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本是人生之尋常,你且用心記下來我說的話。”
“楊大哥請講。”趙興輕輕點頭。
“第一,你這十五天,雖然跟我學了不少法術,但那些並沒有多大的攻擊力,更多的是把你凝神的底子打得堅固。”
“你切莫因此狂妄自大,若是碰到了真正的修行中人,會惹來禍事。”
趙興點頭,他這十五天裡,小法術學了不少,等主要還是五行天尊凝神決為主,每日至少大半的時間用來壯大五行精氣與氣海。
可是修道不修功,到老一場空,自己以後又該去哪學真正的法術呢?
“第二件事,便是涉及到將來,多則一年,少則三五月,朝廷將會出現一件惠及天下的大動作!主要針對七至十四歲的人。”
“你一定要將我教你的第一個法術,勤加練習,這很重要。”楊烈嚴肅道。
“惠及天下的大事?第一個法術?”趙興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只是表示自己已經記下。
這麽多天的相處,他也知道楊烈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言出必行。如果他沒說為什麽,那肯定就是這件事不好告訴自己。
“最後,就是有關那歸元宗賊人的事了。”楊烈此時閃過一絲擔憂,“那日有你相助,我追上了兩名歸元宗賊子,斬殺了一人,另一個卻重傷跑掉。”
“我在這裡多待了十五日,也是以防萬一,怕此人去而複還,將你牽連。現在看來,他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我就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傻孩子,那些宗派賊人有這麽誇張嗎?還專門趕回來報復我?”趙興微微一楞。
“以防萬一,我特地去河源城衙門討了一塊令牌,若是不幸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你可以法力注入令牌呼救。那時,縣衙自然會有人趕來救你。”
“當然,此事不一定會發生,朝廷即將有大動作,到時候會有大修行者巡視天下……那些宗派中人怕是不敢這個時候來捋虎須。
不過,你以後若是遇到事情,也可持這塊令牌去城裡尋求幫助。”楊烈道。
“多謝楊大哥。”趙興有些感動的接過令牌,這塊令牌恐怕還是鋪路的作用居多,他沒想到楊烈居然連這個都給他想好了。
萍水相逢,做到這個份上,實屬不易。
“好了,交代的差不多了。我本是京城人士,與你相遇也是有緣,但願我們後會有期。”楊烈拍了拍手,想了想,第一次拿起地上在燒酒喝了兩口,笑了笑,“趙兄弟,最後一天了,你便背誦一番靜心經,為我踐行吧。”
“好、好。”趙興抽了抽鼻子,頓時閉眼背誦。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
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余,萬變不驚。”
……
靜心經的確對意念凝神效果顯著,離別之時的傷感在這一番背誦之下,立刻就慢慢變淡,心境很快恢復平靜。
等待第一片背誦完成,趙興慢慢睜開雙眼。
眼前的小溪邊,已經失去了楊烈的身影,隻留下涓涓細流,緩緩而過。
趙興心中感慨,拱手朝著西邊一拜,“楊大哥,多謝你的傳道之恩,後會有期。”
……
楊烈走了,走得很是灑脫。
趙興也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自己在小村莊裡的生活。
現在,他有一門增長法力的《五行天尊凝神法》,以及十四個小法術。
其中包括,瞌睡蟲、通靈術、小土遁術、化骨術、反打術、隔山法……都屬於是沒什麽攻擊性的一品法術,
以自保為主。 “法術雖不多,但卻很實用。”
“只是楊大哥為什麽要讓我把瞌睡蟲這個法術,一直往下練呢?還有大酈王朝到底要搞什麽大動作?”趙興有些納悶。
他現在的十四個小法術裡面,可以說就這門瞌睡蟲最為熟練,畢竟這個小法術用來哄弟弟妹妹睡覺是再好不過了。
“瞌睡蟲沒什麽瓶頸之說,楊大哥恐怕都不知道,我這個法術,消耗的法力都堪比三品法術了。”趙興攤開手,掌心出現一條淡金色的小蟲子。
也不知道為什麽,隨著他漸漸修煉,這瞌睡蟲已經不再是白色,而是染上了黑色古瓶中散發出來的淡金色。
另外,經過黑色古瓶的感染,他也可以將收集起來的睡意給存到體內。
這些變化,楊烈都不知道。
黑色古瓶三個功能,一、吸收、二釋放、三轉化。
如今,吸收的什麽,釋放的是什麽,趙興還是沒搞懂,只知道每日在村裡逛一逛,就能夠吸收到很多灰白之氣進入瓶子中。他也沒那麽多時間去搞懂,畢竟楊烈每天管得嚴格。
倒是這個轉化功能,趙興已經弄明白了。
那就是……轉化提供給他金色的法力,並且能夠放大趙興的所有法術效果!
神奇是神器了,就是這轉化的比例有些低,每次轉化而來的金色法力,都非常少!
半個月下來,他的氣海之中,不過才五滴!
