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看了一眼年老修士離開的的方向,並若有所思的想道。
看來和自己想法差不多的,大有人在。
這也難怪,既然敢冒險來山中獵妖,有幾位不想著山上的靈藥呢?一場火拚是難免了!畢竟外面的靈藥實在是有限的很,根本就不夠個派分的。
張濤陰沉著臉,原地站立了一會兒後,發苦的想道。
剛來不久就碰的兩位心懷不軌的修士,自己這樣謹慎小心下還被別人偷襲,而同樣的事情,不知在山脈的各個角落裡上演了多少起,這讓張濤火熱的心情,又熄滅了不少!
真不知此次尋妖之行,是對還是錯?也許,只要把那瓶靈酒帶回去,就能夠換取不少的築基期丹藥,根本沒必要來冒此奇險。
張濤氣餒的想道,隱隱的有了一絲打退堂鼓的念頭,畢竟嘴上說的容易,但死亡陰影真的籠罩心頭時,還是有點心煩意亂。
考慮了後顆後,張濤還是動身離開了此地,看其行進的方向,仍是衝著山脈中心而去。
在一番思量後,張濤的理智還是佔了上風,知道剛才的那些小心思,只是在為自己的懦弱找些借口罷了。因此強打起精神後,再次上路了。
張濤並沒有跟在那年老修士的身後,而是另繞了一點的彎路,迂回前進了,雖然那人離去的方向可能有靈藥圓。
但張濤並不是擔心自己找不到靈藥,要知道他的靈蜂最在行。
張濤把所有的靈蜂都放了出來。
這些靈蜂一經飛出,就立即四散了開來,把百余丈內布的密密麻麻,這樣一來,這些靈蜂就成了他的天生崗哨,只要一有人接近它們的警戒范圍,就會立即被張濤得知,可提前做好應對之策。這種由眾多靈蟲組成的活警戒網,在警戒上可謂無懈可擊,
張濤看著眼前一片巨大的廢墟,這裡是妖猴煉器的遺址,廢墟上面的斷壁殘垣仿佛還在訴說著當年以前的繁華。
張濤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這山上搜尋了一遍,雖有所收獲,可惜遠比不上靈藥園中的收獲,於是決定來這妖猴駐地看看。
張濤走在廢墟中間,希望能夠有所發現,但心中並沒有多少把握,畢竟從妖猴手中是法器就能夠看出他們並不是很擅長煉器,果然多次尋找還是一無所獲,就算有寶物也被先來的修士捷足先登了。
張濤跟著靈峰來到另一處藥園時候,看著眼前腳下幾具死相淒慘的屍首,默然不語。
一具屍首,黑色的緊身衣,身材魁梧,手掌粗大,脖頸處有一道細細的殷紅色血線,頭顱上雙目圓睜,滿臉的不甘,似乎死得極不瞑目。
另外一具,身材中等,身上血肉模糊,最重要的是,其臉部根本看不出五觀,像是什麽重物把他的腦袋從後面敲碎了。
其余是屍體也不成人樣,根本分辨不出樣貌,不過從雙方的服飾來看,這些人的服飾分為兩個陣營,也不知什麽人佔了上風。
張濤歎了口氣,望著藥園一動不動,可心裡已作出了定論,並在腦海裡,把這二方人一相遇,就大大出手的情景想象出了大部分。
從種種跡象判斷,這些人應該是為了裡面的靈藥起了衝突,造成了一場極為慘烈的大戰。
忽然張濤的神色凝重了起來,覺得寒毛忽的一下,全豎了起來。心跳也砰砰的變速加快。
這裡竟然還有第三方個人存在,就是這些人取走了儲物袋!雖然這此人十有八九,早已離開了此地,但也不能保證這位不正在附近觀察著,要不人也不會把這些暴屍在此。
張濤的身形未動,仍保持著蹲立姿勢,從後面看去,似乎仍專心於面前的屍身。
可實際上,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已悄悄取出了法器和符籙,,其神念也無聲無息的撒了開來,試圖找出可能存在的狙擊者。
神念探察的結果,沒有讓張濤意外,附近一切正常,沒有異常的靈氣波動。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就是真有人躲在周圍,其人也肯定用“斂息術”收斂了自身的法力,自然探察不到。而張濤用神念搜索的用意,只是在打草驚蛇而已!
