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篇》第二十四章“同行異心”
這一夜的最後那點時間,周昃一個人靜靜地思考了很多事情,同時也在整理這些天得到的信息。
待到第一縷陽光從東方侵入森林,周昃也是終於熬到了清晨的到來。
太陽繼續在天空中攀爬著,很快它攀爬的高度已經可以讓陽光透過樹枝間溜入石洞內。
似是被陽光刺到了眼睛,若然和白淙紛紛從夢中醒來。
就在她們完全睜開眼睛四下查看時,卻是發現周昃已經沒了蹤影!
見此情景,若然和白淙對視了一下。隨後,她倆立馬起身就準備出洞口去尋找周昃。
可就在這時,周昃拎著兩隻兔子走了進來。當然,這兩隻兔子也早就斷了氣,毛發內髒什麽的也被周昃清理乾淨了。
他剛進洞,就發現了慌慌張張的若然和白淙,不禁問道:“你們要幹嘛?”
二女被這一問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兩人的目光便看向了周昃手裡的死兔子。畢竟,她倆都餓了……
見若然並沒有對自己殺兔子而情緒激動,周昃心中卻是有些疑惑。不過,他也沒打算問太多。
之後的一刻鍾內,周昃則是在兩位佳人的協助下烤著兔子。
當然,說是協助,其實純屬幫倒忙,兔子身上殘存的血被二女搞得到處都是……
不過,好在最後他們還是成功地烤熟了兔子肉。
周昃用提前削好的木條從兔子的尾部一直插到從兔嘴冒出來。
隨後,周昃一手一個分別遞給了若然和白淙,並面帶微笑地說:“開吃吧!野生的兔子肉,沒有肥膘,吃著不發胖的~”
若然和白淙看了看兔子肉,又看了看周昃,齊聲問道:“那你呢?”說完她倆又默契地對視了一下。
周昃聽了,神秘一笑,說道:“我啊?我剛吃了白虎肉,飽著呢,就是昨晚被我打死的那隻~”
剛說完,周昃後悔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若然的表情,卻發現對方沒什麽異樣。
這一次,若然搶在白淙前面說道:“你少騙人了,老虎肉豈是你隨便吃就吃了的。我可不信你會跑那麽遠去吃那東西~”
剛說完,沒等周昃反應過來,若然直接扯下手中烤全兔的一隻後腿。
隨後,她拿著後腿肉遞給周昃,帶有命令的語氣說道:“快,吃了它!後面我還指望你當護衛呢,別餓死了~”
看著這已經懟到嘴邊的後腿肉,周昃無奈地還是接下了。
看著周昃終於妥協並開始吃起兔子肉,若然的臉上也是洋溢起燦爛的笑容。
旁觀周昃和若然兩人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白淙的心中不由泛起了一絲苦澀。她到底是怎想的,就這樣一路看著這兩個人如此親密。
周昃抓的野兔子很大,根本不是白淙和若然能一頓吃下一整隻的那種。
白淙拿起烤全兔看了一會兒。此時,她又瞥見周昃雖然壓製卻是惡狠狠吃肉的樣子。
於是,白淙也是有樣學樣地扯下了烤全兔的一隻後腿,連帶著還附加了一大塊其他部位的肉。
隨後,白淙在周昃剛吃完後腿肉的瞬間,直接把肉塞到他手裡!
看著周昃一臉茫然的樣子,白淙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安靜地吃起了她手裡剩余的兔子肉。
她不知道自己在和若然爭什麽,或許就是不想表現得像一個自私的女人。
總之,她現在對周昃和若然過度親密的樣子感到很不舒服。
又過了一會兒,三人終於還是吃完了手裡的兔子肉。
滅了篝火,三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就是走出了石洞。
此時的森林正迎接著晚秋的早晨,露水反光使得地上一片亮晶晶的。
周昃四處看了看,回頭對二女說:“我們去高一點的地方四處看一下吧,興許能很快找到森林的出口!”
白淙點了點頭,正準備跟著周昃走,卻是沒走幾步就吃痛地停了下來。
周昃和若然見狀立馬走到她身邊查看情況,驚訝地發現她的右手已經腫了一大塊!
