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閑與上官雲兩人就這麽天南地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最後終於聊回了原點。
“我說兄弟,你可真是厲害,我上官雲北區魁首,在我眼裡,整個蜀北都是些土雞瓦犬,一個能打的也無,無論琴棋書畫,還是刀劍術法,在我面前不值一提,但沒想到你一個南區魁首,竟然禦劍!”
薑逸閑一愣,要是上官雲不提這茬,滿肚子都是酒的他都差點忘記了,於是他腦海裡又閃過了那跟附著了黑色神力的面條,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穿了上官雲的酒葫蘆,打飛了幾張大餅,最後一頭插進了掃帚裡。
這情景確實很像薑逸閑禦面飛行。
“嘿,兄弟不瞞你說,我沒上蜀山之前,以為你我年紀的同齡人,就算是名師指點,打小修煉,又有家族傳承,定然不可能跨過化神期,在沒有蜀山的護佑下渡劫列仙班,所以我以為我這樣的化神期巔峰,就已經是同齡人中無出其右者,沒想到上蜀山第一天,居然就讓我碰見了一個仙級高手,難不成是我在蜀北時囂張跋扈,大先生特意安排的?”
薑逸閑自身當然不是什麽仙級高手了,修行分為四個大的階段,分別是人,仙,神,聖,從人到仙又要經歷練氣、煉神、化神三個階段,天賦一般的,終其一生也跨不過人這個級別,進入仙這個境界,這個上官雲不止生性狂妄豪放,自身的資本也是杠杠的。
“上官兄誤會了,我哪裡是什麽仙級高手,只是修行的功法比較特殊,這本功法是偶然所得,可能跟禦劍術很像罷了。”
上官雲自然不會相信這種話,不過他生性豁達,他笑道:“人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兄弟你有難言之隱就不用說了,等我遇到什麽困難,你記得拉我一把就是了。”
薑逸閑笑道:“你一個化神期巔峰的,怕是你拉我一把才是。”
兩人哈哈大笑,於是就在這樣的氛圍裡,加上朦朧酒意,兩人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等薑逸閑再醒過來時,一旁上官雲睡得正沉,他朝窗外看去,已是暮色降臨,便想反正睡都睡了,乾脆就接著睡吧,直接睡到明天,直接正式報到。
於是他翻個身,閉上雙眼,想繼續睡,只是這一閉,小半時辰過了,不僅睡意全無,反倒是窗外人來人往,熱鬧的聲音不時傳入他的耳朵。
薑逸閑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終於還是睡不著了,他惺忪地望著窗外,蜀山這樣培養人才的搖籃,難不成還有豐富的夜生活?
這個世界的世界觀對薑逸閑來說是最具備吸引力的,雖然都是人組成一個社會,有很多相似之處,但又有許許多多不同的地方,人文,地理,經濟,政治,沒有一樣是他不需要重新學的,哪怕是二世為人,已經有許許多多別人不具備的條件,但社會形體千千萬,又豈是朝夕就可以弄得明白的?
所以很有意識流在不經意間就會湧上心頭,就比如還有些迷糊的現在。
現代社會的高校會有夜市在裡面嗎?會有娛樂場所在裡面嗎?很顯然是沒有的,但現在他所感受到的,就是這種不可能成為了可能。
不過這只是他的主觀感受,窗外景色迷迷糊糊,人來人往,在做了長達一炷香的思想鬥爭後,他決定起來出去看看。
薑逸閑穿好衣服,又梳洗一番,推開門走出了宿舍。
方一開門,涼風便襲面而來,有些清冷,卻不凍人,頭腦也沒有昏沉,暗道上官雲帶的酒確實是好酒。
宿舍通往其他地方的路有很多條,
相比白天不同,此刻燈火通明,每五六步的距離便樹著兩盞燈,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材料做的燈油燈芯,光亮竟比現代的普通電燈還要亮上不少。 此時明月西斜,時不時就有一兩撥人從他眼前經過,或三五成群,高談嬉笑,或兩兩成對,低吟淺笑,一派校園青春的氣息。
薑逸閑張開雙臂,貪婪地深吸一口氣,這樣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如果可以,他真是想回到前世的校園裡,就這麽快樂一輩子,不過轉念一想,現在不是已經基本實現可嗎?於是失笑。
那種喧鬧夜市的感覺是從哪裡來呢?薑逸閑尋著源頭而去,越走越是驚訝,等到這個生活區的夜景徹底呈現在他面前時,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包子鋪、燒烤攤甚至酒樓都一應俱全,其他擺攤賣小玩意小物件的更是不計其數,再往裡面走,更是有賣兵器的,賣丹藥的,整一個當代大學生創業一條街啊!
難道那位號稱禮君子的大先生,不出來說兩句有傷風化什麽的嗎?
懷著這樣的疑問,薑逸閑正要走入一家面館,打算吃碗面,再問問這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不料一陣香風劃過,緊接著薑逸閑便覺後背被什麽人撞了一下,他在前世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下意識地就去摸懷裡的錢袋,同時轉過身去。
手裡摸著錢袋,撞他的不是小偷,他遠遠望去,一個紫衣女子已然跑出去老遠,應當就是個趕路匆忙的姑娘,男人嘛被撞一下也無妨,他拍拍被撞的地方,不料這個時候又有人撞了他一下。
這次可就不是先前被妹子撞那種程度了,巨大的力量襲來,險些將他撞倒,就連體內的陰陽球都開始自行運轉起來。
薑逸閑暗道倒霉,他轉身望去,只見四五個精壯男子粗暴地從街上跑過,順著那紫衣女子的軌跡而去,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是追那紫衣女子的。
不過令他奇怪的一幕出現了,不管是先前被紫衣女子撞的人,還是後來被那些蠻橫男子撞的人,大多沒有太大的反應,也沒有一個人罵街罵娘,都是拍拍身子繼續該幹啥幹啥,有幾個蹙著眉頭想說些什麽的,看到其他人不追究,雖然滿臉疑惑,卻也只是自認倒霉,沒有過多追究了。
薑逸閑感覺二世為人的腦子都不夠用了,這條街上全是蜀山弟子,大多是年輕人,按理說來年輕人應當相對衝動,容易憑一腔熱血行事,面對這樣的衝擊怎麽都沒有太大反應?
再者,蜀山雖然沒有一定要舍生忘死燃燒自己照亮他人的硬性教條,但蜀山弟子大多是以俠義為先,三觀極好,適才那紫衣女子,明明是被人追,不管誰對誰錯,都是幾個男子在追一個女子,為什麽他們反而是有種見怪不怪的態度?
從紫衣女子從他身邊經過到他疑竇叢生不過一瞬之間,當下他也不多想了,不管這些人因為什麽原因不管,或許自己還在夢境之中?這都不重要,還是衝上去看看,如果欺男霸女這種事情在自己面前發生,在有能力的前提下還不管,那就不是鹹魚了,再者,相信在蜀山地頭上,想來那些人也不敢亂來。
打定主意,薑逸閑也健步追了上去。
周遭蜀山弟子這下有點奇怪了。
有個入蜀兩年的老生說道:“又來新人了啊。”
薑逸閑聽得一清二楚,他也不明白為什麽這人會知道他是新生,不過也管不了那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