最起碼,讓想象中存在的對手,不敢輕舉妄動。
而結果也真如他所料那樣,要麽他杞人憂天,自己嚇唬自己,根本就沒人在這裡;要麽窺視者見沒機會可乘,一直收斂住氣息,不打算出手了,要不靈峰早就發出了警報。
片刻之後,張濤站起來,轉過身子向藥園,冷眼打量了數遍後,接著一言不發的突然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後,就變成了黑點,漸漸遠去了。
當張濤的身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時,原本安靜無比的地方,一陣嘩啦啦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兩道個纖細人影,走了出來,竟是一名白衣飄飄的少女和一位年老的修士。
這女子看似年幼,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但相貌清純,一臉的天真可愛狀。在這生殺之地,會出現如此精靈一樣的可人兒!真是難以置信。
少女看了看韓立消失的方向,抿嘴一笑,竟老氣橫生的自語道:
“膽色,心智,還算不錯,就是法力差了點,資質看起來似乎問題更大,沒有多少潛力可挖。否則等活著出去後,倒是個可造之才!”
“怎麽道友起了愛才之心嗎?”年老的修士露出了頗感興趣的神情。
如果讓張濤聽了這番話,只能驚得目瞪口呆
“哼,我們來這裡做什麽的在下還是知道的,獸神殿的高級妖修應該不會來了。”少女皺了皺自己的鼻子,臉一板說道。
“也不能大意,我們這次合作端了這裡,獸神殿不會忍氣吞聲的。”年老修士神情嚴肅地說道。
“既然做下了,後悔也晚了。”少女冷冷的回了一句,接著消失不見。
年老修士搖了搖頭也不見了蹤影。
如果張濤見到肯定會驚呼出聲,這分明就是結丹期的修士,也不知為什麽出現在此地。
剛剛走下山巔的陸平突然停下了腳步,神識和靈蜂同時預警,再次讓張濤發現了危險,在自己前面二十丈遠的地方,有一道剛剛布置的陣法,這是有人要暗算自己。
只聽見一陣拍手的聲音傳來,“道友好敏銳的感覺!”
之前在蒼山上遇到的那名年的老的修士走了出來,同時出來的還有二名修士,三人分別在三個方向,將張濤堵圍在中間。
張濤看看周圍的三個修士,他們的關系應該不錯,要不然也不會行動。
張濤看向帶頭出來的海焰門修士,道:“是你?”
此時的,卻遇到了最大的危機,在某個狹窄的路口處,被剛剛遇到的老者帶人堵住了他的去路,現在他正獰笑的望著張濤,露出一副“你死定了”的神情。
張濤覺得嘴裡有些發苦,沒想到自己千小心、萬謹慎,還是被別人伏擊了,而且還是最惡劣的情形,以一對多人!
此時,他所處的地方,環境極為險惡,若不禦器飛行,整個地段就只有這一條小路,可通往中心區。
而小路的兩邊,則全是陡峭無比的險峰,即使是韓立這樣身懷世俗武功,輕身功夫不弱的人,也不敢輕易嘗試攀登!
