法術的根本。
而這《天神道》過於霸道,一口氣將周遭靈力盡數吸入,初時驚駭非常,但天神道已經運轉,全然無法停下,到後來感受著靈氣已經完全轉化成另外一絲玄妙的力量,這才放下心來。
想來聚集在丹田的這一股力量,應該就是這石璧上所說的“神力”,於是他還想再提煉一些神力,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丹田中的陰陽魚也是疲於轉動,逐漸慢了下來,不得已,他才放棄提煉。
口訣下方寫了天神道神力的具體用法,先是說天神道神力能開天眼,只需要將天神道神力引到雙目上,激活即可,薑逸閑心想這個倒是挺簡單的,便繼續往下看。
下一段記載的是規則之力,不過這一段只寫到控制萬物的標題,以薑逸閑的理解,就像禦劍之類的,可以操控利器傷敵,但這段話也就到此為止了,石璧下方坑窪不齊,顯然是被人毀去了。
饒是如此,薑逸閑心中仍是振奮不已,這天神道玄之又玄,名叫天神道,必然與創造這個世界的六道帝尊脫不了乾系,雖然只有極其粗略的運用講解,但對於他來說又是增添了一個保命手段,沒有人會拒絕上天給的饋贈,哪怕這人是個生無可戀的重度抑鬱症患者,況且薑逸閑還是個正常人。
畢竟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先輩留下的玄妙功法,薑逸閑一遍又一遍的理解揣摩,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
正午時分,沈月華終於準備出來叫醒還沉浸在石璧前的薑逸閑,卻仍是被與她一同前來的中年文士給製止了。
這中年文士笑道:“這字雖無人能懂,但寫字人神功絕倫,修為深不可測,當真是高手。”
薑逸閑自然是聽到了這中年文士的話,於是他不去想已經倒背如流的內容,而是去看這些字的字跡。
對於書法來說,薑逸閑算不得大家,在前世甚至連修身養性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自娛自樂,但這並不妨礙他去欣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默默修煉了天神道功法,對於石璧上字跡的深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雖然年代久遠許多刻痕已經不那麽清晰,但他腦海裡仍然能逆推出當年那人刻字時飄逸的身法和絕妙的招式,深淺輕重在他手中收放自如。
薑逸閑越看越是驚訝,他雖然不能將這一招一式完全推演出來,但出招時那恰到好處的力道和招式變更的時機卻在腦海中越加活絡。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
內行看門道,中年文士作為冠絕天下的術法大家,看見薑逸閑浸淫其中,看得他心癢癢,只見他輕喝一聲,手中不知道何時已多了一隻大筆。 薑逸閑回過頭來,只見這中年文士正面朝他,臨空畫出幾筆,他眉梢一挑,這力道手法,竟與石璧上的“請”字頗為相似,隨著這個字的出現,他以筆為劍,竟然是一套劍法,與自己推演出的招式相差無幾,不禁暗歎一聲這人好厲害。
他現在仍完全未脫離入神境界,見這中年文士以筆帶劍,竟有幾分當年刻字人的影子,他雖然從未真正與人鬥過法,功夫招式的底子也幾乎為零,但這不妨礙他現學現賣,見招拆招。
薑逸閑手中無見,瞥見沈月華腰間玉笛,便探手去拿,沈月華也不製止,任他將玉笛搶在手中。
中年文士出招不帶任何真氣,且出招極慢,卻能讓薑逸閑看到連貫的劍招,他腦海中閃過適才推演的劍招,便與中年文士隔空拆起招來。
他二人你來我往,動作說不出的瀟灑寫意,雖然動作算不上快,但就連樂之大家的沈月華看了,也讓人覺得這兩人並不是在對招,而是在翩然起舞,又過百招,竟讓人心曠神怡。
自己這個五師弟書君子最是癡迷書法,這一套從石璧上悟出的功夫沈月華自然是見過的,但此時兩人拆招時所帶來的視覺上的衝擊,卻不是一人獨舞能比的。
就像是兩個本就頂尖的舞者相互鞭笞相互促進,又將本身的美感更上一層樓。
又過百招,書君子施雲峰終於直抒胸臆,劍招越來越快,真氣也越來越壓抑不住,一點一點開始匯聚到筆上,而薑逸閑這邊也是不甘示弱,非但沒有隨著劍招加快而落下風,隨著施雲峰兵器上真氣的壓迫,天神道神力竟然不運自轉,徑直衝上太陽穴,與雙目相接。
電光火石之間,薑逸閑隻覺眼前一閃,隨即雙目一陣攝人心魂的疼痛,眼皮開闔之間,一個全新的世界映入眼簾。
就在須臾之間,這世間一切仿若都靜止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立體而透明,薑逸閑沒法用語言去形容眼前的世界,就比如眼前的這個中年文士,明明是一個立體的人,自己卻能將他的一切都看透,不,是看穿,按道理來說一般人的眼光只能看見一個人的正面或者背面又或者是側面,但現在的薑逸閑不一樣,他能看到所有,中年文士就像是一張畫,這張畫上的所有景色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當他朝下看時,所有人的影子都不翼而飛。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年文士的動作終於立體起來,但不是普通人眼中那樣的立體,而是像一副連環畫,每一個動作都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聯在一起。
就是這麽一刻,薑逸閑有一種錯覺,或者說是一種自信,他認為他甚至能將時間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