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關的時候,阿魚已經與沈之行換了裝扮。
沈之行扮作一個女子,頭戴鬥笠。
除了阿魚之外,也無人見過他女子裝扮。
而阿魚則扮成了一個翩翩少年郎。
還真別說,挺像那麽回事兒。
她的個子原是就比普通女子要高一些的,尤其是這兩年,身高快到一七零。比起一年多少,長高了大概快二十公分。
此時扮作男子,又加上體態這些方面居然毫無問題,看上去就是一個被大家族嬌養長大的小公子,一般也不會有人會往女子方面猜測。
尤其是一張絕色姿容,不過寥寥數筆,就已經很是不同。
“你們記住,以後可不能夠再叫我什麽公主了,在外面叫我公子,稱少國師為少夫人知道嗎?”
他們一路上就是扮作商隊,如今其余人也聽令。
聽到這話,眾人雖然應下。卻也忍不住偷笑起來。
而被稱作少夫人的沈之行,鬥笠之下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然而見阿魚笑得歡快,倒也沒有再說什麽。
算了算了,她開心就好。
*
進城的時候,果然遇到了盤查,不過阿魚的化妝技術是真的好,又加上塞了不少銀子,終是成功的進了斷天關城池。
一行人在一家客棧落了腳之後,阿魚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沈之行一起出去了。
當然,沈之行是戴了圍帽的。
結果誰曾想,這在盛京城之中尋常可見的裝扮,在這邊關就顯得十分的特殊了。
本來想低調帶著女裝的沈之行逛一圈的阿魚,就有些懵逼了。
一路上接收到的注目禮簡直不要太多。
沈之行倒是安然自若——當然,更有可能是他如今戴了圍帽,便對這些眼神沒有絲毫感覺。
阿魚倒也漸漸淡定了,還會回瞪那些人,把一個護住自家美貌小娘子的浪蕩人的形象表達得淋漓盡致。
“現在我敢打賭,這些人都在想,你究竟是怎樣的天姿國色。”
雖然如今算是到了秋天,但是沈之行身上穿的女裝也並不厚。
然而,或許是沈之行雖然高挑,但是整個人比較清瘦,如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格外高挑的美娘子,還前凸後翹那種。
至於阿魚雖然墊了一截,但是整個人也隻過了沈之行的肩膀。
“這世間,丈夫比媳婦兒矮的,還是比較少。”沈之行語帶笑意的道。
阿魚不以為然,喝了一口面湯,“這還不簡單,因為本公子有錢。”
兩人坐在面攤上吃麵,不遠處雪影和解冰看著,都忍不住對話。
“我家公主女扮男裝,也是俊俏的小公子。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少國師男扮女裝會是怎樣的天姿國色。”
“我聽之前容華公主興奮得叫聲,想來是極美的。”不只是雪影,解冰其實也很好奇的。
畢竟男裝的時候,沈之行絕對是世間難尋的美男子。
至少他們見的那些人,沒有一個能夠說超過沈之行的。
阿魚吃了面,就拉著沈之行,繼續嘗街邊的小吃。
因為是邊塞,來往的人,有不少別的國家的人,所以小吃的味道也集百家之長,阿魚很喜歡。
沈之行一直無言的陪伴著她,但是手中的手帕,分明就是給她擦嘴用的。
“好一個貼心的小娘子,跟著這個只知道吃吃吃的小白臉,不如跟了本公子。”
阿魚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都有那麽一瞬間事愣住的。
因為這種街頭遇到惡霸的事情,在她看來,完全就是話本裡面才有的劇情。
她之前都沒有想過的。
卻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樣的人。
跑出來的是一個油頭粉面,看上去除了皮膚黑,牙齒白,大概還挺俊俏的富家公子,在他身後,跟著幾個很壯的男人
阿魚直接不顧面前油頭粉面的公子哥這話,直接跟沈之行吐槽:“莫非以前我們呆的地方素質更高,所以不會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說,娘子的美貌連這圍帽都已經擋不住了?”
沈之行:……他覺得自己似乎不知不覺之間,又被調戲了。
“你你你……”阿魚的無視,直接讓面前的公子哥怒了。
阿魚心想,接下來的劇情莫非就是這公子哥讓他身後的小廝們衝上來打她?