至於禦器飛行直接從上空飛過,那更不用提了,絕對是自殺的行為,是明目張膽的給人當靶子襲擊。沒有必要,誰也不會乾此蠢事!妖猴在山中並不好惹。
張濤進入此地時,猶豫了好大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沒敢抄近路從山峰上飛過,所以隻好老實的沿著小路,慢慢徒步而行。
當然,簽於此地的凶險,張濤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一路上,時刻把神經繃得緊緊的。但就是這樣,當他剛走出路口時,還沒來的及松口氣,沒有絲毫的預兆,就被這二位堵住了前後的退路。
張濤看到老者凶惡的表情,就知道此時再耍嘴皮子,那是毫無用處!就先給身上釋放了個防禦水罩,接著又把玄甲盾祭放出來,手中再扣上法器“青光劍”和僅有的幾張初級高階符籙拿了出來。
老者和身後的那兩位,冷眼看著張濤的一舉一動,沒有絲毫想要阻止和搶攻的意思,看起來三人都信心滿滿的,自覺對收拾張濤有十足的把握,這才顯得如此的從容。
張濤見此,舔了舔略微發乾的嘴唇,暗自冷笑了起來。對方既然如此托大,他自然要充分利用了這一點了。於是,不動聲色中,移動了下身形。
老者修士邪笑道:“正是,我知道友你不是尋常修士,法力深厚,應該會一些秘術吧,但是畢竟只有築基初期的修為,我等三人都是各家築基初期的佼佼者,三人聯手,不信打不過你。只是閣下能夠察覺到陣法,倒是讓我等吃驚不小,不知道友可能為我等解惑?”
張濤突然暴起,青光劍就像一條出海的青色蛟龍,帶著呼嘯撲去,說道:“到了地下,你就知道了,”
老修士早有準備,將一把羽扇拿在手中,朝著青色蛟龍一扇,一隻火鳥頓時飛出,鳴叫一聲,向著青光劍撲去,同時將一口小鍾祭起,護住自身,叫道:“諸位道友,此人身上至少有數百株靈藥,我等共同出手,誅殺此人。”
財帛動人心,老修士一聲呐喊,其他二人頓時和他四面圍攻陸平,天空中一把飛劍,一條紅綾,一把飛槍,再加上老修士手中的火焰扇,三柄法器一起向著張濤攻去。
張濤將玄甲祭在身前,盾牌頓時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越變越多,圍著張濤不停的轉動了起來,將張濤包裹在其中,將三人的攻擊阻擋在外面。
三人圍著張濤群毆亂打,張濤竭力抵擋,但是還是有不少攻擊打在玄甲盾上。
張濤現在的確是落了下風拚力抵擋,但是對方也不敢全力壓上,帶頭的老修士見過張濤擊殺青年修士的經過,知道張濤還有手段沒有使出來,便提醒同伴穩扎穩打,消耗他法力。
張濤其實有好幾種方法瞬間改變局勢,譬如他手中有一枚符寶,隨便一枚用出,便可以立即打破僵局,只是那些都是保命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張濤不願使用,況且那些不是自己實力的真正表現,張濤現在就想著憑借實力和這三個人大戰一場,然而山中危險重重,況且還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收集靈藥,若是這一戰托的時間長了,好處就可能讓別人得了去,於是張濤猶豫著到底用哪一種方式來結束這場戰鬥。
就在眾人迷惑不解之時,兩道衝天的劍光如同兩道衝破堤壩阻攔的洪峰,向著他們攻去,瞬間又化為無數的劍雨落下。
使用飛槍的修士猝不及防,隻感覺到一道巨浪將自己的飛槍拍飛了出去,緊跟著一道巨浪又將自己防護法器衝了個支離破碎,就在自己轉身要退去時,第三道巨浪又席卷而來,頓時感覺腦袋一輕,一陣天旋地轉,他居然能夠看到自己身後的景色,隨之便失去了知覺。
其他兩人看到張濤翻手之間就將自己一方的一人格殺,心中都是一沉,為首的老修士高聲道:“此人厲害,大夥手中還有什麽壓箱底的寶貝,這個時候不用還等何時?”
當張濤在血時,,整個山脈中的第一次殺戮高潮。
各種厲害的角色紛紛露出了獠牙,開始對附近的弱小之人進行了大清洗,越是靠近中心地帶的地區,殺戮就越發的頻繁和血腥
當然,偶爾有實力相當的“高手”碰在了一起,也會非常默契的視若無睹,擦身而過,現在還不是他們火拚的時候。
說起來,禁地中的各派弟子,大體上可分為三類人!
一類是實力極弱,功法築基初期層的人。
他們進入禁地的原因種種不一,要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被逼而來,要麽是懷有僥幸的心裡,打算混水摸魚,但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何,卻都是處於血色試煉的最底層,只能扮演著被別人殺戮的角色。
往往禁地的第一天剛過,除了最機靈和有特殊自保手段的幾人外,這類實力太弱的人就會被別人清除的差不多了。
當然像韓張濤這樣,能依仗異寶直接和其他狠角色硬拚之人,可算是個例外!
