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戰。
這就是最後一幅壁畫的主題。
只是掃了一眼,長門就能看出這幅巨大的壁畫是由三幅正常大小的壁畫拚接而成,它們表面浮動的精神能量極為充沛,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愴感,盈滿於巨型壁畫的表面,好像在無聲的表達著痛苦。
所散發出來的情感接近實體化,表面看上去,就好像是陰冷的冬天午後,平靜湖面上的灰色一般,清冷,而悲涼。
三幅拚接出來的壁畫,所訴說的分別是:戰爭開始了,慘戰,以及永恆的終結······
長門冷淡地看著壁畫表面的灰,手指滑過這張長壁畫與上一幅壁畫之間的空白地帶。
沒有感覺到任何情緒,只有空蕩蕩的虛無,很明顯,這段空白,只是在表達時光的流逝。給人一種,過了一段時間的感覺。
長門站在了最後一張壁畫前,凝聚瞳力,準備穿透壁畫的精神能量,一看究竟。
“嗡”
立刻,一種缺氧感,從高空向地面俯衝,穿透厚實的雲霧,漸漸看到大陸的深刻體驗便迎面撲來。
“嘖!!!”
長門不滿地咂舌,雙眉皺起,輪回眼中再次射出寒光,一瞬間將自己從壁畫的精神能量中掙脫出來,冷冷地開口道,“這麽麻煩???”
按壁畫的意思,似乎是要觀看者徹底進入壁畫中的世界,身臨其境地感知其中的內容。
但是,那種狀態,當然是長門沒辦法接受的。因為那麽做,其實就跟中了壁畫的幻術沒什麽兩樣。
他所有的感知力都會被壁畫所吸收,他在現實世界裡,身體周圍發生的狀況,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而這,對於仍處在“危險”預兆的他而言,相當於就是在作死。
長門很清楚自己不是什麽天命之子,遇到任何事情都能逢凶化吉,可以沒心沒肺地做一些蠢事。
“在這麽詭異的地方,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張破畫裡,忽略周圍的殺機,那我可太蠢了。”
長門下意識地掃了一圈周圍的狀況,
沒發現什麽危險,連那個骷髏都還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裡擺出贖罪架勢。見此,他才重新放下心來。
“哼,我有自己的方法來看畫裡的內容。”
他朝壁畫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利用操縱儀式的方法抓住了壁畫表面的精神能量,好像操縱一條河流一般,推動著這股巨大的能量,向後流淌,這才看到了精神力量掩蓋下,壁畫的真實內容。
戰爭開始了。
這算是第六幅正常大小的壁畫。
從畫裡,長門找不到任何戰爭開始的前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大集團隔空對峙的場面。
這些人分布在四方型壁畫的對角線的左右兩端。
一群人站在左下角的地面上,由六道仙人領頭,正狠狠地瞪著對角線的另一端,天空中飄著的無數敵人。
而另一群人則是六道的敵人,他們羅列在右上角的天空中,以一種從天而降的姿態俯視大地。
不需要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因為當看到這群人的中心,那個在壁畫中與六道仙人的大小相差無幾,很有辨識度的家夥時。長門心中突然就產生了一種悸動的感覺,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抓住了心臟一般,極為的怪異。
“大筒木羽村!!!”
不需要任何提示,這個名字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了長門的腦海之中,就如同它本身一直銘刻在那裡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這種古怪的感覺??”
長門微低下頭,比起所謂的大筒木羽村,他更關心的是他自己的異常。
很顯然那種悸動感與精神上的威脅無關,不在於靈魂,而僅僅來源於他的身體。
細究起來,毫無疑問出在了血脈的問題上——旋渦長門的血脈。
尊崇,順從,下位對上等,旁支對宗家的絕對認可感。
長門品味著這種,來自血脈本能的信息。在看到壁畫中大筒木羽村的一瞬間,這些信息就蘇醒了過來,從血脈的最深處提醒著長門,其所見之人的真正身份,是繼大筒木輝夜之後,大筒木一族,真正的族長的事實。
“真不舒服呢,為什麽看見輝夜或者六道仙人都沒有這種感覺??真想向大蛇丸那個人渣取點經,也來點身體改造。”
長門不爽地皺緊眉毛,重新抬頭看著壁畫上的大筒木羽村。他很自然地,就把羽村與第二幅壁畫中,呆在輝夜身旁,笑得沒心沒肺的傻缺聯系在了一起。
兩個人物雖然在大小以及強弱方面天差地別,但同樣的,都給人一種很正面,很陽光的感覺,這,就更讓長門不爽了。
他討厭這種被人影響的感覺。
“所謂不可思議的力量呢。”長門毫不客氣地盯著大筒木羽村評判道,“這種家夥在旁人眼中,都是這樣的吧,不管有什麽特點,傻缺也好,瘋子也罷,都不可能是一個壞人,做不出惡事。”
長門覺得,這一類“天生的正派人物”即是如此,似乎是沐浴著陽光而生,全身都有溫暖人心的光環,能在不知不覺間影響周圍人的意志,讓周圍人如同陽光中的植物一樣,積極向上。只是看著他,就能聯想到事物正確的一面,因此,也對大筒木羽村這個人,提不起半點惡意。
長門目光中,這樣的大筒木羽村,正在壁畫裡被密密麻麻,星辰般羅列的人影簇擁著,飄浮在天空,俯瞰著大地。他的身上並沒有半點暖意,相反,卻充斥著一種凜然,森冷的無窮殺機。
而另一邊,領著忍宗的無數忍者的,是與羽村對峙的六道仙人,理所當然地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兩大仙人爭鋒相對,給人一種血戰隨時會全面爆發的劍拔弩張之感。
“可是,這不對啊!!!”
這種情況下,任何人在乎的恐怕都是這對兄弟為何反目成仇,又或者這兩兄弟相爭的最後結果是什麽,但長門困惑的,卻是兩人實力上的完全不匹配,“大筒木羽村憑什麽跟六道仙人爭啊,母慈子孝前也就算了,封印輝夜之後,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完全拉開了吧?六道硬生生多了一個十尾,羽村就算是大筒木的族長,又怎麽能跟六道比?!”
這麽想著,長門的注意力又落在了羽村周圍的人影身上,他輕咦一聲,在砰地一聲輕響中,召喚出了閻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右手保持著虛按在壁畫上的動作, 長門左手一揮,身後的閻王大嘴張開,一張張從漩渦一族納面堂中收集的死神面具飄了出來,在他的面前排成了一行。
“嘖,這些面具還真是那麽的醜。果然,醜得很有壁畫裡,大筒木一族的風格。”
這麽說著,長門再次揮手,死神面具便重新飛回到閻王口中,砰地一聲,與閻王一起,消失不見。
“而且,最關鍵的,是角啊。”
壁畫中,所有的大筒木一族,包括六道仙人與羽村,都額生兩角,望之不似人類。而這個特征,也是漩渦一族的死神面具所共同的。
長門覺得,如果他的猜想沒錯,那漩渦一族死了個乾淨,還真是很活該的事情了。他們都這麽作死了,那他們不死,誰死???
滿懷著這種,能讓漩渦一族氣得詐屍的想法,長門壓下身體血脈的悸動感,右手抓住壁畫上的精神力量繼續後推。接下來的壁畫內容,便展現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