這裡的動靜引起了街道上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到了這邊。
那公子哥“你你你”了半晌,但是就是說不出後面的話。
阿魚都有些急了,繼續挑釁:“你這個小孩兒,怎麽的?胡子都還沒一根,居然還當街調戲別人的娘子,看來是有點身份,說吧,你是什麽身份?”
說小孩兒,是因為面前這男子有點矮,大概一米七的身高都沒有,和墊了鞋墊的阿魚看起來差不多。
“哼!你不也沒胡子,好意思說我嗎?”
阿魚:……
大意了,她忘記貼胡子了。
“總之,你如今是想要搶我娘子嗎?”
這男人……說少年更準確,他昂首,“本公子用得著做這樣的事情嗎?只是一路上就看到你這個男人,一路都在吃吃吃。你、你就不能分點兒給你娘子嗎?在我們斷天關,女子地位可是很高的。”
阿魚:???
這和她想象中的劇情不一樣呀。
“……你剛才那話分明就是想要強搶婦女。”
阿魚揭穿這個少年。
“哼!你娘子臉都沒露,本公子會真的?本公子只是想讓你有點危機感。”
好吧,阿魚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
“算了,你應該是太窮了,所以才不能夠給自家娘子買吃的。唉,本公子看多了。”
這公子哥又看向沈之行,“這位姑娘,你還是選擇和離,再嫁一個好一點兒的人吧。”
“你的意思是窮人不配娶妻?”阿魚踮起腳尖,摟住沈之行的腰。
沈之行險些笑出來,順從的依靠在阿魚的懷抱裡。
“呵呵,窮沒事兒,一點兒都不疼娘子才是問題。”
“走!我帶你去你們這兒最大的酒樓,讓你看看本大爺有沒有錢。”
阿魚真的憤憤不平說了這句話之後,就向前幾步,接近那個公子哥,“走吧。”
“本公子還用你請——”
“轟”
這公子哥傲嬌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阿魚一下子推開。
他直接飛了出去,摔在了旁邊商販的一筐白菜裡面。
什麽?
居然敢有人對他白磊出手?
那個人是什麽人,居然敢這麽大膽?
他要讓爹把他關進大牢,至少得關三天!
白磊懵逼的想著“報復”的時候,卻發現這時候還沒有人把他拉出去。
“你居然敢——”白磊艱難的把自己的腦袋從白菜簍子裡掙脫出來,剛要發脾氣,整個人就懵逼了。
因為此時外面正刀兵相見,他的幾個侍衛,有好幾個都已經躺在地上,死不瞑目了。
而動手的人,多半就是那受傷了的一男一女。
而那一男一女之所以受傷,是因為一個武藝高超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的主人,應該就是那個把他一下子打進白菜簍子的小白臉。
小白臉正站在他旁邊,淡然的看著,搖頭道:“可惜了,這兩個人的武功倒是挺高,可惜的是遇到了解冰,娘子,你說還有多久那兩個人就會落敗?”
“三招。”
呵,三招,說得多麽神奇一樣。
白磊心中吐槽,然後第三招,一男一女兩個刺客,男的被削了手臂,被他帶來的侍衛控制住了。
女的很慘,臉上挨了一刀,不巧的是,那一刀正好劃過她的眼睛,於是女的成獨眼龍了。
待男女都被控制住了,才有侍衛跑到他身邊,跪下來,“少爺,你沒事兒吧?”
白磊覺得腿軟,伸手,“跪什麽跪,還不把本公子扶起來。”
白磊被扶起來,看了地上幾具身體,才注意到,這幾個侍衛原本就是站在他身邊的。
如果不是那個小白臉扒拉開他,他現在還有命在嗎?