第二類人,是像絡腮胡子這樣,法力不弱,但又自視綜合實力遠不及其他高手,自知得到靈物無望之人。他們不願和禁地內的頂尖高手拚命,去謀取什麽靈藥,卻把注意打到了第一類和同類的人身上,意圖借此良機殺人搶寶,悶聲發大財。
這些人在血色試煉的前兩天比較活躍,但從第三日起,其中的勝出者會自動在禁地中銷聲匿跡,不再現身了。
因為他們很清楚,後三天是“高手”間的瘋狂對決之日,在此期間碰上的話,他們這些實力中等之人,絕對是死路一條。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自大或對自身實力認識不清之人,會一頭撞進爭搶靈藥的漩渦之中,而落得個屍骨全無的下場。
不過大部分人,還是見機的早,抽身的快,往往是血色試煉中生還最多的一類人。而那些實力強大的人,卻紛紛慘死在了前面,這不能不說是個諷刺。
最後一類人則最少了。
他們是金字塔的最頂層,是各派進入禁地的最精銳子弟,是真正被各派上層寄予厚望之人,至於其他的同門,則頂多是引開他派注意的炮灰而已!
這部分精銳,法力深厚,還配有威力驚人的頂級法器!他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就是擊殺其他各派之人,奪取足夠多的靈藥!
而這第一次大規模殺戮的開始,就是在他們的默契下不約而同進行的,為的就是清除掉想渾水摸魚的雜魚類角色,免得被這些人妨礙了手腳,另生枝節出來。
並且,他們對有人早一步進入到了中心區的事實,並不急躁和驚慌。畢竟進的容易,但想帶著靈藥從中出來的話,那可就難了!
殺戮一直在進行著,但因為韓立離中心區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沒能波及到正恢復法力的他。
但是其他的弱者,可就沒韓立這麽走運了,有許多被迫卷入到了殺戮之中,正想要苦苦掙脫出來,好保住一條小命!
而化刀塢的蕭二是其中一人。
如今的蕭二,臉色蒼白,正滿臉懼色的望著對面之人,一位背著一柄銀色巨劍的赤腳大漢。
就是這人,當著蕭二的面,已一連擊殺了其他兩位聚到一起的化刀塢同門,在大漢的銀色巨劍之下,不論是什麽樣的上品法器和防禦護罩,似乎都不堪一擊,如同薄紙一般的被一一擊破,最後,甚至連人都被劈成了兩半。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其他同門的牽製,見勢不妙的蕭二立才能趁機溜走,一路落荒而逃。
但可惜的是,大漢似乎沒有想要放過他的意思,竟然苦苦追了他數個時辰,終於在這裡將他再次的堵上。這讓他徹底絕望了!
“如果自裁的話,我可以留你的個全屍!”大漢眼神冷冷的,毫無表情的說道。
“你……你去死吧!”
自知命將不久的蕭二,在絕望中,爆發出了拚命的狠勁,一口氣將身上僅有的兩件上品法器,全都祭了出去。
“愚蠢!”
大漢惜字如金的說道,接著銀色巨劍從背上一飛衝天,毫不費力的把兩件法器擊的粉碎,然後順勢把蕭二斬為了兩截。
做完這一切後,大漢看也不看蕭二的屍體立即扭頭就走,一點也沒想動對方儲物袋的意思。對他來說,只要有銀色巨劍這一件法器就足已了!其他的法器寶物反而會令他分心,對他的修行大為不利!
……
同樣的,在中心區附近的一處小溪邊,一名掩月宗的女弟子,香汗淋淋的指揮著件羅帕樣的法器,正苦苦抵擋著兩件紅光閃閃的飛刀,眼看不濟就要抵擋不住了。
“這位化刀塢的師兄,就不能放過小妹一馬嗎?小妹願意以身侍候師兄一夜!”