就在此時,白淙終於撐不住倒在了若然的懷裡。
若然伸手摸了摸白淙的額頭,對周昃說道:“她發燒了!”
周昃聽了也是眉頭緊鎖,隨即他便轉身向一旁幾步遠的小溪走去。
周昃用劍從自己身上割下一塊布,又把布浸入溪水中弄濕潤並反覆清洗。
之後,周昃返回白淙身邊,拿起濕布就是搭在了她的頭上。
周昃招呼著若然幫忙,兩人一起又把白淙弄回了山洞休息。
看了看一旁已經完全熄滅的篝火,周昃很是擔憂。
雖說周昃也會些醫術,但是他知道的也主要還是和把脈吃丹藥有關的內容。
現在這個情況,周昃也只是盡可能保證白淙腦子不燒壞。只有等白淙自己醒來,才有辦法找法子治傷。
若然感受到白淙身體在顫抖,立馬把身上披著的外衣給她蓋上保暖。
一旁的周昃見了,也是有些自責,他本以為白淙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果然,他還是高估了白淙的野外生存能力。
不過,轉念一想,周昃也是對自己的偏心感到有些羞愧。
在他的眼中,自然是熟識多年的若然更需要他的照顧。對於白淙,他一直都是客套性的關心。
萬幸的是,白淙並沒有昏迷很久。她很快就又迷迷糊糊地醒來了。
摸了摸自己已經發燙且通紅的臉,白淙知道自己怕是感染了什麽東西。
她緩緩舉起右手查看,也是被那大腫塊驚到了。
隨後,白淙用有些顫抖的左手探入懷中拿出了一卷布包。
周昃一眼便認出那是之前白淙醫治病人所用的布包。
白淙慢慢拆開布包,卻是已經沒有力氣抽出那銀針。
周昃見狀也是上前想要幫忙,突然是聽到白淙說道:“周大哥,拔出最細的那一根替我扎針!”
若然看了看兩人,疑惑道:“為何發燒需要扎針醫治?”
周昃卻是不敢怠慢,他連忙抽出最細的那根銀針。
隨後,周昃在白淙的指點下對著幾處穴位扎了下去。
不一會兒,白淙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面色終於好了一點。再看那紅腫,也是慢慢消了下去。
待到白淙恢復正常,緩緩地解釋道:“那地宮怕是有類似寒毒一類的東西,加上昨晚的寒風,我怕是中招了!”
周昃聽完立馬疑惑道:“那我和若然……”
“一般寒毒對習武的男子傷害微小,至於若然妹妹……”白淙說著,突然看向若然,“就不用繼續偽裝了吧~”
若然聽了也是一愣,隨後眼簾垂下, 有些不敢接話。
周昃立馬圓場道:“若然要是不願意說,我們也不可以多問。現在,我們還是需要先找出去的路!”
見氣氛開始僵化,白淙也是沒有繼續追問。
之後,白淙在若然的攙扶下,跟著周昃便是走出石洞並朝著山頂行進。
一路上,若然和白淙二人一直保持沉默。周昃看著也是不敢多說什麽。
昨晚,周昃對若然的身份有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無論哪一種,他覺得若然和大梁貴胄肯定關系密切。
大梁曾給西北帶來許多痛苦的回憶,也深受各方勢力忌憚。
對於若然,周昃雖然也很好奇她的身份,但是他更害怕柔弱的若然深陷勢力鬥爭之中。
這樣想著,周昃又是看了看白淙。
宋國是和西北關系最密切的中原諸侯國,白淙此行去道宗怕是也不是簡單的小事情。
見周昃突然看向自己,白淙卻是突然臉紅了一下。
周昃這下更搞不懂了,白淙這表現倒是像少女懷春似的。當然,他倒沒有傻到認為白淙動了情。
“算了,還是別想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周昃嘀咕著,眼睛又是轉向了前方。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三人終於來到了最近的一處山頂。
跳上山頂的岩石,周昃回頭便開始四處。
清晨的山中經常彌漫著山霧,周昃也是看了好一會兒才是發現了遠處的雲陽城。
迷霧中,周昃隻得定定地看著。然而,他看著看著,卻發現雲陽城城頭出現了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