“看來,得找個機會弄懂這瓶子到底要吸收什麽玩意,不然也沒辦法讓金色法力增長。”趙興思索著,往家裡走。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老么的哭聲。
推門一看,卻是大姐趙梅抱著老么來回走動,哭聲是從懷裡的老么傳來的。
“怎麽回事?”
“老么總不睡,一直哭。”趙梅有些著急。
“吃東西了嗎?”趙興問道。
“吃了。”
“我來。”趙興接過老么,手掌輕輕一撫,就知道老么這是神思不定。
小孩子最容易心神不寧,因為魂魄弱小,如同風中燭火。
輕輕一彈,一條小型的瞌睡蟲就沒入了老么的體內。
很快,老么就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就帶著淺淺的呼吸聲入睡。
“欸?真是神了。”老娘秦蓮走了出來,一臉驚奇的看著老么,剛才她都哄不好。
“這小家夥親他大哥呢。”趙梅也笑了笑,她可算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門外的趙小苗跑了進來。
“興哥、娘,二叔家出事了。”
出事了?
“二叔家出什麽事了。”趙興問道。
“是小花姐姐,她、她昏迷不醒了……”趙小苗小臉上有些焦急,都快哭出來了,“還吐了好多血……”
趙興心頭一跳,立刻就把老么遞給老娘,然後自己匆匆的往二叔家跑去。
二叔叫趙二,是個獵戶,取名功底和老爹趙五一脈相乘。
趙二有兩個女兒,大的叫趙朵,小的叫趙花。
“什麽事情還能吐血?”趙興一邊想一邊跑。
兩家相隔很近,不一會就到了。
推開院門一看,房子裡有四五個人,他三叔趙平也在,還有一個鄉下郎中。
二嬸已經急的直掉眼淚,二叔更是在門口來回踱步,倒是三叔趙平鎮定點,在和郎中交流。
“叔,到底什麽情況?”趙興走到床前,低聲看著床上躺著的一個小姑娘。
“不知道,中午還好好的,吃完飯沒多久,小花就突然就說胸悶,然後咳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郎中過來把脈,熬了幾副藥喝下去,全部都吐了出來。”三叔也焦急不已。
趙興凝神一看,趙小花臉色蒼白,眼看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
“嗯?”就在這時,趙興敏銳的發現,自己的黑色小瓶有些異動。
它周圍的漩渦突然加速了一些,一股濃鬱的灰黑之氣注入其中,而源頭正是趙小花。
不過這時候趙興也顧不上黑色古瓶的異動了,趕忙上前,拍了拍郎中的肩膀。
“小娃娃上一邊去,病人已經垂危病入膏肓,你莫要影響老夫診斷。”老郎中回頭忘了一眼,皺起眉頭很不滿意。
“傻吊郎中真是害死人。”趙興一眼就看出來趙小花的病因,頓時就不客氣的對著三叔道:“三叔,把他給請出去。”
趙平明顯愣了愣,“興兒,你……”
“小花根本沒得什麽大病,她只是喉嚨裡卡了塊骨頭,這個庸醫還往她裡面灌藥,這是要嗆死她嗎!”
“荒謬,黃口小兒,竟敢質疑老夫的醫術?哼!你們就是這樣教育晚輩的嗎?!”老郎中一聽就怒了。
趙興懶得跟他廢話,一搭手,就直接把老家夥給擠開了。
他現在氣海法力充盈, 已經達到凝神境的巔峰,五髒精氣自然而然的強化身體素質,根本不是這郎中能反抗的。
“你!”老郎中指著趙興氣不過,趙平這時連忙走上來勸和了幾句。
趙興將小花扶起來,半靠在自己身上,爾後手掌輕輕在背後一撫。
“嘔~”趙小花頓時往床邊大肆嘔吐,一股汙穢吐了地面一大灘,其中依稀還可看到一塊小拇指粗,指甲蓋那麽長的碎骨。
吐完之後,趙興又已法力溫養,排除她喉嚨和胸腔內的積血,以及灌下去的湯藥。
如此一番下來,趙小花居然就從昏迷中醒來了。
“小花、小花?你醒了?”二嬸和趙二齊齊走了進來,“你怎麽樣?”
“她已經沒事了,先別讓她吃肉食,二嬸你去煮碗粥。”趙興揮手道。
“哎。”二嬸連忙去了廚房。
“得虧是來得快,再讓這塊骨頭卡一炷香,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趙興瞪了一眼老郎中。
他用的小法術化骨之術治好了小花,但在外人看來,這就是輕輕一拍的事。事實擺在眼前,這樣都沒看出來,老郎中哪裡還敢停留,當即羞愧的拱了拱手,告罪離開。
“小興,真有你的。”三叔趙平笑道,他也沒問緣由,似乎早就習慣侄子的異常之處。
誰家小孩沒幾歲就能讀書認字?剛學會走路,就纏著自己要書看?
在他的眼中,自家侄兒就是生而知之的天才!
“三叔,你幫我個忙。”趙興看著小花頭頂慢慢變淡,由黑轉淡白的無形霧氣,陷入沉思。