此女在生死關頭,終於顧不得羞恥,使出了女人最大的本錢,引誘起了對方。只是能否成功?在見識了對方的手段後,女子心裡一點底沒有。
“好,你把法器收起來,我答應你!”說話的是一位十八九歲的青衫男子,長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副翩翩美男子的模樣。
說完此話,這人就把兩柄飛刀定在了半空中,然後面帶微笑的望著女子。
掩月宗的女子大喜,急忙向男子拋了兩記媚眼,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將羅帕緩緩的降了下來,收落到了手中,然後一挺,就要說些什麽。
可惜尚未等她櫻唇張開,美男子臉上突然面露殺機,手指猛然一指,兩柄紅色飛刀立即快若驚雷向下交錯一剪,女子便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鮮血流淌了一地。
“賤人!憑你這樣的庸脂俗粉,也想迷惑我寒天涯!”
美男子面帶厭惡之色,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尖銳。接著,從腰間掏出了塊香噴噴的手帕,細膩的擦了下臉上的灰塵,動作非常的陰柔溫婉,如同一名大家閨秀一樣。
“該快點趕路了,說不定路上還能碰上幾位解解悶呢!”
自言自語後,男子將擦完後的手帕往女子臉上隨手一扔,就扭動著腰肢離開了。
……
山林內,一名靈獸山的弟子橫屍在地上,附近則站著一名黃衫中年人,他正搖頭晃腦的望著天空喃喃自語著什麽,身後則有幾頭凶惡之極的怪獸爬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氣息全無!
……
荒山上,一位面目醜陋的綠衫人,正瘋狂驅使大群的巨蜂,圍攻著幾名道裝打扮的人。
……
就這樣,禁地內強者屠殺弱者的事件,此時比比皆是,韓立雖然沒有看到這一切,但也隱隱感到了一絲血腥味在空中浮動著。
但他顧不得追究原委,坐在樹冠上一動不動,讓體內的法力漸漸充盈了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禁地內的第一個夜晚已過去了大半。令韓立驚訝的是,此地的黑夜竟和白晝一樣的光明大亮,整個天空也始終都是灰蒙蒙的顏色,讓人看了有些不太舒服。
當法力恢復的差不多,韓立心中暗喜之時,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喘息聲,從遠處漸漸靠近,似乎有人正向韓立打坐的大樹奔跑而來。
此話剛出口,兩道金光從樹冠上激射而下,在半路上就截下了白光,纏鬥了起來。原來是韓立將手中的“金蚨子母刃”驅動了,兩道金光就是其中兩道子刃而已。
黃衫女子面露喜色,這才鎮定了下來。
韓立之所以會出手。一方面是覺得白衣女子沒什麽可怕,他應該能應付過去,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以後的路上找個幫手,免得對敵時太孤單了一些。畢竟一個十二層功法的同門,怎麽也能在以後的爭鬥中起點作用吧!
“總算願意出手了!我還以為閣下會一直裝聾作啞下去呢!”白衣女子譏笑著說道,臉上毫無吃驚之色,但一揚手,一團巨大的火光直奔向樹冠擊去。
“轟隆隆”的一聲響,大樹的上半身紅光大冒,轉眼間化為了灰燼。可仍沒有任何人現身的跡象,這讓白衣女子一愣。
“好厲害的大火球符籙,姑娘還真是舍得啊!”半焦的樹乾後,忽然轉出了韓立的身影,他似笑非笑的說道。
“十一層?”
白衣女子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了輕蔑之色。
而黃衫女子剛輕松了些的神情,立即又驚慌了起來,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原以為是門內的哪個高手師兄,沒想到會是個法力還不如自己的菜鳥師弟。
“剛才如果老老實實的躲在一邊看熱鬧,也許本姑娘心情好些會放你一馬。但是既然出了手,那就兩人一齊做對同命鴛鴦吧!”白衣女子的雙眉豎得越發厲害,用陰森的口氣說道。讓其原本還有些秀麗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
韓立微微一笑,一言不發的指揮著金刃的纏鬥,身子則隨意的向此女走過去。
“站住,你要幹什麽?”