白磊雖然是真紈絝,但是這會子為不會不講道理,直接對著阿魚抱拳,“多謝這位兄台,小弟白磊,家父是斷天關的太守。不知道兄台可有空,小弟設宴,想要親自答謝兄台一番。”
太守,這地位可不低。
沒想到這多管閑事的少年,還真是身份不凡,也難怪在這大街上,什麽事情都想管。
至於和這白磊攀交情,就算了吧。
她和沈之行如今已經百分百是逃犯了。
城門口之前不也有兩個人的畫像。
“沒事兒,這些人也擾了本公子的興致,就這樣吧。”
阿魚之所以幫這少年,不過是發現了那兩個刺客。
言清曾經玩笑似的讓她記住如何辨別殺手。
沒想到第一次用,倒是救了一個心腸沒多壞的少年。
如果那少年壞一些,她或許就不會出手了。
她摟著沈之行離開,頗有一番事了拂衣去的爽利。
白磊想要跟上來,被臉上還有血的解冰攔住了。
白磊親眼見過解冰幾招就將兩個身手不凡的刺客打敗,這會子,也有些不敢湊上去。
“少爺,我們趕緊回府吧。”旁邊的侍衛心有余悸的催促白磊。
白磊也有些害怕,不過此時將手放在心口,那裡跳的很快,道:“本公子突然發現,小白臉似乎也挺好的。”
旁邊的侍衛:(?○Д○)?
完了,他們家少爺不會彎了吧。
對於阿魚來說,會救下白磊不過是一個意外。
之後她倒是從沈之行那裡知道了不少關於白磊……他爹的事情。
這位白太守說起來也是個人物。
當初是兵部尚書,不過有一筆把皇帝得罪狠了,於是就被明升暗貶的打發到了這邊關。
然而,這個人也是真的有能力的人。
來了這斷天關之後,讓周圍一片的商業都給發展起來了。
如今每年給朝廷朝貢可不少,讓皇帝提起他來,最開始想到的也不是當初他的得罪,而是銀子。
“所以說這位皇帝真的挺無能的,這樣的人才,怎麽說,也應該是戶部的人,怎麽就扔到了兵部。”
沈之行只是笑了笑,“這位白遠征白太守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就是了,我們還是不要讓他注意到我們。”
“應該沒事兒。”阿魚覺得不過是救了白遠征的兒子,應該也不會被那位白太守給注意到。
然後傍晚的時候,就啪啪啪的打臉了。
她原本和沈之行正在商量到了大秦之後的事兒,誰知道外面一陣敲鑼打鼓。
開始還以為是有人在成親,路過了這裡。
誰知道,那敲鑼打鼓的聲音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她還沒來得及發脾氣,他們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少爺,少夫人,下面白太守親自來了。”
阿魚:!!!
沈之行輕笑了一聲:“看來有人要來報恩了。”
“你還笑。”阿魚白了他一眼。
然後打開門,震驚的問:“你說什麽?”
雪影也有些緊張,“白太守帶了白公子,以及許多謝禮來了,紫葉她們在下面招待。但拖不了多久,公主……不是,少爺,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呀?”
阿魚扭頭,就看到裡面沈之行剛好戴上圍帽,站起身:“我去吧。”
“好!”這時候也只能這樣,雖然她的化妝技術很好, 但是那個人可是白遠征。
經過貶謫還能夠混得風生水起的真正老怪物,阿魚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應對。
沈之行肯定行。
“他們問我怎麽辦?”沒有男的躲起來,讓自家夫人出去招待男客的道理。
“你病了,病入膏肓。”
阿魚一聽,立刻點頭,“好吧,辛苦夫人了。”
“晚上夫君憐惜就是謝過了。”沈之行語氣淡漠的說了這句話之後,就和雪影一起下了樓。
留下阿魚一個人發呆。
“這這這,我是被調戲了?”
她是真的覺得無語,誰能夠想到,沈之行這樣的人,居然會開這樣的玩笑。
這時候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出門,湊過去從二樓往下看。
如今大廳只有他們的人和白遠征的人,那白遠征背對著她,長什麽樣子她不知道。
不過很快,她就不敢再偷窺了。
因為白磊那小子,還在往樓上瞅。
阿魚想,這個二傻子不會跑上樓吧?
想到這裡,她立刻跑回了房間。
說起來,她從第一眼就不怎麽討厭這個白磊,大概是對方的眼神很純淨吧。
阿魚這麽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