白衣女子機靈的喝道,一抬手往自己身上拍了張防禦法術,頂起了光罩。
這時,韓立離她只有二十幾丈的距離了!這讓他大感可惜!
原來上次利用透明絲線,輕易擊殺了天闕堡的弟子後,韓立就對這種戰術大感興趣。剛才在樹上,看到白衣女子沒有釋放防禦法術,靈機一動的他自然就想再重現那日的一幕。
但可惜的是,對方實在警惕的很,竟一早意識到不對勁,補上了這個漏洞。讓韓立不禁仰首大歎,女子的確是比男子謹慎的多啊!
既然取巧不行,自然只有強攻了。
失望之後的韓立也不說廢話了。防禦法術一放後,手持著母刃輕輕一抖,從儲物袋中又飛出了六柄一模一樣的金刃,惡狠狠的撲向了對方。
黃衫女子一見韓立的法器似乎不凡,原本快死的心思又活了過來,馬上也扔出了一張符籙,化為了一道長長的火蛇,激射了過去。
白衣女子冷笑了起來,玉手輕輕一托,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出現在了手中。
她把鏡子輕輕一照,一片青光噴射而出,罩住了撲來的金刃和火蛇,讓它們停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轉,再也無法落下,就如同被人施法禁製住了一樣。
韓立眼都直了!這是什麽法器?怎麽這麽逆天?竟能定住別人的法器和法術,這還怎麽打?
“師弟別擔心,她這法器一次只能定住一片地方,而且每次只能定住半刻鍾的時間,到時就要收回失效了!”黃衫女子看出了韓立的驚駭,立即出安慰道。
韓立聞言,這才安心下來,不過女同門的下一句話,馬上又讓韓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不過,這惡女子是掩月宗某長老的後人,有許多被賜下的古怪法器,師弟還是多加小心的好!”
韓立無語了。
“怪不得同為十二層的女弟子,這位同門師姐,竟會敗得如此的狼狽。原來對方是個多寶女啊!早知道,就不跳出來逞這英雄了!”韓立已大感後悔,覺得十有八九,又要拚命了!
“我說怎麽會不自量力的跳出來呢!原來自持有件頂級法器啊!”她譏笑著說道,但手上可沒遲疑半刻,又翻手亮出了顆粉紅色的水晶球,把它祭了出去,停在了自己頭頂之上。
“不好,這水晶球能侵蝕別人法器,師弟快阻止她,我的法器就是這樣全毀壞的。”黃衫女子臉色大變,慌忙提醒道。
韓立心裡咯噔一下,不見思索的一抬手,將剛剛扣在手中的銀鉤扔了出去,化為了一道銀光,向女子的水晶球飛去。
白衣女子嘴角微微一撇,十指掐了個奇怪的手印,往頭頂上的水晶球打出了一道紅光。
結果吸入了法決的水晶球立即紅光大冒,自動旋轉起來,並噴射一道道的粉紅色液體,形成了一塊以圓球為中心的液態雲團,雖然只有丈許大,但把女子的上空遮蔽成了紅彤彤的一片。
韓立猶豫了下,沒敢讓銀鉤輕易射進紅色液體內,而是操縱著它一低頭,直接奔向了下方的白衣女子。
同時他又把另一件上品法器——青索,也悄悄祭了出去,讓其如同靈蛇一般的詭異,緊貼著地面無聲無息的潛行過去。
“疾!”
白衣女子突然一指水晶球,液態雲團立即分離出了一小塊,
“哼,區區的上品法器,就能困住我嗎?我馬上就讓你知道自己的愚蠢!”雖然被困在了青索之內,白衣女子仍驕橫無比的說道。
韓立懶得接對方的話了,他托起了“金光磚”符寶,做好了再次被狂吸法力的準備。
可就在這時,白衣女子身後的密林裡,一道駭人的巨大靈氣突然爆發了出來。
韓立一怔,尚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時,一道耀眼刺目的黃芒,就閃電般的從樹林內疾射而來,竟一下將韓立的青索、女子的護罩、連白衣女本人,一起穿了個透心涼,讓白衣女子慘叫聲都尚未發出,就橫屍在了原地。
韓立見此先是一驚,但隨即想到了什麽,身形馬上就要躥出,但已遲了。
一個藍色身影已流星趕月一樣,閃了幾閃,就到了女子的屍身旁,並一把扯下了她腰間的儲物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露出了滿臉的狂喜之色。
見自己遲了一步,韓立懊惱的歎了一口氣,但為了小命著想,還是強打起了精神,冷眼注視著此人的一舉一動。
來人是位滿臉疤痕的中年人,雙眼細長,鷹勾鼻子,一身的煞氣,讓人一見就不禁打了個冷顫,就想敬而遠之,看其功法竟已是十三層的頂峰,讓韓立的心越發沉重!
“封嶽,你是天闕堡的狂人封嶽!”
沒想到,藍衣人尚未開口,黃衫女子就驚恐的叫出了口,臉上的神情,似乎遇見了什麽最可怕的妖魔一樣!遠比被白衣女子追殺時還要害怕的多。
“嘿嘿!沒想到,小丫頭還認識本大爺,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等大爺我看看收獲如何後,再處置你們!”藍衣人隻斜撇了黃衫女子一眼,就當著二人的面,低頭探查起手上的儲物袋來。
韓立摸了摸鼻子,淡淡的望著此人,目光閃爍不定。雖然不知來人是何大來頭?但對這位師姐的大驚小怪,他大為的不滿!
對韓立來說,不管來人是誰,自己的陣腳都不能亂,敵人越是強大,越是要保持冷靜!
他看了一眼已經脫困的法器,就一伸手,將金刃與銀鉤招了回來。
金刃還好,和原來一樣嶄新,但銀鉤的模樣卻讓韓立嚇了一跳!原來銀光閃閃的法器,已經變得鏽跡斑斑,坑坑哇哇,如同成了殘刃,已靈氣大失,不堪大用了!
這時韓立才知道,黃衫女子所說的毀掉法器是什麽意思,那水晶球噴出的粉紅色液體好歹毒啊!誰的法器碰上,恐怕都要退避三尺!
感慨後的他,又被藍衣人身前的耀眼黃光吸引住了。
這是一把造型古怪的帶柄小刀,刀柄足有一尺長,刀刃卻只有三四寸的樣子,通體晶瑩透徹,釋放著刺目的黃芒。
就是這樣一件怪模怪樣的東西,一舉擊殺了白衣女子。
韓立死死盯著此物,神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滿臉的烏雲壓頂,嘴巴更是閉得緊緊的。但“符寶”這兩個字眼,卻在他心頭不停的閃過。
從小刀的威力,近似光芒化的外表,那驚人的靈氣爆發,無一不證實了此物的確是和他的“金光磚”一樣,是件具有法寶威能的符寶。
這個發現,讓韓立一嘴的苦澀!
他抬頭望了望混黃的天空,雖然看不出現在是什麽時辰,但肯定已是第二日的早上了。 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運氣都在第一日耗光了,所以才在第二日的一早,就走了這麽的大霉運!
先碰上了個本門師姐,硬拉自己當擋箭牌,硬與掩月宗的多寶女對上了,結果人家頂級法器厲害無比,差點讓他應付不了!
現在又來個什麽狂人封嶽,不但法力遠勝自己,竟也有符寶在身,如此一來,其比奪寶女還要厲害三分!這可讓他如何脫身啊?
他可不認為這位狂人,會因為心情大好,而放過自己二人一馬,看來只能拚命一搏了!
韓立正想著呢,對面的封嶽終於探查完了儲物袋,微帶喜色的抬起了頭,看來收獲是不少了!
他獰笑一下,正想衝著韓立二人說些什麽,卻一眼望見了掉落地上的小鏡子及水晶球,眼中貪婪之色一閃,用手一招,想把兩件法器吸入手上。
但可惜的是,尚未等兩件法器飛起,一枚小小的火球從遠處飛來,打斷了收取法器的舉動,逼的他不得不後退一步,一揮手,放出了個同樣的火球才將其擊毀。這讓封嶽心中大怒,臉上凶厲之色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